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色的光浪在耳室里炸開時,林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掀飛,后背重重撞在陶罐上。他聽見骨骼碎裂的脆響,卻感覺不到疼痛,掌心的陰魚印記正源源不斷地涌出暖流,修復著他受損的身體,仿佛是一種古老的自愈能力被激活了。
無眉男人的權杖在共振中裂開細紋,他驚恐地后退兩步,看著兩半玉佩在空中逐漸融合:“不可能...... 血祭還沒完成......“ 他突然從懷里掏出個黑色的小瓶,將里面的液體潑向棺槨中的尸體,“加快進程!“
液體落在尸體上冒出白煙,太爺爺的尸體竟坐了起來,胸口的陽魚玉佩發出刺眼的光。林風看見尸體的臉正在發生變化,皺紋褪去,皮膚收緊,最后竟變成了爺爺的模樣,只是那雙眼睛里沒有絲毫神采,如同一個被操控的傀儡。
“爺爺?“ 林風失聲喊道,工兵鏟 “當啷“ 掉在地上。
“別被迷惑!“ 守棺人的鬼影突然變得凝實,他抓起地上的工兵鏟擲向尸體,“那是玉佩的鏡像!“
鐵鏟穿透尸體的瞬間,無數個 “爺爺“ 從墻壁的陰影里鉆出來,每個都舉著同樣的工兵鏟,動作整齊劃一。林風突然明白陳九爺的話 —— 當兩個一模一樣的存在出現時,必須毀掉左邊的那個。他看向左側最近的 “爺爺“,發現對方的影子在紅光中扭曲成蛇形,與黑袍人的影子如出一轍。
玉佩的共振越來越強,林風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被剝離,仿佛有另一個自我要從身體里鉆出來。他看見守棺人的鬼影正在消散,對方最后用手指在地上寫了個 “水“ 字,然后化作點點熒光融入陰魚印記,仿佛是將某種力量傳遞給了他。
耳室的地面突然裂開,涌出帶著腥味的地下水。林風這才發現祠堂建在暗河之上,那些青磚縫隙里滲出的液體根本不是血,而是河水。當水流接觸到玉佩的光芒時,水面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符文,組成一個巨大的八卦陣,將所有鏡像困在其中,仿佛是一個天然的結界。
“快!破壞陣眼!“ 無眉男人嘶吼著指揮另外兩個黑袍人。他們舉起權杖刺向水面,紅光與符文碰撞產生的沖擊波讓整個耳室搖搖欲墜。林風看見一個黑袍人的斗篷被氣流掀起,露出背后刻著的魚形紋身,紋身上的鱗片正在一片片脫落,露出底下潰爛的皮膚。
太爺爺的尸體(現在更像爺爺的鏡像)突然從棺槨里跳出來,手指變成尖銳的利爪抓向林風的咽喉。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水面的八卦陣突然旋轉起來,將鏡像吸入水中。林風趁機撲向青銅棺槨,發現棺底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記載著民國二十三年的往事:
“雙魚玉佩,陰陽相生,鏡像相隨。民國二十三年秋,吾盜此佩于邙山,見鏡中自我,殺之。歸鄉后,鏡中影復現,殺吾妻兒。遂建祠堂鎮佩,以血親為祭,每代必留一人守棺......“
字跡到這里戛然而止,后面是大片暗紅色的污漬,像是被血浸泡過。林風突然明白,林家所謂的 “失蹤“ 人口,根本不是被霧帶走,而是被自己的鏡像殺死了。爺爺臨終前的表情,或許是因為預見到了自己的結局 —— 成為鏡像的祭品。
水面的八卦陣出現裂痕,無眉男人的權杖已經刺穿三道符文。林風抓起地上的工兵鏟,發現鏟刃不知何時沾滿了暗紅色的液體,接觸到空氣后竟燃起青綠色的火焰。守棺人殘留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以血為引,以影為祭......“
他劃破掌心,將血滴在工兵鏟上。火焰瞬間暴漲,化作條青色的火龍,順著水流沖向黑袍人。無眉男人發出慘叫,權杖上的紅寶石炸裂開來,露出里面包裹著的半片指甲 —— 那指甲泛著青黑色,與爺爺尸體上的抓痕一模一樣,仿佛是同一種生物留下的。
鏡像們在八卦陣中瘋狂沖撞,水面的符文越來越淡。林風看見最外側的一個 “爺爺“ 已經突破陣法邊緣,利爪上滴落的液體在青磚上腐蝕出冒煙的小洞。他突然想起陳九爺的匕首,那把銹跡斑斑的武器此刻正插在離自己最近的陶罐旁,匕首柄上刻著的魚紋正在發光,仿佛在呼應著什么。
當他握住匕首的瞬間,整間耳室突然安靜下來。所有的鏡像都停止了動作,齊刷刷地轉向他,包括棺槨里那個爺爺的鏡像。匕首上傳來刺骨的寒意,林風感覺有什么東西順著手臂鉆進身體,與掌心的陰魚印記產生共鳴。
“原來...... 是這樣......“ 無眉男人突然笑起來,臉上的抓痕滲出黑血,“守棺人...... 鏡像...... 都是幌子......“ 他指著林風,“你才是...... 真正的容器......“
水面的八卦陣徹底崩潰,鏡像們如同潮水般涌來。林風舉起匕首,發現刃面映出的不是自己的臉,而是個穿著民**裝的年輕人,胸口別著半塊雙魚玉佩,眼神里充滿了絕望與瘋狂。那是他的太爺爺,林墨。
匕首刺入最近的鏡像時,發出的不是血肉撕裂聲,而是清脆的碎裂聲。那個 “爺爺“ 的身體像玻璃般裂開,碎片在空中重組,變成半塊陽魚玉佩,與林風掌心的陰魚印記產生強烈共鳴。他突然明白,這些鏡像根本不是實體,而是玉佩力量失控產生的投影,是被詛咒的林家血脈在不同時空的倒影。
耳室的地下水越漲越高,已經漫過腳踝。林風看見那些黑袍人正踩著水后退,他們的腳在水中沒有倒影,仿佛不是活物。無眉男人的權杖雖然損壞,但他從懷里掏出個青銅哨子,吹響起刺耳的音調。祠堂外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像是有無數人正在靠近,踏破了晨霧的寧靜。
“血霧教的教徒來了。“ 守棺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清晰得仿佛就在耳邊,“他們用活人喂養鏡像,等了七十年,就為了今天雙魚合璧......“
林風突然想起陳九爺的話:“看見兩個一模一樣的東西,一定要砸破左邊的。“ 他看向水面,所有鏡像的倒影都在晃動,而自己的影子卻異常清晰,正隨著匕首的揮動做出相同的動作。當他將匕首轉向左側時,影子突然停滯了,刃面映出的太爺爺影像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小心!“ 守棺人嘶吼著。
林風猛地轉身,看見無眉男人不知何時繞到了身后,權杖的斷口抵在他的后心。但對方沒有立刻刺下去,而是盯著他掌心的陰魚印記:“把玉佩交出來,我讓你成為新的守棺人,不用被鏡像追殺......“
“像陳九爺那樣?“ 林風冷笑,手腕翻轉,匕首劃破對方的咽喉。黑血噴涌而出,落在水面上竟沒有擴散,而是凝結成一個個小小的血珠,如同某種神秘的結晶。
無眉男人的身體在血珠中融化,最后只剩下那件黑袍,里面裹著團蠕動的黑影。林風用匕首挑開黑袍,發現是無數只首尾相接的黑色小蛇,每只蛇眼都是紅色的,與玉佩的光芒相互映照,仿佛是被某種力量操控的生物。
其他兩個黑袍人見狀轉身就跑,卻被涌來的鏡像攔住。林風看著那些扭曲的人影將黑袍人撕碎,突然意識到這些鏡像只攻擊帶有血霧教標記的人。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影子,發現掌心血跡在地上形成的圖案,竟與祠堂門口那塊斷裂的匾額上的紋路一模一樣,仿佛是一種古老的家族印記。
青銅棺槨在水中漂浮起來,棺底的文字在玉佩光芒的照射下繼續顯現:“...... 鏡像不滅,血脈不止。若見雙魚合,需以影鎮之......“
林風終于明白爺爺的用意。所謂的 “尋找玉佩“,根本就是個陷阱,目的是讓他成為新的 “容器“,用自己的影子鎮壓失控的鏡像。而陳九爺的犧牲,守棺人的指引,都是為了讓他走到這一步 —— 在血霧教完成血祭前,主動融合陰陽雙魚。
水面突然沸騰起來,兩半玉佩在漩渦中加速旋轉,逐漸融合成完整的雙魚形狀。林風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涌入身體,眼前浮現出無數畫面:民國二十三年,太爺爺在古墓中與自己的鏡像搏斗;十年前,陳九爺在祠堂里刺瞎自己的眼睛,只為避免看見鏡像;三天前,爺爺坐在門檻上,用手指在青磚上刻下最后的八卦陣......
“快!用匕首!“ 守棺人的聲音帶著最后的力量。
林風舉起匕首,卻發現刃面映出的不再是太爺爺,而是他自己 —— 一個眼神冰冷的自己,手里舉著沾滿鮮血的工兵鏟。他突然明白,真正的鏡像不是來自過去,而是存在于未來 —— 如果他接受了玉佩的力量,終將變成和太爺爺一樣被詛咒的存在。
祠堂外傳來震天的吶喊,血霧教的教徒已經沖進了前殿。林風看見無數黑影在霧中晃動,每個都舉著同樣的權杖,胸口繡著血色的魚紋。他們不是在攻擊,而是在舉行某種儀式,用自己的血液喂養那些從墻壁里鉆出來的鏡像,仿佛是在進行一場血腥的獻祭。
融合完成的雙魚玉佩懸浮在水面上,發出柔和的白光。林風做出了決定 —— 他沒有去抓玉佩,而是將匕首刺向自己的影子。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暈厥,影子在匕首下發出凄厲的慘叫,化作黑煙鉆進玉佩里。
所有的鏡像在同一時間停滯,然后開始消散。血霧教的教徒發出驚恐的呼喊,他們的權杖紛紛炸裂,黑袍下的身體迅速干癟,最后變成一張張黃符,飄落在水面上,與那些陶罐上脫落的符紙融為一體。
青銅棺槨緩緩合上,沉入水底。林風感到掌心的印記正在消退,羅盤的碎片安靜地躺在青磚上,不再發燙。他走出耳室時,發現祠堂里的血色晨霧正在散去,陽光透過破損的屋頂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斑,仿佛是歷經劫難后的希望之光。
前殿的供桌上,不知何時多了個新的牌位,上面寫著 “陳九之位“,旁邊放著那把銹跡斑斑的匕首。林風拿起匕首,發現柄上的魚紋已經消失,只剩下光滑的木頭,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已耗盡。
他走出祠堂時,看見村口站著幾個村民,臉上帶著驚恐和疑惑。沒人敢問發生了什么,只是默默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林風知道,從今天起,他將成為新的 “守棺人“,雖然沒有了玉佩,卻繼承了更重要的東西 —— 守護這個秘密的責任。
背包里的羅盤突然輕輕震動了一下。林風掏出來看,裂開的盤面中央,竟慢慢滲出半滴暗紅色的液體,在陽光下折射出詭異的光芒。他抬頭望向遠方的山巒,晨霧散盡的山谷里,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蘇醒,發出低沉的咆哮,仿佛是被暫時壓制的邪惡力量在積蓄著新的能量。
祠堂的木門在身后緩緩合上,發出沉重的聲響,像是一個時代的終結,又像是一個新的開始。林風握緊了手中的匕首,知道這場關于雙魚玉佩的爭斗,遠遠沒有結束。那些消失的鏡像,那些潛藏的教徒,還有太爺爺棺槨里未盡的文字,都在預示著更龐大的陰謀,正隱藏在平靜的表象之下,等待著被揭開的那一天。
林風的登山靴踩在積水里,發出咕嘰咕嘰的聲響。祠堂前殿的地面裂開數道縫隙,地下水還在不斷滲出,漫過青磚的紋路,在陽光下泛著細碎的銀光。他彎腰撿起那枚刻著 “陳九” 的牌位,木頭表面還殘留著淡淡的樟腦丸氣味,和記憶里九爺軍大衣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掌心的魚形印記突然發燙,像是有根燒紅的鐵絲鉆進皮肉。林風猛地抬頭,看見供桌后面的墻壁正在剝落墻皮,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磚石 —— 那里原本是祠堂的神龕,此刻卻顯露出不規則的方形輪廓,邊緣還殘留著新敲鑿的痕跡,顯然是最近才被人動過手腳。
他放下牌位,用工兵鏟的邊緣撬動磚石。第三塊青磚被撬開時,一股混合著霉味與鐵銹的氣息噴涌而出,嚇得他連忙后退半步。墻洞里漆黑一片,隱約能看見向下延伸的石階,階面上凝結著層薄薄的白霜,在從祠堂破窗涌入的陽光里泛著冷光。
“這不是守棺人記載的通道。” 林風摸著墻洞邊緣的鑿痕,指尖能感受到新鮮的木屑。守棺人留下的文字里只提到過耳室的暗道,而眼前這條密道的磚石縫隙里還嵌著未干的水泥,顯然是近幾十年才修建的。
羅盤的碎片突然在背包里震動起來,那些裂開的玻璃碴折射出奇異的紅光,在地面上投射出扭曲的光斑。林風想起爺爺藥箱里那個貼著黃符的瓷瓶,小時候偷喝里面的藥液時,舌尖也曾嘗到過這種鐵銹般的腥甜 —— 那是用陳年血漬混合朱砂熬制的 “鎮魂水”。
他從背包里翻出備用的手電筒,光束刺破密道的黑暗時,照亮了兩側墻壁上的涂鴉。那些用紅漆畫就的符號歪歪扭扭,像是小孩子的惡作劇,卻詭異地組成了不斷重復的圖案:兩條首尾相接的魚被關在籠子里,籠子外面畫著密密麻麻的小人,每個小人的胸口都插著十字架。
“血霧教的標記。” 林風的指尖劃過其中一個符號,紅漆下面露出更深的刻痕,“他們早就來過這里。”
石階向下延伸了大約三十級,盡頭是道厚重的鐵門,門環上纏著的鐵鏈已經銹成了紅褐色。鐵鏈的鎖扣是把黃銅掛鎖,鎖芯里插著半截鑰匙,鑰匙柄上的魚形紋路與玉佩如出一轍 —— 這是林家人專用的鑰匙,爺爺的工具箱里就有一把一模一樣的。
“爺爺來過?” 林風皺眉。老人臨終前從未提過這條密道,可這半截鑰匙分明是被人故意留在鎖芯里的,像是在刻意指引著什么。他試著轉動鑰匙,掛鎖 “咔嗒” 一聲彈開,鐵鏈墜落在地的聲響在密道里激起悠長的回音,驚得暗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
手電筒的光束掃過鐵門內側,照亮了釘在上面的黃符。符紙已經泛黃發脆,上面的朱砂字跡卻依舊鮮紅,像是剛寫上去的。林風湊近細看,發現符紙邊緣繡著極細的銀線,組成了他在耳室壁畫上見過的八卦陣圖案,只是每個卦象的位置都發生了偏移,仿佛是一個被打亂的密碼。
推門而入的瞬間,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這間地下密室比耳室寬敞許多,正中央立著個半人高的石臺,臺上鋪著黑色的絨布,上面放著十二根指骨,每根骨頭上都刻著不同的卦象。指骨的排列方式與祠堂牌位的順序完全一致,只是最末端的位置空著,像是在等待新的 “主人”。
“是林家人的指骨。” 林風抓起其中一根,骨頭上的刻痕還很清晰,邊緣沒有絲毫磨損,“最多不超過十年。”
他突然想起村里的老人們。十年前,林家村連續失蹤了十二個人,都是族譜上記載的直系男丁。當時村委會報了警,卻只在祠堂后面的竹林里找到些帶血的衣物,最后成了懸案。現在看來,那些人根本不是失蹤,而是被帶到了這里,變成了祭祀的 “祭品”。
密室的角落里堆著些破舊的儀器,有生銹的聽診器,缺腿的顯微鏡,還有個老式的錄音機。林風按下錄音機的播放鍵,磁帶轉動的沙沙聲過后,傳出爺爺熟悉的聲音,只是比記憶里更加沙啞,帶著濃重的喘息:
“…… 鏡像開始吞噬活人了…… 血霧教的人在祠堂底下埋了‘養魂陣’…… 用十二根指骨鎮住陣眼…… 如果我撐不住了…… 讓小風…… 毀掉西墻第三塊磚……”
磁帶突然卡住,發出刺耳的嘶鳴。林風猛地轉向西墻,手電筒的光束在磚面上掃過,很快找到了那塊與眾不同的青磚 —— 它比周圍的磚石更顯潔白,邊緣還殘留著水泥的痕跡。當他用工兵鏟撬開磚塊時,發現后面藏著個鐵皮盒子,盒子上的鎖已經被人撬開過。
盒子里裝著本泛黃的筆記本,封面上用紅漆寫著 “守陣日志”。林風翻開第一頁,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正是爺爺的手筆:
“2013 年 10 月 17 日 晴
今天血霧教的人又來打探祠堂的事,他們的黑袍下面能看見魚鱗狀的斑塊。陳九說這是‘鏡像同化’的征兆,提醒我看好東廂房的油燈。”
“2014 年 3 月 5 日 陰
十二指骨陣開始不穩,第三根指骨上的卦象消失了。昨晚夢見阿爸站在祠堂門口,他說‘水要漫上來了’。”
“2015 年 7 月 21 日 雨
發現小風偷偷進祠堂,他的羅盤在供桌前轉得厲害。不能讓他知道真相,太危險了……”
筆記本的后半部分被水浸泡過,字跡變得模糊不清。林風翻到最后幾頁,發現其中夾著張褪色的照片:爺爺和陳九爺站在祠堂門口,兩人中間立著塊新刻的牌位,牌位上的名字被人用墨涂掉了,只能隱約看見 “林” 字的偏旁。
“水要漫上來了……” 爺爺的話突然在腦海中回響。林風這才注意到密室的地面正在滲水,那些從磚縫里鉆出的水流在臺基周圍匯成細小的漩渦,每個漩渦中心都漂浮著枚銅錢,銅錢上的 “乾隆通寶” 字樣正在慢慢褪色。
當他蹲下身查看時,手電筒的光束照到了石臺底部 —— 那里刻著與耳室相同的魚形圖案,只是兩條魚的眼睛被人用鑿子鑿掉了,留下兩個黑洞洞的凹坑。林風伸手觸摸凹坑,指尖突然傳來刺痛,一滴血珠順著指縫滴落,正好落在左側的凹坑里。
整個密室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十二根指骨同時發出紅光,在半空中組成完整的八卦陣。林風看見指骨的斷口處滲出暗紅色的液體,順著石臺的紋路流淌,在地面畫出條蜿蜒的血河,河面上漂浮著無數張模糊的人臉,每張臉都在無聲地嘶吼,仿佛是被囚禁的靈魂在掙扎。
“快跑!” 守棺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慌,“養魂陣被激活了!他們要用林家人的血喂鏡像!”
林風轉身沖向鐵門,卻發現門不知何時已經關上了。鐵鏈在外面自動纏繞,鎖芯發出 “咔嗒咔嗒” 的聲響,像是有雙無形的手在外面鎖門。他用工兵鏟猛砸門板,鐵皮凹陷下去的地方突然滲出黑色的黏液,散發出和密道里相同的鐵銹味。
指骨組成的八卦陣突然收縮,紅光在密室頂部形成個巨大的漩渦。林風看見那些漂浮的人臉正在被漩渦吸走,而石臺中央的空位上,正慢慢凝結出根新的指骨,指骨上的刻痕清晰可見 —— 那是屬于他的卦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