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莊的聲音出了以后,年世蘭也恍惚的跪下磕頭:
“多謝皇上……”
宣布完圣旨,蘇培盛看著已經(jīng)起來的二位,笑道:
“恭喜貴妃娘娘,恭喜沈嬪娘娘。”
道完喜,蘇培盛又把目光看向了年世蘭:
“皇上一直記掛著娘娘的身子,還希望這次的進封能為娘娘沖沖喜氣,讓娘娘病體痊愈。”
蘇培盛的話,代表的自然是皇帝的意思。
一想到皇帝晉升年世蘭竟是為了給她沖喜,殿里的人就沒有哪個心里不酸的。
就連一向懂得偽裝的皇后,聽到這里,心中也難免苦澀。
年世蘭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卻并未有半點驚喜:
“那就讓公公代我謝過皇上,等日后我身體好了,必定親自到皇上跟前謝恩。”
“是,奴才告退。”
完成任務(wù),蘇培盛也離開了景仁宮。
隨著他的離開,殿里的眾嬪妃立馬就看向了年世蘭:
“恭賀貴妃娘娘,恭賀沈嬪娘娘。”
隨著一聲聲的道賀聲,年世蘭心里卻并未有多高興。
但看著這滿殿的人明明嫉妒的要死,還在用力偽裝的模樣,她卻笑了:
“多謝各位妹妹,后宮新入宮這么多嬪妃,也難為皇上惦記著本宮。”
“本宮身體不適,就不在這陪諸位妹妹聊了。”
說完,華妃又笑著看向皇后:“臣妾告退。”
這殿里直到她走了以后,眾人才開始恭賀沈眉莊。
如今沈眉莊真是被皇帝捧的有些高了。
不僅是新人中寵愛最多的,更是直接越過了滿軍旗的兩位嬪妃,受到了皇上的重視,擁有了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
如今進宮半年不到,又是晉升為了嬪位,這樣像坐火箭似的晉升,可讓那些生了孩子還是個貴人常在的人眼紅不已啊。
沈眉莊也沒想到,皇上對她竟然這么器重。
升為嬪位,那可就是一宮主位了。
往后她就是永和宮的主子娘娘了。
是這紫禁城里真正的主子了。
“恭喜沈嬪了,皇上對你可真是與眾不同啊。”
“往后搬去了永和宮,有空可要回咸福宮坐坐。”
入宮半年不到,又無子嗣,又無重大功績,就從貴人升到嬪位,簡直是聞所未聞。
在新人中簡直是一騎絕塵,讓人望塵莫及。
聽著敬嬪恭賀的話,沈眉莊大大方方露出一個笑:
“多謝姐姐。”
“這半年承蒙姐姐照顧,日后必定會多去叨擾的。”
皇后想不明白沈眉莊為何晉位這么快,明明還有一個長得如此像姐姐的菀常在,這沈眉莊……
罷了,只要她暫時沒孩子,升到嬪位就升到嬪位吧,好歹還能和華妃抗衡一下。
省得年世蘭在宮里無法無天。
人群之中,皆在恭喜沈眉莊。
只有如今還未受寵的安陵容看著被眾星捧月的沈眉莊,滿眼的羨慕。
—
華妃回到宮里沒多久,皇帝的賞賜就一籮筐的來了。
其中還夾雜著一味皇帝新讓人研制的香料,以及一封哥哥的書信。
那些琳瑯滿目的東西,以往她最喜歡,可如今看著已經(jīng)要堆滿翊坤宮的東西,她的表現(xiàn)卻只是淡淡的。
她急忙打開哥哥給她的信一看,卻發(fā)現(xiàn)是西北大亂,哥哥奉命為撫遠大將軍,即日要出征西北的事。
她病了這么久,皇上倒是隔三差五的差人來問。
可從來沒想過要晉位給她沖喜。
如今哥哥前腳才為大清出征西北,后腳她就收到了晉封貴妃的消息。
這其中的聯(lián)系,讓人一看就透。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份重新送來的香料身上,嘴角不禁勾起一個諷刺的笑。
皇上啊皇上,你還真是沒有心。
如果她沒猜錯,這些香料里恐怕也夾雜了麝香吧?
江誠江慎兩個人是靠不住了,華妃一時間也不知道這宮里能信任的太醫(yī)究竟是誰。
她發(fā)現(xiàn)了麝香的事情暫時還是秘密,不能被皇帝發(fā)現(xiàn)。
那她就只能日日用著這香了。
哥哥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這香的秘密,那肯定不會坐以待斃的。
按照哥哥那急躁的性子,知道她在宮里受了這么大委屈,也不應(yīng)該這么安分地為皇上出征西北才是。
年世蘭思來想去,總覺得哥哥好像還有其他事情,她不能拉了哥哥的后腿。
只能假裝不知道麝香的事情。
然后想辦法除了那些白眼狼才是。
外頭沈眉莊正在遷宮,那些宮人路過他們翊坤宮門口,可熱鬧的不得了。
頌芝看著娘娘一直在盯著皇上送來的東西發(fā)呆,忍不住就道:
“娘娘,皇上晉了你的位份是好事啊,你怎么還悶悶不樂的?”
“那沈嬪哪怕再怎么得寵,也越不過娘娘你去的。”
“娘娘要是實在看不過,不如招來曹貴人和麗嬪娘娘,曹貴人向來點子多,必定能為娘娘出謀劃策的。”
頌芝在邊上說了一通,年世蘭好半晌以后才有反應(yīng)。
仔細收好了哥哥的家信放在匣子里后,才道:
“不用了,哪怕本宮心里再不愿,皇上要寵她,本宮能有什么辦法?”
為了一個一心算計自己的男人,和后宮那些女人真的你死我活,不值得。
以前她總是自傲不凡,認為她在皇上心里有不一樣的位置。
可經(jīng)過了歡宜香的事情后,年世蘭才明白。
在皇上的心里,只有皇權(quán)最重要。
她的情誼算什么?
既然皇上不讓她生,那她之后就沒有什么指望了。
去征求那些虛情假意的寵愛,又有什么意義?
她就慢慢等,慢慢熬吧。
慢慢修復(fù)自己那顆付出卻又被人糟蹋的真心吧。
—
年府。
自從接到了出征西北的圣旨以后,年羹堯也開始在府里收起了簡單的行囊。
此次一去,下次再回京城,恐怕就要和皇帝翻臉了。
他的這些妻兒倒是好安排,就是大哥和父親年遐齡不太好安排。
大哥年希堯醉心書畫,雖然也在朝中擔(dān)任要職,但身份權(quán)力是遠遠比不上年羹堯的。
為此,在臨行前的前一晚,年羹堯特意去找了大哥年希堯和父親年遐齡。
年家如今因為年羹堯的權(quán)勢,在京中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權(quán)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