“你活的夠久了。”
“可以死了。”
吳邪眼睜睜看重傷之下的張起靈一只手捏斷了玉俑里那具尸體的脖子。在描述里隨時會變成生命威脅的東西,就這樣被一個看起來一副學(xué)生樣的年輕人弄死了。
仿佛金剛芭比在世,看著沒危害,結(jié)果一巴掌能把人抽死。簡直可怕。
這樣一個算計魯殤王布置好這個令人長生不老的墓地,又取而代之的卑鄙小人,終于死在麒麟的手上。
那只完全顯現(xiàn)的麒麟紋身仿佛判官,怒視著那具皮膚已經(jīng)變黑的尸體。
麒麟鎮(zhèn)宅辟邪。這一刻,張起靈仿佛只是在履行麒麟的職責(zé)。
這是怎樣的偉力,能讓一個人達(dá)到這樣的身體限度,能夠徒手掰碎一具尸體的骨骼。那具尸體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是活著的。
活尸的骨骼可能不如正常人堅硬,卻未必那么脆弱。然而它就是這樣斷掉了。
方才種種完全超出了吳邪對正常人類的認(rèn)知,因?yàn)檫@已經(jīng)不是所謂的打破極限了。
悶油瓶和董老板他們,分明是在人類的極限之上生生造出來一個新的平臺。人類身體的極限,在他們腳下。
吳邪心潮澎湃,這簡直就是活著的傳奇故事。
他和在場的所有人一樣,目瞪口呆的望著悶油瓶的行為。接下來的行為更離奇,那副被胖子和三叔視為絕世珍寶的玉俑,就那樣被他隨意丟棄在地上,好像一個垃圾,完全不值一提。
從水盜洞到現(xiàn)在,所有人都好奇悶油瓶的身份,至今沒一個人問出來。潘子問了兩次,一點(diǎn)眉目都沒有。
吳邪忽然按住他收回來的手,大聲問:“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聲音真的很大,仿佛氣勢很足。“你和魯殤王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張海樓發(fā)現(xiàn)他桐叔盯著血尸頭發(fā)呆,仿佛那玩意兒身上長了什么東西似的。
眼看吳邪的動作,張海樓笑著走到中間,隔開了吳邪過于銳利的視線。“誒,小三爺,你未免太激進(jìn)了點(diǎn)。”
因?yàn)樗膭幼鳎罂团俗拥哪抗鉂u漸變得警惕。
張海樓:“我們族長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過度窺探一些東西,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個時候,張海樓的話聽起來充滿挑釁。也確實(shí)讓吳邪啞口無言。
然而多年以后,吳邪再回憶曾經(jīng),忽然心情復(fù)雜。包括張起靈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是一種茫然,但是又更深邃的情緒。好像早就預(yù)見了什么,以至于他的目光停留了很久。
吳邪本來以為會有新的進(jìn)展,結(jié)果悶油瓶真他媽是悶油瓶,張嘴來了一句:“知道了又能怎么樣?”
張海樓樂了。
許久不見,怎么感覺族長氣人的功夫漸長?
不過他也明白,這是戒備心的表現(xiàn)。對于與事件不相干的人,少說才是對的。別人的命也是命,知道太多,就容易死。
沒必要。
不過吳邪長著這張臉,未來很難太平。偏偏還主動摻和進(jìn)來,簡直是……
吳邪見眼前兩個人看自己的眼神各有不同,悶油瓶就算了,他這人本來就古怪。小董老板看他那樣,怎么像是可惜?
他被看的火冒三丈,胖子顯然也火冒三丈。他說:“你這是什么道理?我們一路辛辛苦苦,下來好不容易開了個棺材,你二話不說把尸體殺死了,你他媽至少也要給我們交代一聲吧?”
張海樓這回臉色真不好看了。
吳邪說話好歹還算禮貌用語,這胖子講話完全不留余地。
這一路他們也沒害人,分開前也算為他打算。怎么現(xiàn)在說話如此難聽?
張海樓冷笑一聲。“胖子,你說這話未免太好笑了。我們族長不出手,難道等你們把東西脫下來,然后二戰(zhàn)血尸?”
“那東西殺了多少人,我想三爺心里有數(shù)吧?來這的盜墓賊可不止咱們。”
“不先下手為強(qiáng),不阻止你們亂來,難道還要我們族長收拾爛攤子?”
“媽的,有沒有天理了?”
張海樓提到吳三省,吳邪和潘子他們自然不講話了。吳三省沒表態(tài),明面上他們這些人確實(shí)不能發(fā)表意見。
胖子頭一次在嘴上吃了虧,一時嘴快。這時候更不會退步。“自家孩子自家疼,當(dāng)媽的還能幫著外人打孩子?”
吳邪被胖子的奇妙比喻弄得虎軀一震。
張海樓還欲再說,這回他是想直接點(diǎn)名吳三省,卻被張起靈制止了。
張海樓停住動作,飛快的掃了一眼張海桐。
吳三省不動聲色望著張海桐,眉飛色舞使眼色。
意思是:兩隊(duì)人吵起來了,你給個準(zhǔn)信啊。
張海桐站在吳邪身后兩個身位。他本來沒觀察場上的戰(zhàn)況,只是盯著那個血尸頭。就像一只貓盯著裝死的耗子,看它什么時候露出馬腳一樣。
張海桐對視線非常敏銳,因此吳三省看過來時,他就抬眼望去。
對于吳三省的詢問和眼色,張海桐盯著他看了兩秒,又把頭低下去了。仿佛那個長相抱歉的血尸頭比吳三省好看多了。
吳三省:……
張起靈制止了張海樓打算繼續(xù)辯論的想法。他望著玉床上正被張海桐緊盯的那個血尸頭,目光十分悲涼。
吳邪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張海桐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了他后面。現(xiàn)在兩個古怪的年輕人都“滿目深情”的望著那個頭,這讓吳邪心里升起一股詭異的感覺。
那玩意兒長得真的很抱歉,看一眼掉San,看好幾眼直接清空理智。
很難想象這兩人是個什么想法。能如此深情的盯著看這么久。
就在吳邪吐槽這詭異的一幕時,張起靈指著存放玉俑的彩繪漆棺后部,那里有一個紫玉盒子。
他說:“你們要知道的一切,都在那個盒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