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蹄轟鳴,震徹長街!
九千飛虎騎如黑色的潮水,迅速分散開來,以雷霆萬鈞之勢接管了趙郡的四門城防與各處要道。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快得讓人匪夷所思!
城中守軍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便發現自己的脖子上已經架上了一柄冰冷的橫刀。
而秦牧,則親率一千飛虎騎,直撲城中最顯赫的那座府邸——趙郡李氏!
“吁——”
戰馬長嘶,一千飛虎騎整齊劃一地停在了李府那足以容納八馬并行的朱紅大門前,瞬間將整條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冰冷的甲胄,沖天的殺氣,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府門前的幾名家仆直接看傻了,手里的掃帚“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其中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最先反應過來,仗著主家的威勢,壯著膽子上前一步,色厲內荏地喝道。
“大膽!此乃趙郡李氏府邸!爾等是何方兵馬?竟敢在此喧嘩!”
秦牧端坐于馬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眼神淡漠如冰。
“大隋鎮北王,秦牧。”
“奉旨,捉拿叛賊!”
那管家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冷笑。
“鎮北王?”
“王爺好大的官威!但我趙郡李氏,乃是關隴世家大族!”
“我家先家主李伯淵,在先皇時期便官至尚書!你安敢如此放肆!”
他話音未落。
一道快到極致的寒光,驟然閃過!
刺啦一聲!
那管家的頭顱沖天而起,臉上還帶著那份倨傲與不屑。
鮮血如噴泉般從脖頸中涌出,無頭尸身晃了兩晃,重重地倒在地上。
李存孝緩緩收回腰間的佩刀,刀身之上,滴血未沾。
他面無表情,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聒噪的螻蟻。
“聒噪。”
另一個家仆嚇得“啊”地一聲尖叫出來,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一股騷臭味瞬間彌漫開來。
剩下的一名家仆,本也想說些什么壯壯門面,此刻看到這血腥的一幕,再看了看李存孝那雙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睛,硬生生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他瘋狂地咽了咽口水,臉色煞白,低著頭,乖巧無比地縮到了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李存孝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隨即,他大步上前,對著那扇緊閉的朱紅大門,猛地一腳踹了出去!
“轟——!”
一聲巨響!
由精鐵包裹的厚重門板,竟被他一腳直接踹得四分五裂,木屑紛飛!
……
府內,早已被外面的動靜驚動。
此刻大門被暴力破開,李家的人再也坐不住了。
一個二十出頭,身穿錦衣華服,面容略帶幾分陰柔的年輕公子哥,帶著一大群手持利刃的護衛氣勢洶洶地沖了出來。
“誰他娘的敢在我李家的地界鬧事!”
年輕人一出門,看到滿地的狼藉和那具無頭尸體,頓時勃然大怒。
他目光一掃,最終落在了最前方的秦牧身上,眉頭緊鎖。
“你是何人?”
“不知道這趙郡是我李家的地盤嗎?不想活了!”
就在這位李家公子李承風還在叫囂之時,府內又有更多的人涌了出來。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是綾羅綢緞,神情倨傲。
在他們身后,是近百名手持精鋼長刀的侍衛,一個個眼神兇悍,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然不是普通士卒。
秦牧只瞟了一眼,便心中了然。
死士。
看來這趙郡李氏,所圖不小。
這時,一個身著暗紫色員外袍,須發微白,不怒自威的老者,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正是李家當代家主,李言。
他看了一眼門外那面迎風招展的“秦”字王旗,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縮,但臉上卻故作鎮定,甚至帶著一絲輕蔑。
“你,乃是何人?膽敢擅闖我趙郡李家!”
他當然認得秦牧,也知道秦牧的身份。
但他偏要這么問。
就是要用這種方式,來惡心秦牧,來彰顯他百年世家的底氣與傲慢!
秦牧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懶得與他做這口舌之爭。
他猛地一夾馬腹!
“駕!”
戰馬長嘶一聲,竟直接帶著秦牧,踏過了破碎的門板,走進了李家的大院!
身后,程咬金與李存孝緊隨其后。
李家一名侍衛見狀,頓時大怒,拔出長刀,直指秦牧。
“大膽!敢闖進我李家,你……”
他話未說完。
一道黑影挾著惡風,從他頭頂呼嘯而過!
噗嗤!
程咬金那柄碩大的八卦宣花斧,直接將那侍衛從頭到腳,劈成了兩半!
血肉內臟,流了一地!
程咬金扛著滴血的巨斧,看都沒看那李家家主一眼,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
“好大的狗膽!”
“竟敢拔刀指向我家王爺!”
李言看著眼前血腥的一幕,終于忍不住了,氣得渾身發抖。
“秦牧!”
他終于不再假裝,直呼其名,狀若瘋虎地咆哮道。
“你竟敢在我李家府上動武!還連殺我李家之人!你……你欺人太甚!”
程咬金斜睨了他一眼,咧嘴一笑。
“嘿,老東西。”
“按照俺家王爺的話說,你在這里狗叫什么?”
“你!”
李言氣得血沖上頭,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鼻子都快氣歪了!
他堂堂趙郡李氏家主,數百年的清貴門楣,何曾受過這等**裸的羞辱!
他死死地盯著秦牧,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鎮北王!你今日此來,究竟有何貴干!”
秦牧勒住韁繩,環視了一圈院內神情各異的李家族人,語氣平淡得像是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家主,不必跟本王裝糊涂。”
“本王此來,自然是給你李家送一份大禮,一份驚喜。”
“因為……”
秦牧的聲音陡然轉冷,如九幽寒風。
“本王是來,給你們定罪的!”
李言臉色瞬間大變!
但他仍舊強撐著,冷笑道:“定罪?我趙郡李氏名滿天下,詩書傳家,在朝為官者更是不在少數!我李家,何罪之有!”
他話里話外,都在提醒秦他李家的聲望,他李家的影響力,朝堂里他李家的人脈,根本不是你一個泥腿子出身的鎮北王,可以得罪的!
“呵。”
秦牧不屑一笑。
這一切,早在他預料之中。
“為了讓你李家……死得明白一點。”
“本王,就滿足你這一次。”
他猛地一揮手,聲如雷霆!
“來人!把東西,呈上來!”
話音剛落,兩名飛虎騎的士卒,合力抬著一個沉重的木箱,大步走了上來。
“哐當!”
木箱被重重地放在地上,箱蓋打開。
滿滿一箱的書信,呈現在所有人面前!
李言在看到那些書信上熟悉的印記時,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他,慌了!
秦牧看都懶得再看他一眼,從懷中掏出一卷早已擬好的詔書,緩緩展開,用一種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朗聲宣讀!
“趙郡李氏,罪大惡,罄竹難書!”
“其罪一:橫行鄉里,欺男霸女!三年來,僅記錄在案,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致死者,一十七人!”
“其罪二:兼并土地,魚肉百姓!強占良田,逼良為奴,致使數千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其罪三:違抗圣旨,陽奉陰違!對陛下減租減稅之策,視若無睹,反而變本加厲,私設酷刑!”
“其罪四:私鑄錢幣,擾亂國本!”
“其罪五:壟斷鹽鐵,牟取暴利!”
“其罪六:結黨營私,安插親信,意圖架空朝廷!”
“其罪七:豢養死士,私藏甲胄!”
“其罪八:暗殺朝廷命官,凡有與你李家作對者,盡皆暴斃!”
秦牧每念一條,李言的臉色便慘白一分。
當聽到最后兩條時,他整個人已經搖搖欲墜!
“其罪九:勾結反王李子恒,為其提供錢糧兵器,資助其叛亂,禍亂大隋!罪無可恕!”
“其罪十:包藏禍心,意圖謀反,妄圖顛覆我大隋江山!”
秦牧猛地合上詔書,目光如刀,死死地釘在李伯淵的臉上!
“以上十罪,條條屬實!證據確鑿!”
“按我大隋律例,當——”
“夷!滅!九!族!”
最后四個字,如同四柄重錘,狠狠地砸在每一個李家人的心上!
李言渾身劇震,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嘶聲狡辯道。
“冤枉!冤枉啊王爺!”
“我李家忠心耿耿,絕無此事!不知王爺與陛下聽信了哪個奸臣的讒言,請陛下明察!請王爺明察啊!”
他聲淚俱下,顯得委屈至極。
秦牧冷漠地看著他表演。
“不用再演了。”
“證據這種東西,本王抄了你這李府,自然會有更多。”
他再無耐心,猛地舉起手臂,驟然揮下!
“抄家!”
一聲令下,身后的一千飛虎騎瞬間翻身下馬!
他們抽出腰間的橫刀,如同一群餓狼,朝著府內四處沖去!
“你們敢!”
一旁的李承風見狀,目眥欲裂,指著秦牧破口大罵。
“秦牧!你敢抄我李家!我李家與你勢不……”
噗嗤!
寒光一閃!
李存孝手中禹王槊快如閃電,直接洞穿了李承風的喉嚨!
罵聲,戛然而止。
李承風的眼睛瞪得滾圓,滿是難以置信,身體緩緩倒下,生機斷絕。
“風兒!我的兒啊——!”
李言看到自己最疼愛的嫡子就這么死在眼前,發出一聲杜鵑泣血般的悲鳴!
他猛地抬起頭,雙目赤紅,死死地瞪著秦牧,狀若厲鬼。
“秦牧!你好狠的心!你竟敢殺我嫡子!我李家與你不死不休!你們都不得好死!”
秦牧面沉如水,不屑地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字。
“抄。”
飛虎騎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遇門破門,遇墻翻墻,整個李家大院瞬間亂作一團。
李言紅著眼,從地上爬起來,聲嘶力竭地狂吼!
“誰敢!”
“護衛!府中所有護衛!給我攔住他們!殺了他們!給我殺了他們!”
秦牧冰冷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清晰地傳入每一個飛虎騎將士的耳中。
“不用理會。”
“凡阻攔者,就地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