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和老癢本來已經很累了,但當下也不能停。在這么個地方,后退是不可能。繼續往前才有生路。
老癢一路上跟十萬個為什么一樣,一直問個不停。比如他們進來的盜洞里面為什么會有積水,這里的雕像為什么只雕刻了一半。
這些話更像轉移注意力。
吳邪的疲態非常明顯,老癢擔心他這樣的狀態會影響到后續的行程。這趟秦嶺之行不僅僅是為了他的私心,更因為另一個人的囑托。
為了這個私心能夠順利實現,老癢絕對不可能讓吳邪半途而廢。
當然,他也很了解吳邪的性格。這小子從小就犟,只要有一點苗頭他就絕對不會放手。老癢只是害怕這樣的狀態繼續下去,會影響吳邪接下來的狀態。
下斗的時候可不能走神,因為每一刻都在生死之間。
手電筒已經快沒電了。兩人停下來,老癢知道吳邪已經不想說話,于是掏出兩根煙。方才一番折騰,這盒煙雖然有點受潮,但還能點燃。
兩人一人一根。
點燃后,老癢的手電徹底沒電了。
兩個紅色的火星子在黑暗中亮著,像兩顆發光的獸瞳。吳邪打開自己的手電,老癢順便給沒電的電筒換電池。
吳邪的大腦一直在高速運轉,不停的推論這個石道最終會通往哪里。在來秦嶺之前,他去找過爺爺的故友,也就是一個姓齊的老爺子。
根據老爺子資料里顯示的厙國歷史來看,這個國家的疆域不大。其中大多數領土還都是山區,狩獵才是當地百姓的主要生活方式。
由于地勢和環境的問題,厙國生產力相比于當時的中原王朝而言應該比較落后,大概率不具備長途運送石料這樣的實力。
為了方便運送,古墓應該是在比較靠近的地方才對。
所以吳邪猜測,剛剛的盜洞應該正好打在當年運送這些雕像石料的石道上。也許繼續往前走,就能找到地下陵墓的入口。
當然這只是猜測。
他一邊思考這些結論,一邊還要抽空回答老癢各種似是而非的問題,著實有點費腦子。
一口煙下去,才覺得緊繃的精神好像緩了許多。自從開始下地,他抽煙的次數越來越頻繁。生死之間,人總是需要一點刺激才能保持大腦和身體更高效的運轉。
石道盡頭是一個不大的石室,里面倒著破碎的石俑。石室正中間放著一口棺材。
吳邪心里一涼。心想難道這里真的是入口?難不成入口在他們來時那池綠水下面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糟糕了。
就在這時,老癢已經繞著棺材轉了兩圈。隨后望著那條敞開的縫隙,問:“你說這里面會不會有粽子?”
吳邪想都沒想,直接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沒有棺材是先入殮后雕刻的,這大概率就是個空棺材。
老癢仍舊不信,用手電照了照棺材里面,湊近觀察。“但是里面好像真的裝了什么東西,不信你過來看。”
……
張海桐站在陰影里,見兩個人狗狗祟祟看來看去。涼師爺在旁邊站著,還是那副文人樣子。
就在吳邪二人商量下要不要打開棺材的時候,老癢猛的后退一步大叫一聲。棺材忽然里伸出一只干枯蒼白的手,緊緊拽住吳邪的手腕。
兩個人同時大叫,一時間不大的石室里熱鬧非凡。
不過吳邪雖然被嚇慘了,但他同時還特別麻利的摸上腰間的拍子撩,一連打了好幾發,不過都沒打中。
二麻子和王老板立刻制住拿著槍亂打的吳邪。此時吳邪已經掙開那只疑似粽子的尸手,雖然上半身被人控制,但腿還能動。
他一腳蹬在石棺上,整個人往后一頂。三個人頓時滾作一團。
這一滾,吳邪已經反應過來這兩個挾制他的是人類。
是人就不怕了。
他立刻舉起拍子撩,甩手就要開槍。側邊傳來一陣勁風,眼看就要呼他臉上。這一拳頭下來,吳邪感覺自己他娘的要腦震蕩。
說時遲那時快,張海桐一腳踹王老板手上。拳頭擦著吳邪的面皮飛了過去。
張海桐一腳落地,轉頭逮住吳邪照著他后脖子一摁。吳邪只覺得渾身發麻,眼前頓時一黑。
他收了力氣的,沒使勁。
以王老板那個狠勁,吳邪非得被他一拳頭掄地上。到時候以頭搶地,人肉可不比石頭硬啊。
吳邪失去行動力后,二麻子和王老板已經將人捆住。他的視線漸漸清晰,這才看見兩人身后的張海桐。
他居高臨下冷冷的盯著自己,一張分外年輕的蒼白面容沒有任何表情。好像他們只是陌生人。
吳邪喘了兩口氣,二麻子已經拿槍抵著他的頭,這讓吳邪后背一涼。
王老板綁了人,轉頭瞪著張海桐,大聲道:“你他媽下狠勁的時候不能瞄準點啊?老子手腕差點讓你踢折了。”
那他的防御力也太低了。
張海桐要真的想弄死這胖子,那一腳應該真的把手踢折,而不是只青了一塊。
張海桐沒理他。
吳邪心神一動,道:“沒想到你們對自己人下手也這么狠啊。”
王老板的小眼睛橫了一眼吳邪,冷笑:“少他媽挑撥離間,嘴皮子一翻明刀暗箭。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欠著火候呢。”
吳邪一點也不惱,失敗了就失敗了唄,他也沒想著成功。旋即他又看著張海桐,漫不經心道:“董老板,又見面了。我三叔請你吃的飯,味道都不差吧。”
王老板和二麻子一聽,臉色就變了。
陰影處的涼師爺好整以暇的望著這里的鬧劇,一句話都沒說。但他望著張海桐的眼神里,多出一絲異樣。
小腦瓜子轉挺快。張海桐心里這樣想,還是冷著一張臉。“是挺好吃的。”
“希望下次,你三叔還有空請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