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們只是普通的望著自己而已。
但吳邪就是感覺到一股怪異的氛圍。好像他觸及了什么東西,直覺告訴他,有些東西呼之欲出。
但這三個人明顯不打算繼續講了。
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
悶油瓶還是魯王宮那種態度,不聽不管也不說。吳邪暫時也說不上惱火,他倆畢竟萍水相逢,別人不愿意說,他也沒辦法。
但憋悶肯定是有的。
他的郁悶都快寫在臉上了。張海桐問:“這照片哪來的?”
吳邪直接講了來龍去脈。
張海桐點頭。“東西是三爺給的,你還得問他。這事兒除了他,就只有你家老爺子和二爺知道了。”
“咱們算外人,也不吃一鍋飯。你就是問過來,我們也糊涂啊。”
吳邪一聽,就知道他要開始糊弄自己了。
張海桐繼續說:“這樣吧,你把照片給我。好歹跟我家有些關系,到時候幫你問問。”
吳邪狐疑的看著他。
張起靈也看著張海桐。
不同于吳邪的懷疑,張起靈則是明晃晃的震驚,或許驚訝于張海桐這么能編。
以前他也這樣嗎?
小族長想不起來,也不清楚能找誰核實。他的目光落在張海樓身上,張海樓并不驚訝,在旁邊靜靜看著張海桐操作。
小族長:……看來他以前也這樣。
吳邪有點猶豫,說:“董叔,你不會騙我吧?”
張海桐神情嚴肅。“騙你?我還仰仗你家吃飯呢,你見過打老板的員工嗎?”
“何況這事兒還跟我們有關系,我們也要知道事情的原委。”
吳邪:……怎么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秉持著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的原則,吳邪還是將照片彩信給張海桐了。
了卻一樁心事,吳邪這才抽空去看張起靈。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里帶著隱晦的同情。
張起靈:?
不懂,但也沒問。
場上能跟上吳邪腦回路的人,大概只有張海桐了。
這小子大概在想,既然這張照片是二三十年前的物品,那有沒有一種可能,照片上的人就是悶油瓶的父親?
吳邪確實是這么想的。
PS那都是渾話。唯一能解釋兩個人如此相像,其實只有他先前推斷的第一種可能性。
那就是照片上的“悶油瓶”和現在坐著的悶油瓶其實是直系親屬,也就是父子關系。
當時的攝影技術有限,拍攝出來的照片本來就是黑白的。黑白照片會修飾淹沒許多特征,造成視線錯覺。
很可能照片上那人的臉其實與悶油瓶有細微的差別,但這些細節都被黑白照片和當時的攝影技術給模糊掉了。
留下來的影像自然無限接近現在的悶油瓶。
按照張海桐的說法,小族長的父親是外出務工死掉的。西沙海底墓的人除了吳三省也全部失蹤。
在中國,失蹤的的日子足夠長,就會被定性為死亡。
考古隊都是國家編制,在研究所工作,正兒八經的鐵飯碗。西沙海底墓失蹤事件屬于意外事件。
這種情況下,根本不需要利害關系人去法院申請宣告死亡。考古隊辦的事,必須經過官方部門批準。這種事件一出來,相關部門只需要現場勘測,確認當時的情況人類確實無法生還,就可以宣告死亡。
按照三叔所說,當時他們是為了躲避即將到來的大風暴而躲進海底墓。當時情況危急,水下環境復雜。
相關部門完全有權力判定這些人死亡,并通知其家屬。
當然,這些成員的家人大概率不會認賬。但悶油瓶這里,顯然認命了。
吳邪越想邏輯越通順,越通順,他看向張起靈的眼神就越發充滿同情。
甚至覺得自己這是在戳人家心窩子,難怪悶油瓶不理他。
分明是自己在人家傷口上撒鹽,人家能高興嗎?
這就跟追小姑娘一樣,你想著送人家花讓她開心開心給自己加點好感度。結果點樣式的時候沒仔細看送出去一捧菊花,馬屁拍在馬腿上。
人姑娘不大嘴巴子抽你都算好的了。
要真換成馬,當場就要撅蹄子。
這樣想,董老板還愿意幫自己查,真是心胸寬廣。
他確實是個好人啊。
這是吳邪第二次覺得張海桐很善良。
張海樓看著吳邪頂著滿臉良心被扎的樣子離開,消失在建筑后面。
他這是想到啥了?一副干了壞事很虧心的樣子。
張海桐說:“我講了什么,你都知道了。”
張海樓回憶片刻,忽然悟了。他哦了一聲,臉上帶著了然的笑。
小族長懵懵的看著這倆人在那打啞謎,成了場上第二個滿頭問號的男人。
當然,吳邪已經找到了他認為的答案,但悶油瓶沒有。
……
吳邪離開醫院后,第一想法是趕緊去查一查這件事。看看當年西沙海底墓出事之后,媒體小報有沒有信息。
人都不見了,還是吃的國家飯,在當年絕對算大事。
如果能證明他們已經被官方宣布死亡,那么照片的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如果這個結論是錯的,那……
吳邪一邊往賓館去,一邊掏出手機給王盟發消息,讓他幫自己查一下當年的新聞。兩個人一起弄,要快一些。
吳邪剛發完消息,手機顯示來電。
接通后才知道是洗浴中心的人上門找自己結賬,去了才發現人不在。問他現在在哪。
吳邪一聽,才想起來還有這回事。跑回去一看,上面消費的金額讓他兩眼一黑。那老小子也不知道消費了什么東西,這么貴。
吳邪一摸兜,才發現身上的現金不夠用。
他這才想起手上的東西。
看來必須盡快處理掉,不然他都要付不起潘子的醫藥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