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吳邪難受的時候,下面傳來吳三省的聲音:“叫魂啊一直叫!”
吳邪瞬間不想罵人了,腿間也有勁了,跟胖子開始胖瘦二人爬樹比賽。
剛才炸彈爆炸,氣浪掀過來,吳三省和張海桐都不好受?;馃岬臍饫丝镜娜馓?,將兩人掀出去老遠,重重撞到地上。
張海桐反應奇快,好像根本不受影響。在吳三省疼的齜牙咧嘴的時候,他一個滾身爬起來,拖著人往九頭蛇柏處狂奔。
到了地方還問:“腦震蕩沒?”
吳三省只是疼,腦子還好。于是應了一聲。
張海桐說:“我送你一程,手爪子耙緊了!”
吳三省:“什……?!”
還沒問完,張海桐拽著吳三省往樹上爬。爬上去兩三米,他鉚足了勁把人往上拋,愣是給他掄出去老長一段。
吳三省來不及細究,現在最要緊的是逃命。那群蟲子爬起來根本不會累,和人類的身體機制完全不同。
它們好幾條腿爬,人類就兩條腿,那不是一個量級。張海桐擔心吳三省剛剛被炸藥掀翻,疼痛減緩他的速度,所以才來了這么一手。
普通人四十多歲,再好的身體都得掂量掂量。
兩人爬的還算快,但也抵不過那群蟲子。張海桐這輩子頭一次體會到蟲子的威脅。
好在他倆是熟手,爬的飛快。要是慢一點,就讓那群蟲子追上了。
……
吳邪一門心思爬樹,腎上腺激素快飆到頂了。爬了一陣背后發涼,這才分了心打量四周。
九頭蛇柏靠近樹干的地方掛著許多尸體,和藤蔓樹枝一起密密麻麻的纏在一處。要是有什么動靜,說不定這些密集的尸體還會像風干的臘肉一樣晃蕩。
吳邪熱汗忽然發涼。
他移動的時候難免撞見靠近樹干的尸體。被撞的尸體會緩緩晃動,一張毫無生機十分可怕的臉便慢慢與吳邪對視。
吳邪深感這里邪門兒。一時不知道繼續向上,還是停下來等個伴。
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胖子已經趕上來。他還有心情開玩笑,說:“小同志,真不愧是社會主義好青年啊,逃命也不忘記等胖爺?!?/p>
“誰他媽專門等你?!眳切盎剡^嘴,又說:“胖子,你看看周圍?!?/p>
胖子根本不看,直接說:“一群死人,跟他娘的風干臘肉似的,有什么看頭?要我說趕緊走,尸體多就容易出邪祟?!?/p>
“董老板和你三叔爭取的時間,你可不要浪費。”
吳邪定了定心神,繼續往上爬。又爬了不知道多遠,吳邪低頭找胖子,問:“你能不能行???”
現在情況沒那么緊張,兩個人都下意識節約體力。這一路就他們倆,如果出了事沒力氣應付,那才真的絕望。
胖子聽見吳邪的聲音,加速爬了幾步,與吳邪停在一處。“胖爺行的很,我那發廊里的老相好一直夸老子龍精虎猛?!?/p>
吳邪懶得吐槽這死胖子動不動跑火車的嘴,他看了看周圍。忽然眼睛定住不動了。
胖子只看見吳邪看著自己身后,眼珠子都不轉。那樣子看著分外詭異。他立刻不講話了,隨手折下一根樹枝去戳吳邪腦門兒。
“回神!”胖子又戳?!皠e迷瞪?!?/p>
吳邪一哆嗦,眼神又好了。他使勁揉了揉眼睛,好像在確認什么東西。而后他又探頭往樹干后看,仍舊一無所獲。
胖子被他這副樣子弄得心里沒底,又怕下面蟲子追上來。于是大叫:“別磨蹭了,快走吧!”
“不對,我剛剛看見那里有個人對我招手。”吳邪讓胖子往左挪了挪。他剛剛在胖子身后的樹枝上看見的這個人。
胖子也沒招兒了。這一路走來雖然有矛盾,但他承了人家長輩的情,不可能把人丟在這不管。
他嘆了口氣,道義促使胖子跟了上去。
結果那個樹枝上根本沒有人,反而發現了附近的一個樹洞。胖子手電往里面一照,發現一具高度腐爛的外國佬尸體。那對藍眼珠子像兩顆灰蒙蒙的玻璃珠,已經看不見瞳孔,正無神的盯著洞外觀察他的兩人。
這人下巴都爛穿了,身上的東西一眼看的清清楚楚。就算有東西,就他這副尊容估計也掉完了。
吳邪沒在他身上找到什么東西,只看見他身上皮帶鋼印的一串數字02200059,以及從尸體手里摳出來的一個吊墜。
兩人沒什么收獲,正要繼續往上。
胖子剛倒騰出一個身位,回頭發現吳邪坐樹杈子上發愣。好像一個文學青年,坐在那欣賞風景。
這里有個狗屎的風景,尸體派對也算風景嗎?
胖子:“小爺爺,這時候可不是靜坐寫詩的時候。咱們有什么文藝細菌,出去再發揮成嗎?”
然而吳邪沒動。
胖子上前一看,大感不妙。
吳邪一動不動坐在原地,盯著洞里那個外國佬的眼睛。
中邪了!
胖子連忙往身上摸,除了他背著的紫玉盒子,竟然什么都沒有!
他的背包早就丟在七星疑棺耳室里了,現在還能找到個屁。里面裝的那些對付鬼怪的東西也沒了。
天老爺,這是要亡命啊。
胖子額角的熱汗變冷汗,整個人都不好了。
太他媽邪門了。
……
滴答。
好像是水落的聲音。
吳邪眼睛一顫。
他眼睛又酸又干,好像很久沒眨眼。視線逐漸清晰,眼前的景象也逐漸凝實。
吳邪感覺有什么東西溫溫熱熱的從自己的眉心往下滑。
他下意識想去擦。
“別動。”吳三省按住吳邪的手。
吳邪還有點懵,只看見張海桐將他手上那把和悶油瓶很像的短刀收回刀鞘,咬著繃帶包扎手掌。
“我們耽擱了時間,它們上來了?!睆埡M┢届o的聲音像沉靜鐘聲,讓吳邪瞬間清醒。
對?。∷麄冞€在逃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