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逸和衛惜玉的婚事定的倉促,但安家還是嚴格按照禮法,三媒六聘,一樣不少的準備了起來。
提親過后,安文逸本想著把人約出來兩人約個會,雙方熟悉熟悉,沒成想幾次三番約不出來人,她才發覺出了事。
橙兒扶起公子,伺候著喝了水,才低聲道:“公子,安小姐來了。”
衛惜玉猛的拉住他的手,嗓音帶著些嘶啞:“誰讓你去找她的?”
他不想讓心上人見到自己這幅狼狽的模樣,不雅也難看。
橙兒面對這時候的公子總有些害怕。
“公子,我…您的傷一直不好,也不讓請個大夫來看看,奴實在擔心……”
這回公子身上的傷格外的重,總是斷斷續續發熱,一點兒不見好。
他和青兒輪流勸了多次,公子都不理會,沒辦法了才想著麻煩安女君來勸勸。
消息是今日下午才傳出去的,剛入了夜安女君人就翻墻進來了。
衛惜玉讓橙兒扶自己起來,人既然來了,不好躲著不見。
“下不為例,以后你再自作主張,我這里就留不下你了。”
要不是他還攙扶著公子,橙兒都想跪下來磕頭認錯了。他跟在公子身邊這么久,怎會不知公子的手段,更何況公子對他們好,他不想離開公子身邊。
“是,公子,橙兒再也不敢了。”
衛惜玉沒理會橙兒的認錯,他這會兒渾身無力,背上的傷也疼的發熱。但除了走路姿勢有些不對外,面上顯不出半分異常。
“她現在在哪兒?”
“青兒把人帶去了客廳。”
“安小姐。”
安文逸轉頭看去,瞬間皺起了眉:“怎么帶著面紗?”
看起來也是軟弱無力的,從她認識他以來,何曾見過他這么病弱的樣子。
“生病了不好看。”
衛惜玉不打算告訴她實情,畢竟說了除了多一個人生氣,也沒什么辦法。
那是他的父親,兩人一體,父親出了什么事情,他的名聲也會不好。
他還沒有嫁給她,絕不容許出差錯,再等等,再等等就好。
安文逸怎么看不出來他是用少男心思作掩飾,但她不忍心拆穿他的謊言,只是順著他的話接下去。
“既然生病了,才更應該看大夫。”
“大夫看過了,就是藥苦了些,不太想吃。”
“那我下次來給你帶些蜜餞來,可好?”
“好。”
“安小姐坐下吧,我沒事的。”
安文逸看著這個在她面前始終溫柔的小公子,怎么能這么懂事呢?
伸手摸了摸他的秀發:“以后喚我名字就好,我可以叫你玉兒嗎?”
衛惜玉感受著頭頂的溫柔,她是在安慰我嗎?
見他只是發愣不說話,安文逸自顧自說著:“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等了會人還是沉默,安文逸說著之后的安排:“玉兒,阿爹說明日去感業寺和我倆的八字,我們選最近的那個好不好?”
“雖然可能時間有點兒緊,但別的公子出嫁該有的,我都會為你準備齊全,定不會委屈了你。”
“明日定好了日子,我再帶著蜜餞來看你。”
“你乖乖吃藥,乖乖養傷,不然成婚的時候不好看怎么辦?”
“你說呢?”
衛惜玉面上帶笑,她說一句他點一下頭,這些就是他想要的。
安文逸眸色漸深,傷么?
兩人待了一會兒,天色漸晚,他的身體也沒養好,需要多休息,安文逸不打算再留。
“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
雖然不放心,但她現在沒有理由把人納入自己羽翼下,如今能做的也只有給他找上好的傷藥,以及查一查衛府里的腌臜事兒。
安文逸想了許久,既然她看上了那只狐貍,就不能讓人傷了他,就算是他的家人亦是不行。
禮部尚書府,二品大員,就算將來她們成親了,若是那位正君傳喚,礙于禮法,玉兒也要回去,這不行!
或許,她可以提前去游學了,帶著人一起出去散散心。
這一晚安文逸很晚才睡,第二天醒來卻不見半分疲態。
先是按著穆汝霖給的信物求了一瓶上好的傷藥,又護送著阿爹去感業寺和兩人的八字、訂婚期。
好在兩人的運氣不錯,最近的好日子是在下月十七,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足夠安府做好準備。
且這個時間,安家的另一個頂梁柱也趕得回來,辦一場婚禮,必不會有失禮之處。
夜晚的衛家府邸幽靜無聲。
安文逸又一次翻起了衛家的院墻,在翻的時候還在心里暗暗警覺,日后自己買宅子,一定要買一個院墻高高的,以防登徒子爬墻。
推開窗,安文逸一躍而入。環顧一圈,發現他的兩個小侍不在,倒是床簾里,那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捻了捻手指,安文逸心底升起一股沖動,可也知道對于這個時代的男子而言,她如今的動作已然出格,再多做些什么就是對衛惜玉的看輕了。
放下她特地從大佬那里求來的藥和提前買好的蜜餞,安文逸深吸一口氣轉身欲要離開。
“安文逸?”
安文逸轉身:“我吵醒你了?”
“沒有,是我覺淺。”
不是,你說要來,所以在等你。
“你的傷如何了?”
“好多了。”
衛惜玉望著外面朦朦朧朧的身影,突然坐起身來。
安文逸聽著里頭細細碎碎的響動,有些心猿意馬。面色一紅,暗暗罵了一句禽獸。
忽然,層層疊疊的簾布掀起,衛惜玉的身影跌跌撞撞跑了出來。
安文逸慌忙伸手接住他,一手摟著他的腰,把人往床邊帶,一手輕輕拂過他消瘦的脊背,輕聲詢問:“怎么了?他們又欺負你了?”
衛惜玉搖頭,只是雙手環住她勁瘦的腰不說話。
見狀,安文逸也不再問,把人在安置好,裹好被子,抱著人安慰。
之前安文逸說要來,可他等了好久也不見人,衛惜玉雖然清楚她是因為有事,因為要籌備兩人的婚事很忙,但心里還是不由自主的猜測,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么話,做了什么事惹她生氣了才不來看自己。
他總是忍不住的想,萬一她要是悔婚了怎么辦?要是她喜歡上了別的男子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