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駛進縣城醫院時,天已經擦黑。林風抱著石頭奶奶沖進急診室,護士連忙推來平車,醫生初步檢查后,眉頭緊鎖:“左腿粉碎性骨折,還伴有輕微腦震蕩,必須立刻手術,你們趕緊去辦住院手續。”
石頭攥著奶奶的手,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林風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去繳費窗口。住院押金要五千塊,他翻遍錢包,只湊出三千多 —— 大部分積蓄都花在了越野車的保養和路上的補給上。他咬咬牙,拿出手機給地質勘探所的同事發消息借錢,可直到護士來催,消息也沒得到回復。
“小伙子,是不是錢不夠?” 旁邊一位陪床的大媽看出了他的窘迫。林風點點頭,心里又急又愧。大媽嘆了口氣,從包里拿出一沓錢遞過來:“我這兒有兩千,你先拿去用,救人要緊。” 林風愣了一下,連忙說:“阿姨,這不行,我不能要您的錢。” “沒事,誰還沒個難處,等你有錢了再還我就行。” 大媽笑著說,把錢塞進他手里。
林風攥著帶著體溫的錢,心里一陣暖流。他辦好住院手續,回到病房時,石頭奶奶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石頭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雙手緊緊攥著衣角。林風走過去,坐在他身邊,輕聲說:“別擔心,醫生說手術會很順利的。” 石頭抬起頭,眼睛紅紅的:“林哥,謝謝你,要是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林風搖搖頭:“我們是朋友,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手術進行了三個多小時,當醫生說手術成功時,林風和石頭都松了一口氣。夜里,林風守在病房外的長椅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想起白天在黑風口附近看到的那塊碧玉籽料,又想起石頭說的村里孩子沒學上的事,心里漸漸有了一個清晰的計劃。他要盡快回清河村,說服村長和村民,合理開發玉礦,讓村里的人過上好日子,也讓那些被當作 “山神寶貝” 的美玉,真正發揮價值。
第二天一早,石頭奶奶醒了過來,精神好了很多。林風跟她道別,說要回村里跟村長商量玉礦的事,讓石頭留在醫院照顧她。石頭奶奶拉著他的手,感激地說:“小伙子,你是個好人,我們清河村不會忘了你的。” 林風笑了笑,轉身離開了醫院。
越野車在山路上顛簸著,林風心里既興奮又忐忑。他不知道村民們會不會接受他的提議,畢竟村里的老人都迷信 “山神的寶貝” 不能碰。可一想到石頭渴望的眼神,他又堅定了信心。
回到清河村時,已經是下午。村口的老槐樹下,圍坐著幾個村民,看到林風回來,都熱情地打招呼。林風把車停好,徑直走向村長家。村長正在院子里劈柴,看到他,放下斧頭:“林同志,你回來了,石頭奶奶怎么樣了?” “手術很成功,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林風說,“村長,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關于山上那些石頭的。”
村長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臉色沉了下來:“林同志,我知道你想說什么,那些石頭是山神的寶貝,我們不能碰,不然會惹山神生氣的。” “村長,那些不是什么山神的寶貝,是美玉,很值錢的。” 林風急忙說,“如果我們合理開發,就能給村里蓋學校,讓孩子們讀書,還能給大家蓋新房子,改善生活。”
“我知道你是為我們好,可村里的老人們都不答應啊。” 村長嘆了口氣,“前幾年,有個外鄉人來村里,說要收我們撿的石頭,給的價錢很高,可村里的老祖宗說那是山神的東西,不能賣,還把外鄉人趕跑了。從那以后,就沒人敢提賣石頭的事了。”
林風皺了皺眉,他知道要改變村民們的觀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村長,我能不能跟村里的老人們談談?我想讓他們知道,開發玉礦不會惹山神生氣,還能讓大家過上好日子。” 村長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好吧,晚上我召集老人們開會,你跟他們說說。”
晚上,村長家的院子里擠滿了人,村里的老人們坐在前排,眼神里帶著警惕。林風站在院子中央,手里拿著白天撿的一塊羊脂玉,對大家說:“各位大爺大媽,我手里拿的這塊石頭,不是普通的石頭,是和田玉,很珍貴的。在城里,這樣一塊石頭能賣很多錢,足夠大家蓋新房子,給孩子交學費。”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站了起來,厲聲說:“你這小伙子,別妖言惑眾!那些石頭是山神賜給我們的,要是動了,山神會發怒的,到時候村子會遭災的!” 其他老人也紛紛附和:“是啊,不能動,動了會出事的。”
林風沒有急著反駁,而是拿出手機,打開提前下載好的和田玉資料,給老人們看:“各位大爺大媽,你們看,這些都是關于和田玉的介紹,它是一種很珍貴的礦物,不是什么山神的寶貝。昆侖山一帶很多地方都有玉礦,開發出來后,當地的人都過上了好日子,也沒有遭什么災。”
老人們湊過去,看著手機上的圖片和文字,眼神里的警惕漸漸少了一些。一位老人問:“那開發玉礦,會不會破壞我們的山和河啊?我們還靠這座山和這條河吃飯呢。” “不會的,” 林風連忙說,“我們會請專業的團隊來規劃,合理開采,不會破壞環境的。開采出來的錢,一部分用來改善村里的生活,一部分用來保護山林和河流,讓我們的家園變得更好。”
村長也站了起來,對老人們說:“各位老叔,林同志說得有道理。我們村窮了這么多年,孩子們連個像樣的學校都沒有,要是能通過這些石頭改變村里的面貌,也是件好事。不如我們先試試,要是真像林同志說的那樣,我們再大規模開發。”
老人們沉默了很久,終于,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說:“好吧,我們就信你一次,不過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可得負責。” 林風連忙點頭:“您放心,我一定會負責的,保證不會讓村里受損失。”
大家終于達成了共識,林風心里松了一口氣。接下來的幾天,林風忙著聯系地質勘探團隊,對山上的玉礦進行初步勘探。勘探結果讓所有人都興奮不已 —— 山上的玉礦儲量豐富,品質優良,要是合理開發,能給清河村帶來巨大的收益。
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村子,村民們都高興得合不攏嘴,之前反對的老人們也改變了態度,主動幫著林風忙活。林風還聯系了城里的玉石商人,商人聽說清河村有優質玉礦,立刻趕來考察,當場就跟村里簽訂了初步的合**議,承諾會以合理的價格收購開采出來的玉石。
就在一切都順利推進的時候,意外發生了。一天早上,林風剛起床,就看到村長急匆匆地跑過來,臉色蒼白:“林同志,不好了,山上的玉礦被人偷挖了!” 林風心里一驚,連忙跟著村長往山上跑。
來到之前勘探好的玉礦點,眼前的景象讓他們驚呆了 —— 地上布滿了坑洞,一些剛開采出來的玉石散落在地上,旁邊還放著幾臺破舊的挖掘機。“是誰干的?” 林風憤怒地說。村長搖了搖頭:“不知道,昨天晚上還好好的,今天一早來就成這樣了。”
村民們也紛紛趕了過來,看到這一幕,都又氣又急。一位村民說:“肯定是外鄉人干的,他們知道我們這兒有玉礦,就來偷挖!” 大家議論紛紛,都想找出偷挖的人。林風冷靜下來,說:“大家別慌,我們先保護好現場,我去報警,讓警察來調查。”
他拿出手機,這才發現村里有了微弱的信號。他撥通了報警電話,說明了情況。警察很快就趕了過來,對現場進行了勘查,發現偷挖的人留下了一些線索 —— 一個印有 “昌盛礦業” 字樣的安全帽。
“昌盛礦業?” 林風皺了皺眉,他好像在哪里聽說過這個公司。他想了想,突然記起來,之前在格爾木的時候,聽同行說過,昌盛礦業是一家專門從事非法采礦的公司,經常在各地偷挖礦產,因為手段隱蔽,一直沒被抓到。
警察告訴林風,昌盛礦業的勢力很大,想要抓住他們不容易,讓他們先加強對玉礦的看管,避免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林風點點頭,心里卻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把昌盛礦業的人繩之以法,保護好清河村的玉礦。
接下來的幾天,林風組織村民們輪流在山上巡邏,還在玉礦周圍安裝了監控攝像頭。同時,他也在積極聯系有關部門,收集昌盛礦業非法采礦的證據。石頭在醫院照顧好奶奶后,也回到了村里,主動加入了巡邏的隊伍。
一天夜里,林風正在山上巡邏,突然看到幾道手電筒的光在玉礦附近晃動。他立刻躲到一塊大石頭后面,仔細觀察。只見幾個人拿著工具,鬼鬼祟祟地來到玉礦點,準備開始挖掘。林風認出,其中一個人就是之前在格爾木見過的昌盛礦業的老板,王昌盛。
林風悄悄拿出手機,錄下了他們偷挖的證據,然后慢慢后退,想去找其他巡邏的村民幫忙。可剛走了幾步,就被一個人發現了:“誰在那兒?” 王昌盛等人立刻圍了過來,手里還拿著木棍。
“是你!” 王昌盛認出了林風,惡狠狠地說,“上次壞了我的好事,這次又來多管閑事,我看你是活膩了!” 林風握緊了手里的地質錘,冷靜地說:“王昌盛,你非法采礦,已經觸犯了法律,趕緊住手,不然我報警了!”
“報警?你以為你能跑掉嗎?” 王昌盛冷笑一聲,揮了揮手,幾個人就朝著林風撲了過來。林風雖然學過一些防身術,但對方人多勢眾,很快就被他們打倒在地。王昌盛一腳踩在他的背上,說:“小子,我勸你別多管閑事,不然我讓你永遠留在這兒!”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村民們的喊叫聲。王昌盛等人嚇了一跳,連忙扶起林風,把他拖到一輛面包車上,開車跑了。村民們趕到時,只看到地上的血跡和凌亂的腳印。“林哥被他們抓走了!” 石頭著急地說,眼淚掉了下來。村長連忙說:“大家別慌,我們趕緊報警,告訴警察王昌盛的去向!”
警察根據林風之前提供的證據和村民們的描述,很快就鎖定了王昌盛的逃跑路線,展開了追捕。與此同時,面包車上的林風,正努力地掙脫著綁在身上的繩子。他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被王昌盛帶走,他還要保護清河村的玉礦,還要實現對村民們的承諾。
車子在山路上顛簸著,王昌盛坐在一旁,拿出手機,不知道在跟誰打電話。林風趁他們不注意,悄悄解開了繩子。當車子經過一道懸崖時,林風突然用力推開車門,跳了下去。王昌盛等人嚇了一跳,連忙停車,可林風已經滾下了山坡,不見了蹤影。
林風滾到山坡下,身上到處都是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他掙扎著站起來,朝著清河村的方向走去。夜色漆黑,山路崎嶇,他好幾次差點掉進山谷。可一想到村民們期待的眼神,他就咬緊牙關,繼續往前走。
走了約莫兩個小時,他終于看到了清河村的燈光。村民們看到他回來,都激動地圍了過來。石頭跑過來,抱著他哭:“林哥,你沒事就好,我們都擔心死你了!” 林風笑了笑,說:“我沒事,讓大家擔心了。”
第二天,警察傳來消息,王昌盛等人已經被抓獲,他們非法采礦的證據確鑿,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制裁。村民們聽到這個消息,都高興得歡呼起來。林風看著大家開心的樣子,心里也充滿了成就感。
玉礦的開發又重新步入了正軌。在林風的努力下,村里成立了玉石合作社,村民們都成了合作社的股東,年底可以拿到分紅。同時,村里的學校也開始建設,孩子們很快就能在寬敞明亮的教室里讀書了。
一年后,清河村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村里蓋起了整齊的新房,修了平坦的公路,學校也建成了,孩子們背著新書包,開開心心地去上學。山上的玉礦按照環保的要求,合理開采,不僅給村里帶來了巨大的收益,也沒有破壞環境。
林風也成了清河村的名人,村民們都把他當成了自己人。他還在村里成立了地質科普站,教孩子們認識各種礦物,培養他們對地質勘探的興趣。石頭也考上了城里的地質學校,他說,以后要像林風一樣,為家鄉的發展貢獻自己的力量。
這天,林風站在村里的學校門口,看著孩子們在操場上玩耍,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想起一年前,自己因為賭氣來到這里,卻意外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清河村的美玉,不僅改變了村子的命運,也改變了他的人生。
夕陽西下,金色的余暉灑在清河村的每一個角落,小河潺潺流淌,白楊樹沙沙作響,仿佛在訴說著這個關于美玉和夢想的故事。林風知道,他與清河村的緣分,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