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嗶!嗶——”
胡府內(nèi)外,竹哨發(fā)出的尖嘯,響成一片。
顯然是魚龍會布置的那些哨卡,發(fā)現(xiàn)了動靜。
“絕命槍神!”
“他來了!”
“……”
一片雜亂的驚叫聲中,踏升至最高處的秦淵,已是越過胡府高大的圍墻。
裹挾著無與倫比的殺意和威勢,朝著賓客云集的胡府前院悍然墜落。
“轟!!!”
一聲巨響,驟然爆發(fā)。
秦淵如隕石天降,雙腳重重地踩踏在地。
腳下堅硬的青石地板,竟如脆弱的琉璃般般寸寸龜裂,猛地凹陷下去一個深坑。
霎時。
無數(shù)碎石如同勁弩射出的箭矢,帶著凄厲的破空聲,向四周暴射而去。
“噗嗤!”
“嗷!”
“我的眼睛!”
距離最近的十來個賓客,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就紛紛被碎石擊中。
一時皮開肉綻,慘叫連連。
“絕命槍神?”
太尬了!
意識到這是自己的綽號,黑巾之下,秦淵面頰微微抽搐,行動卻沒有絲毫停頓。
踏步向前的同時,手中鑌鐵長槍也如毒蛇出洞,化作了一道幽黑流光,驟然刺出。
電光石火間,前方一名賓客的咽喉就已被洞穿。
通過感應(yīng)到的種種蛛絲馬跡,秦淵已可斷定,這前院的賓客,應(yīng)都是兇徒所扮。
出手自然毫不留情。
“呃!”
那兇徒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短促的悶哼,就捂著噴血的脖頸踉蹌倒地。
這點動靜,卻如投入死寂湖面的石子,瞬間打破了因秦淵雷霆降臨而產(chǎn)生的短暫凝滯。
“放箭!放箭!”
“殺!”
隱藏在暗處的弓弩手,最先反應(yīng)過來。
嗤嗤嗤嗤!
密集的尖嘯聲中,二十多支箭矢撕裂空氣……
從廊柱后、假山旁、甚至屋頂處,朝著場中持槍的那道身影攢射而去。
秦淵眼中波瀾不驚,不閃不避,但他的感應(yīng)能力,早已提升到了極致。
在強(qiáng)大的心神映照之下,周遭一切,都仿佛成了電影慢鏡頭,洞若觀火。
每一支射來的箭矢,都似放慢了許多倍,其軌跡、力道,都秋毫可察,了然于胸。
下一刻,秦淵猛然動了。
他手中鑌鐵長槍仿佛已活轉(zhuǎn)過來,化作了一條游走的黑龍,繞身疾舞。
“叮叮當(dāng)當(dāng)!”
一連串密集如雨打芭蕉般的脆響驟然爆發(fā)。
長槍或挑或撥,或掃或磕。
火星不斷迸射,一支支箭矢竟是以更快的速度,順著原路倒射而回。
力道之猛,相較之前,不知增長了多少倍,所過之處,厲嘯激蕩,聲震長空。
那些才露出頭來的弓弩手,一時間嚇得亡魂大冒,下意識地就想躲避。
然而,還沒等他們付諸行動,一抹幽光就已在瞳孔中急劇擴(kuò)張,繼而,利器入肉的聲音,便已響成一片。
“噗噗噗……”
頃刻之間,那些弓弩手就被箭矢洞穿頭顱、咽喉,或者胸膛,瞬間斃命。
周圍眾多才剛剛從桌底抽出武器的兇徒,都驚呆了。
不過,他們到底都是刀頭舔血之人,短暫的震駭過后,兇性反被徹底激發(fā)。
個個揮舞著刀劍斧叉,如同嗜血的狼群一般,從四面八方瘋狂地?fù)湎蚯販Y。
秦淵長嘯一聲,不但沒有退避,反而槍隨身走,人如游龍,奔騰向前。
“蒼龍出海!”
長槍如一道黑色閃電,刺了出去,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瞬間洞穿前方一個兇徒的胸膛,卻去勢不減,竟將其身后一人也串了起來。
繼而長槍一震,三具尸體猛地甩飛出去,竟是砸倒了后方一大片人。
不待兩旁敵人合圍,秦淵手腕一抖,鑌鐵長槍化作一道幽黑的光輪,裹挾著沛然莫御的巨力,呼嘯而出。
“橫掃千軍!”
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接連迸響。
五六名兇徒如同被狂奔的巨象撞中,胸骨盡碎,口噴鮮血倒飛出去,撞翻了數(shù)張桌椅,眼看是不活了。
“靈蛇吐信!”
“回馬槍!”
“暴雨梨花!”
“……”
秦淵每一步踏出,都似巨錘敲落,地面龜裂,氣勢如虹。
此刻,秦淵身上。
龍象般若功的力量,金雁功的速度,以及楊家槍法的霸道已是完美地結(jié)合在了一起。
手中長槍,刺掃挑砸,每一招都爆發(fā)出了恐怖的威勢。
碰之即傷,觸之即死。
兇徒們?nèi)藬?shù)雖眾,可在秦淵這摧枯拉朽、所向披靡的槍法面前,卻如土雞瓦狗,幾乎沒有絲毫抵抗之力。
秦淵就像是化身為了一臺高效而精密的殺戮機(jī)器。
所過之處,一具具尸體以各種方式拋飛出去,濃郁的血腥味迅速彌漫。
不到十息,秦淵就已殺穿前院。
身后寥寥還能站立的兇徒,握著武器的手不住顫抖,早已是心膽俱寒。
“明明全真教的‘金雁功’已斟化境,其它手段卻無絲毫全真教武功的影子。”
“甚至那槍法,還頗似軍中的沙場搏殺之術(shù)。”
“這人到底什么路數(shù)?”
前院一處角落,一個容顏絕美、嬌媚多姿的年輕女子,佇立在陰影之中。
看著那道持槍傲立、如地獄修羅般煞氣沖天的身影,她心底已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剎那過后,年輕女子卻似有所覺,腳步悄然挪動,退入更加深沉的暗影之中。
……
“來了!那惡賊終于來了!”
胡府后院,原本因長時間等待而焦躁不耐的氣氛,立時被前院的聲響徹底打破。
胡連城猛地從座椅上彈起,臉上非但沒有恐懼,反而涌出一股近乎病態(tài)的狂喜和興奮。
他等這一刻,等太久了。
剛才,他都差點忍不住想宣布明天繼續(xù)擺流水席,大宴城中賓客來造造聲勢了。
“哈哈哈,這縮頭烏龜,終究還是沒忍住。”岷江雙兇中的老二何地獰笑出聲,摩拳擦掌。
“抄家伙,今日就讓這絕命槍神,變成絕命死鬼!”錢通紅一把抓起了分水刺。
黎正道和黃峰等人,也是精神大振,紛紛亮出兵刃,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兇光。
之前的等待,早已耗盡了他們的耐心,此刻獵物終于入網(wǎng),只覺渾身血液沸騰。
“諸位英雄,拜托了!”
胡連城強(qiáng)壓著激動,向廳內(nèi)眾人,尤其是那道僵尸般的身影拱了拱手。
“走!走!走!去前院!”
“老子倒要看看,那絕命槍神到底是何方神圣。”
“諸位,稍后讓我先出手,我要摘了那廝的項上人頭下酒!”
一行人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鬣狗,氣勢洶洶地沖出后院,穿過內(nèi)院,直奔前院。
他們臉上都是帶著笑意,仿佛不是去搏斗廝殺,而是收割早已落入陷阱的獵物。
“老爺,不好了,前院……前院……”
剛到月門,管家胡福語帶哭腔,跌跌撞撞,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
竟是臉色煞白如紙,兩腿抖如篩糠。
“前院怎么了?”
胡連城眉頭一皺,心底升起一絲不妙的預(yù)感。
嘴上說著話,腳下卻已穿過前院和內(nèi)院之間的月門。
于是不等胡福回話,胡連城等人,就已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獰笑和喧嘩,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戛然而止。
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撲面而來,嗆得眾人呼吸一窒。
映入眼簾的景象,更是讓所有人瞳孔驟縮,臉上的興奮和殘忍瞬間凍結(jié),化作了震愕、驚疑和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