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洗了，你們幫我守門口。”

蘇九穗燒好熱水，把三只幼崽趕出山洞，自己泡在浴桶美美地洗頭搓澡。

“希望老大永遠這么好。”

鐵頭摸著洞口囤積的冰塊狼肉，小尾巴愉快地甩動。

“會的。”

夜宵輕聲道，“其實大蝴蝶也不錯，昨晚教我們曬狼皮，都沒罵我們。”

“切，他也就飛得快點！”

鐵頭撇嘴，瞥見洞內疊好的狼皮，又嘟囔：

“不過處理狼皮的本事還行，勉強夠當老大的伴侶。”

“雄、雄父！”

蒙蒙流著口水，傻乎乎地笑。

夜宵卻突然耷拉下大耳朵，板著臉：

“別亂喊，雄獸只認自己的親崽，說不定等老大生完崽，他就走了。”

這話一落，蒙蒙大眼睛瞬間紅了。

鐵頭小臉也垮了下來。

他們一直想有個雄父撐腰，這樣就沒人敢喊他們“雜種”了。

“就算沒有他，我也能養活你們。”

蘇九穗搓著頭發走出來：“進來烤火吧！”

“老大，你、你好漂亮？！”

鐵頭瞬間瞪圓了眼睛。

“美、美！”

蒙蒙流著小口水，傻乎乎笑。

“你以前從來不洗頭的。”

夜宵豎起大耳朵。

他也是第一次見蘇九穗這么干凈清爽的樣子。

“那是以前，以后我們都要經常洗頭洗澡。”

蘇九穗用鐵鍋接了點熱水當鏡子。

水面映出的臉，杏眼梨渦，皮膚白皙，竟和她前世有八成像！

末世時，她就因這張臉惹了不少麻煩，才躲進深山。

可現在……

她摸了摸孕肚，嘴角勾起笑。

要是能吸引蝶耀多貼貼漲異能，有這張臉倒也不算壞事。

“老大又美又厲害，瘋蝴蝶肯定不敢嫌棄你了。”

鐵頭得意地甩了甩閃亮的銀灰色平頭，搖著小尾巴笑道：“也不能嫌棄我們三個。”

“我們、香！”

蒙蒙小爪子捧著小臉傻乎乎地笑。

就連夜宵都矜持地豎起大耳朵。

“肯定的，我的寶貝們最可愛了!”

蘇九穗笑著揉了揉他們的腦袋，心里卻盤算著。

要是蝶耀問起浴桶和沐浴露，她就搬出“野豬部落前任圣女，獸神恩賜”這一套。

隨便他愛信不信！

天色漸漸暗下來，洞外的風雪聲越來越大。

鐵頭趴在洞口張望了一會兒，突然撇嘴：

“他肯定跑了！”

夜宵沒說話，但大耳朵耷拉下來，顯然也在擔心。

蒙蒙擔心地拽了拽蘇九穗的衣角：“雄、雄父！”

蘇九穗強壓不安，安撫道：“不會，他答應過會回來！”

蝶耀不是言而無信的獸。

夜宵皺起小眉頭：“可他瘋瘋癲癲的，要是突然發作怎么辦？”

“那我就去找他。”

蘇九穗拿起幸運魚叉正要出門，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洞口。

蝶耀肩上扛著一頭壯碩的野牛，腰間還掛著一串肥嘟嘟的大雪兔，蝶翼在風雪中劃出凌厲的弧線。

蘇九穗剛松了口氣，瞳孔卻猛地收縮。

蝶耀白皙的皮膚上爬滿了詭異的黑色蝶紋，左眼猩紅如血，呼吸粗重得像是剛經歷了一場廝殺。

和昨天瘋病發作時一模一樣！

鐵頭瞬間炸毛，擋在蘇九穗面前：“老大退后！小心他又掐你脖子。”

夜宵一把拽住蒙蒙往后拖，聲音發緊：“別過去。”

蝶耀卻站在原地沒動，只是死死盯著蘇九穗，喉結滾動了一下：“好香。”

蘇九穗一愣。

他這是聞到了沐浴露的草木香？

可沒等她反應，蝶耀突然踉蹌一步，單膝跪地，指尖深深插進雪地里：“離我遠點……”

黑色蝶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他身上蔓延，如活物般在皮膚下蠕動。

他左眼的猩紅幾乎要滴出血來。

蘇九穗心跳如擂，猛地想起上次他發狂，是腹中幼崽的氣息安撫了他！

她立刻將掌心貼上孕肚：“寶貝，快救你爹。”

肚皮一動不動。

她壓低聲音威脅：“小崽子，再裝死，以后餓肚子別哭！”

“嗡！”

幼崽似乎聽懂了，立刻抗議地踢了她一腳。

緊接著一道溫暖的金光從她腹部迸發，如細流般涌向蝶耀，瞬間包裹住他全身！

蝶耀身上的黑色蝶紋如潮水般褪去，猩紅左眼的血絲變淡，湛藍右眼恢復海水般的清澈。

蝶耀愣在原地，蝶翼緩緩收攏。

鐵頭跑到蘇九穗面前，小爪子輕撫她圓滾滾的肚皮：“老大，你肚子怎么會發光？！”

夜宵拇指和食指捏著下巴，冷靜分析：“應該是老大肚子里面的崽發光。”

蒙蒙興奮地撲過去抱住蝶耀大腿：“雄、雄父！”

蝶耀身體一僵，本能地想躲開，卻發現蒙蒙竟然洗澡了。

鐵頭和夜宵也是干干凈凈，和之前的“泥猴”模樣判若兩獸。

蘇九穗更是白得閃亮動人，水汪汪的大眼睛，柔順黑發整齊披在身后。

身上散發的草木花香，像雪后剛冒芽的草葉，讓人心曠神怡。

蝶耀喉結無意識地滾動一下，趕緊移開視線，卻又忍不住用余光掃她的臉。

“蝶耀，你這瘋病是不是一殺戮就發作？能持續多久？有沒有辦法治？”

蘇九穗挺著孕肚走過來看他胳膊上的黑色蝶紋，比昨天更多更深了。

蝶耀沉默片刻，聲音低沉：“殺戮會刺激發作，次數不定，月圓夜最頻繁……”

“暫時沒找到法子。”

他看向她的孕肚，眼底藏著愧疚：“剛才，沒嚇到你和崽吧？”

蘇九穗搖頭，突然眼睛一亮：“同血脈的幼崽是不是能讓你清醒？”

“君主蝶實力越強精神越脆弱，最后都會瘋死，不會因為血脈清醒。”

蝶耀頓了頓，聲音輕了幾分：“我雄父，六歲那年瘋了，打傷我和雌母后跳河沒了。”

“沒多久，雌母傷心過度也去世了。”

“可你兩次發瘋，崽一動你就醒了。”

蘇九穗摸了摸孕肚：“他會不會也覺醒了某種天賦，不然怎么會發金光？”

獸世的天賦，應該和末世的異能一樣因人而異。

幼崽在肚皮就覺醒也是有可能的。

蝶耀卻皺起眉頭：“獸人記錄里從沒有過這種事。”

他掃過鐵頭、夜宵和蒙蒙。

三個幼崽不同血脈卻都有天賦潛力，太反常了。

他壓低聲音警告：“這事絕不能讓別獸知道，不然那些生不出崽的種族，會把你關起來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