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根據(jù)李老板死前說的八卦方位。這里應(yīng)該有陵墓地下水道的入口,現(xiàn)在我們什么都找到。”
“到底怎么回事?”
泰叔說話的時候,語氣明顯不善。王老板不以為然,只是吃力的蹲下,掏出一本冊子放在地上翻看,一邊翻一邊說:“沒錯的嘛,肯定在這里。”
“窮骨頭出身的墳圈子還知道埋完人鏟兩堆土上去,這里好歹是個大墓。暗門肯定在這里,只是被藏起來了。”
吳邪聽到這里,心里一樂。原來這些人都是西貝貨,有資料都沒研究明白地方。
他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張海桐,想著董老板總不能真反水吧?不過吳邪倒是覺得,現(xiàn)在賭他心軟還不如相信自己。
畢竟靠山山倒,靠誰都得死。靠自己死了也甘心一些。
泰叔沒理王老板,轉(zhuǎn)而喊了一聲“涼師爺”。“你對這一塊內(nèi)容頗有研究,你怎么看?”
那個被叫做涼師爺?shù)娜藦年幱袄镒叱鰜恚瑓切斑@才知道那里還站著一個人。
聽聲音,感覺這個涼師爺還挺年輕。
涼師爺?shù)溃骸袄罾习宓牡貓D剛才我也看過,如王老板所說,應(yīng)該不會錯。”
“既然地方?jīng)]錯,方才也檢查了棺材內(nèi)部,明顯沒有機關(guān)。如果要說有暗門,這地方別的位置也不會有了,肯定就在棺材下面的棺床上。”
這人一邊說,一邊往外走。他戴著眼鏡,看身形還算年輕,看臉才清楚他的真實年紀(jì)。
一副文質(zhì)彬彬的樣子,站在張海桐旁邊活像窩窩囊囊科任老師和他成績優(yōu)異花言巧語的優(yōu)秀學(xué)生。
為什么是科任老師,主要是他一張口那個酸腐窩囊的樣子真的夠不上班主任。他要是當(dāng)班主任,能讓學(xué)生揍得到處跑。
吳邪沒當(dāng)過老師,但當(dāng)了十幾二十年的學(xué)生。學(xué)生什么尿性,他還不知道嗎?
涼師爺讓幾人把棺材推開,說不定玄機就在下面。張海桐站在吳邪旁邊,老癢此時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由于他是個結(jié)巴,泰叔的人對他不感冒。即便是俘虜,沒有缺陷的俘虜也更受“優(yōu)待”一些。畢竟話說的不利索,上刑都懶得聽他講。
吳邪看著他們忙碌,就聽張海桐問自己:“你猜他們待會兒會干嘛?”
吳邪搖頭。
泰叔等人推倒棺材,棺床上真露出來一個黑黢黢一米多寬的洞口。洞口下面有一條陡峭的石階,應(yīng)該太久沒有通過空氣,里面飄出一股子陳舊混合著潮氣怪味。
那是硫磺的味道。
硫磺的用處非常多,不過張海桐經(jīng)常拿來驅(qū)蟲種地。一般傍晚用松柏枝燃燒硫磺,可以起到驅(qū)逐害蟲的作用。
當(dāng)然,他確實可以站在地里充當(dāng)人形驅(qū)蟲劑。但他又不是野人,總不能天天住地里吧?
除此之外就是用來干架了。
這玩意兒陰得很,點燃之后丟進密閉空間再封上。里面的人倒的非常快。硫磺具有腐蝕性,吸入身體內(nèi)部或附著在皮膚上都有持續(xù)性傷害。
從前有一段時間,張海桐身上都會帶石灰粉或者硫磺粉。
行走江湖,不會玩兒陰的不是合格的綠林好漢。
此時吳邪不清楚張海桐為什么這么問,但當(dāng)這個通道顯現(xiàn)出來的時候,他立刻就明白了。
狗日的這些人要拿他和老癢趟雷,這回要是出點什么事,用王胖子的說法可真就“光榮”了。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泰叔已經(jīng)讓二麻子提著槍過來,解開了吳邪身上的繩子,隨機威逼他向前走。
就在吳邪猶疑之時,老癢還沒來得及給他使眼色,張海桐忽然來了一句:“哪那么麻煩。”
然后上前揪住吳邪的后脖領(lǐng)子,拖著人直接往棺床走。
吳邪:嗯???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張海桐的手指隨時能摁住自己的頸動脈。那地方一摁下去真的會要命。
不是,什么仇怨啊?
吳邪冒了一腦門冷汗,即便思緒復(fù)雜煩亂,內(nèi)心深處卻有一種不可言說的寂靜。這種冷靜迫使他慌亂的瞥了一眼老癢,老癢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用唇語說:沒事,盡管下去。
吳邪懵了。
老癢不是說自己沒來過這里,那他怎么如此篤定下去沒事?
空氣中帶著潮氣的淺淡硫磺味還縈繞在吳邪鼻尖,他感覺這個味道應(yīng)該聞過,但一時想不起來是什么。
就在思考之間,張海桐一腳把他踹了下去。吳邪跌坐在石階上,仰頭不滿道:“這烏漆嗎黑的我怎么走?”
借著這句話,吳邪飛快的掃了一眼和泰叔站在一起的張海桐。
張海桐對他眨了眨眼睛。
泰叔倒是沒看見兩人的小動作,他只是覺得張海桐遠比外表看起來心狠。
泰叔雖然狐疑,手上動作卻不慢,抬手將電筒和哨子丟了下去。“到底了就吹一下。要是半個小時我們都沒有聽見哨聲,俺就宰了你哥們兒。”
老癢也見過大世面了,現(xiàn)在雖然害怕但一點都不慌。反而很鎮(zhèn)定的對吳邪點了點頭,結(jié)果二麻子沖他后腦勺拍了一巴掌,吼道:“老實點兒。”
二麻子這小子出道以來一直跟著泰叔混飯吃。方才他本來想打頭陣下去看看,泰叔阻止了,告訴他用俘虜探路。
這小子很得泰叔的心,不然也不會是這么個性子。
直率中透露著一點莽勁兒,而且聽話。為數(shù)不多的缺點之一,大概就是笨了點。
張海桐看著吳邪慢慢往下走,直到手電筒的光芒消失在石道之中。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底下傳來了哨子聲。
第二次哨聲間隔的時間很短,幾乎立刻又響了起來。
二麻子喊:“這小子在干嘛?”
“下去吧。”張海桐說完,第一個進入地道。看他走了,其他人也沒有猶豫,徑直跟上。
地下河中,河水奔騰的聲音沖入在場所有人耳中。潮濕的水汽撲面而來。
王老板又在翻自己身上的冊子,確定就是從這里下去。進入古墓,只能走水路。
上窮碧落下黃泉。
要想進入那座陵墓,就要抓著里面的鐵鏈沿河而下。
張海桐腦門一痛。
從前做的噩夢不斷閃回。
幾乎奪走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