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出宮?”
武興帝語氣淡淡,似乎只是隨口一問。
安盡神色如常,“父皇,天幕說這是野史。”
她不能直接否認,皇帝自己知道前面講的那些都是真的,她如果直接否認,皇帝并不會相信,可能還會加劇忌憚。
但她現在也不能承認,安盡很清楚自己后面寫了些什么,承認自己想離開皇宮,也是間接承認了后面的內容,這并不是她想要的。
“嗯。”武興帝只回應了一個字,似乎并未在意。
至于安盡是不是想離宮,她自然是想的,畢竟在宮中限制太大,先不論滿宮的侍衛侍從,單就是她母妃對她看顧得也很緊,生怕她受傷受害。
可她在宮外已經開始謀劃一些產業,在起步階段就長久的離線管理,實在讓她難以放心。
以防別人發現端倪,她還是打算等到自己議親之時,借由自己的婚事離開皇宮。
可武興帝總是能在各種地方給她出幺蛾子,她也只能自己想辦法。
既然都已經選擇出手,那當然要找一個最合適的人選,比如和家族決裂的蕭挽瀾。
安盡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人,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只是這個天幕,唉!
【出宮?】
【是的,就是想要出宮。】
【大家通常認為,昭景大帝有爭權奪位,想要做皇帝的心思,一般在武興帝駕崩之后,最早不會早于武興帝重病之前。在這之前她做得一些事情只是為了讓自己手頭寬裕一點,或者說是自保也好。】
【但《安盡正傳》中卻說,她在大婚離宮之前就已經在為登基做準備了。】
【關于這一點,我們現在也沒有辦法求證,畢竟這是一個很主觀的事情,自保或是奪位,或者兼而有之,昭景大帝到底是怎么想的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安盡默默深呼吸,等待武興帝的質問。
但武興帝就像沒聽見一樣,沒有分給她一個眼神。
【我們這里只說《安盡正傳》中的解釋。】
【昭景大帝在這個時候想出宮是因為她在宮外建立的第一個產業——琉璃廠已經開始生產并銷售,她想要拿到第一手資料,看到一個確切的結果,也好開展后續的安排。】
【而且,昭景大帝這時很窮,她選的未來丈夫也很窮,不得不為自己好不容易起來的產業費心一點。】
“琉璃廠?”
這次出聲居然是一直噤聲的五公主,“三姐姐,城南的琉璃閣是你開得嗎?里面的琉璃擺件和彩色琉璃珠都好漂亮,我讓人買了很多回來,但是有一個琉璃沙漏,我預約了好長時間都沒有買到。”
真是不出聲則已,一出聲能嚇死人。
雖說私自從宮外買東西這種事一般皇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沒人愿意深究。但若真要拿到臺面上說道說道,也真是一件違反宮規的事,罰個俸祿禁個足也是應該的。
不過依五公主這個活潑的性子,安安分分地在這里坐了這么久真是難為她了。
安盡扯出一個還算溫柔的笑來,“過幾日我讓人送兩個到宜妃娘娘那兒。”
被謝皇后看了一眼,五公主縮了縮脖子,放低了聲音,“謝謝三姐姐,我會給錢的。”
“不用……”
“安盡柔,”武興帝突然出聲打斷了安盡的話,“皇子公主名下的產業都需要上報宗正寺登記立冊。”
安盡:“……是。”
“你若是手頭不寬裕可以和朕說。”
安盡:“……是。”
她缺錢難道不是因為沒封地嗎?
封地不就是你扣下的嗎?
夏朝公主明面上有封地,私下也有母親贈予的莊子鋪子,一般而言不會缺錢。
可安盡不一樣,她什么都沒有。
不僅她沒有,她的新婚丈夫也沒有,當初和家族決裂時都被搶走了。
“公主,今后我會更加努力殺敵,得到更多賞賜。”
蕭挽瀾有點后悔,早知道當初就不為了盡快和那些叔伯斷絕關系放棄父母留下的財產了。
不過這個時候與家族決裂是一件很嚴重的事,他就算再強硬一點可能也拿不回來,畢竟就脫離家族這件事本身就已經讓他備受爭議,哪怕事出有因。
“不行,”安盡連忙按住他,“你活著回來更重要。”
還要南征北戰幾十年呢,萬一努力后提前死了可就虧大了。
蕭挽瀾眼睛亮亮的,“嗯!”
【武興帝不理會她,昭景大帝自己卻并沒有聽從謝皇后的建議等上一兩年,而是開始了自己的謀劃。】
【這時的昭景大帝不僅想出宮,還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自己選結婚對象。】
【所以她選中了蕭挽瀾,為什么?不是說蕭挽瀾那個時候并不算太受關注,應該給她帶來不了多少助力吧?】
【真愛?】
【……不要給皇帝找真愛。】
【話不能這么說,也不是所有皇帝都是真愛絕緣體,但那個時候昭景大帝和蕭挽瀾真不一定見過面,所以真愛確實不太能在兩個陌生人身上隔空產生。】
【因為蕭挽瀾的情況正符合昭景大帝的設想,他與家族決裂了。】
【與家族決裂成加分點了?】
【這個時候的蕭挽瀾可以說是孤身一人,沒有復雜的家族關系要處理,正好昭景大帝也不想因此消耗精力。】
【而且這個時期的女子被夫家吃干抹凈的概率可比得到助力的概率大得多,哪怕那個時候的昭景大帝身為公主也不一定能得到多少好處,更何況她名義上只是一個不受重視的小透明公主。】
【或者說沒必要耗費這么大的精力,還很容易暴露。】
【說實話,如果把昭景大帝早就察覺到了風暴欲來作為前提,那她自己謀劃借婚事出宮的可能性,要比武興帝想拉攏蕭挽瀾因此賜婚的可能性要大吧。】
【那既然以此為前提,昭景大帝又是怎么在武興帝異常煩心的時候成功實現自己的計劃的?】
【其實很簡單,我們知道武興帝非常迷信,所以想說服他只需要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