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耀默不作聲地撿起瓦罐,從自己獸皮袋又補了點粉末。
然后拎起狼皮一角塞進蒙蒙手里:
“左手拉這里,右手扯那邊。”
他的動作放得極慢,連語氣都輕了些:“皮要繃直,不然曬干會皺。”
蒙蒙眨了眨眼,跟著他的力道扯狼皮,臟兮兮的小臉漸漸綻開笑容。
蘇九穗這才偷偷松了口氣。
沒想到蝶耀這么有耐心。
等蝶耀清理完內臟和霉干草,遠處突然傳來模糊的獸吼,洞口的雪粒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蝶耀的耳朵動了動,走到洞口看了眼,便扭頭吩咐蘇九穗他們:“你們去睡,我來守夜。”
蘇九穗累得眼皮打架,卻還是多問了句:“外面沒事吧?”
“沒事?!?/p>
蝶耀簡短回應。
“那我先睡,醒了再換你?!?/p>
蘇九穗摟著三個崽子秒睡。
蝶耀坐在洞口,展開蝶翼擋住縫隙灌來的寒風。
火光躍動間,他目光落在蘇九穗秀美臉龐和圓潤的孕肚上。
還好君主蝶的血脈沒有在他這一代斷絕。
蘇九穗這個強勢護崽的雌性,好像比他想的更有意思!
天剛亮,山洞里就飄著烤肉的焦香。
蘇九穗揉著眼睛坐起身。
蝶耀把最嫩的狼里脊烤肉切成薄片,串在光滑木簽上遞來:“懷崽吃這個,不費牙。”
“謝謝!”
蘇九穗咬下一口,腥膻味瞬間沖鼻,肉質又柴又硬。
她差點沒吐出來。
這竟是狼身上最嫩的部位?
蘇九穗忽然想起,野豬部落的烤肉向來是大顆粒五成熟,只夠填肚子,哪談得上口味。
強咽兩口,她忽然記起原主愛美,曾在山洞角落囤過香草木根。
蘇九穗扒開枯草,果然翻出十幾片壓得平整的紫絨葉,葉片雖干卻仍泛著鮮活的紫色。
她拿起一片聞了聞,像極了前世的紫蘇,只是獸世版本更大更厚實。
指尖悄悄泛起一絲綠色熒光。
昨晚從蝶耀那蹭來的異能派上了用場。
紫絨葉瞬間舒展,清新香氣漫滿山洞。
蘇九穗麻利剁碎葉片灑在烤肉上,腥味立刻被草木香蓋過。
蝶耀皺眉盯著那堆雜草,還沒開口,蒙蒙已吸著鼻子湊來,含著大拇指:“香、香!”
“趕緊吃?!?/p>
鐵頭往蒙蒙手里塞了一串,自己也拿起一串塞進嘴力,眼睛瞬間瞪得溜圓:
“太好吃了!”
夜宵謹慎嗅了嗅,小口咬下,大耳朵卻誠實地抖了抖。
蝶耀遲疑著嘗了口,瞳孔微縮。
烤肉里不僅帶著淡淡的辛香,吃完感覺身體暖暖充滿力量。
“這叫紫蘇,能去腥增香,長期吃能增強體質。”
蘇九穗趁機提意見,“以后有機會得多采點。”
鐵頭搶先說道:“好,以后我去采?!?/p>
他吃得滿嘴流油,肉汁滴在銀灰毛發上。
隨手把骨頭往地上一扔,又往身上胡亂擦了擦爪子。
蝶耀的視線瞬間冷下來:“撿起骨頭,扔出去?!?/p>
“部落里都這么吃!就你事兒多!”
鐵頭梗著脖子反駁。
蝶耀的蝶翼唰地展開半寸,翼尖泛著寒光:“我說,撿起來!”
鐵頭梗著脖子,倔強地瞪著蝶耀。
“行了行了,我來收拾!”
蘇九穗趕緊打圓場,收好骨頭后連忙催促蝶耀:
“趁天氣好快去打獵,說好要囤兩個月物資呢!”
蝶耀沒再多說,拎起骨刀走到洞口。
“崽他爹,注意安全?!?/p>
蘇九穗忽然喊住他,故意摸了摸孕肚,凸顯自己的溫柔體貼。
蒙蒙含著大拇指,鸚鵡學舌:“安、安全!”
夜宵猶豫片刻,也補了句:“小心。”
鐵頭撇著嘴嘟囔:“可別半路逃……嗷!”
話沒說完,就被蘇九穗擰了耳朵。
蝶耀目光掃過三只幼崽,最后在蘇九穗孕肚上頓了瞬,轉身消失在風雪里。
他前腳剛走,蘇九穗就摸出系統獎勵的洗浴套裝。
一個古樸的木質浴桶,旁邊擺著幾個小瓦罐,里面裝著消毒留香的透明沐浴露。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地對三個幼崽道:
“獸神又賜福了!這次是能讓毛發干凈柔軟的圣水!”
鐵頭狐疑地湊近聞了聞,又摸了摸:“這木桶看起來跟部落的差不多。”
就是比較精致好看一點而已。
夜宵謹慎地檢查木紋:“沒有巫術痕跡?!?/p>
蒙蒙已經興奮地扒著桶邊:“香、香。”
蘇九穗趁熱打鐵,用鐵鍋燒水倒滿浴桶,笑瞇瞇道:“誰先洗,誰就能得到獸神的偏愛哦!”
蒙蒙第一個跳進去,小爪子拍著水面:“暖、暖!”
鐵頭卻往后退了兩步,銀灰色的頭毛瞬間炸開:“我不洗!”
去年他被部落一群幼崽扔進河里差點淹死,再也不想碰水了。
夜宵也抿著唇沒動,凍瘡未愈的爪子無意識蜷縮。
蘇九穗蹲下身威脅:“不洗的話,獸神下次可沒恩賜了?!?/p>
“獸神事真多!”
鐵頭搖搖頭,視死如歸般跳進浴桶。
夜宵遲疑片刻,也被蒙蒙拽進去了。
“泡、泡!”
蒙蒙伸手抓浴桶里的泡沫。
鐵頭笑嘻嘻和蒙蒙互相搓澡打鬧,濺得熱水四處飛。
只有夜宵乖乖扒著桶邊,等待凍瘡的麻癢慢慢散了去。
“頭毛也要洗哦!”
蘇九穗把夜宵破爛的獸皮衣洗凈晾好,就親自上手幫幼崽搓頭毛。
黑漆漆的洗澡水濺了一地。
她一手拎起一個幼崽,把他們放到火堆邊烘干。
烘干后的鐵頭,銀灰色短發亮得發光,全身黑毛柔順光滑,配上黑瞳閃爍的野性,盡顯王者風范。
夜宵的大耳朵泛著淡粉,配上精致瓷白的小臉,仿佛暗夜小貴族。
蒙蒙的灰白毛發蓬松得像朵云,琥珀色大眼睛濕漉漉的,傻笑時露出兩顆小虎牙,萌得人心都軟了。
“不愧是我的崽,真可愛!”
蘇九穗把三只香噴噴的幼崽摟進懷里狂擼。
鐵頭小臉漲得通紅,尾巴緊張地翹起。
夜宵豎起大耳朵,強壓下閃躲的念頭。
只有蒙蒙舒服地蹭著蘇九穗的手,笑得傻乎乎。
“我、我去倒水!”
鐵頭慌忙推開蘇九穗站起來。
“我也去?!币瓜s緊跟上。
兩只矮墩墩的幼崽,扛著浴桶逃也似地跑出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