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青秀聽她這么說,煞有介事地點頭:“你說的有幾分道理。”
陳鳶鳶夾了塊鵪鶉肉給范青秀:“不過韓家高祖有過從龍之功,光免死金牌就有三十三面,這事還得從長計議。”又忍不住吐槽:“也不知道那柳梅娘哪只眼睛瞎了,偏吊死在韓修那一棵歪脖子樹上。”
“她已有三個月身孕。”范青秀沒有任何預兆地開口。
陳鳶鳶握著筷子的手猛然僵住:“真的?”因為太過震驚,聲音有些劈叉。
范青秀“嗯”了一聲:“就是不知道孩子是誰的。”
“……以我對她的了解,應該是韓修的,所以她必須嫁給韓修,又因為身份高貴,她不能給韓修做妾,所以才會有韓修貶妻為妾一事,她才會對你那么愧疚。”陳鳶鳶說完,長嘆了一口氣。
到底是從小相識,看她這樣,她心里像是堵著一口氣。
范青秀有些意外:“這么說剛才在外面,她不是裝大度,是真的對我心懷有愧,想跟我做姐妹?”
陳鳶鳶撇了撇嘴:“陳家的家風素來如此,賢惠得嘞!”
范青秀眸光閃了閃,她本想在兩人大婚之日捅破此事,如今看來,倒也沒有必要把事做絕。
用完飯,范青秀和陳鳶鳶互相攙扶著,醉眼朦朧地朝外走去。
出了萬賓樓,只見韓修站在她們的馬車旁,不知等了多久,柳梅娘卻不見蹤影。
“秀秀。”韓修上前兩步,神色失落地看著她,嗓音暗啞:“我有話想跟你說。”
范青秀搖了搖頭,語氣疏離:“我與你無話可說,也不想聽你再編故事。”
說罷就要離開,擦肩而過時,手腕卻被人緊緊攥住。
下一刻,一具寬大溫暖的身軀貼了上來,韓修的呼吸噴薄在范青秀耳邊,帶著無盡的歉意和繾綣:“秀秀,對不起,我剛才不該說那些混賬話,這幾天我真的好想你。”
范青秀被他束縛,只覺得渾身刺撓,他嘴里的酒味也熏人得很,她單手握拳,積蓄力量正要動手,卻聽韓修突然悶哼一聲,松開了擁著她的手,接著一只干燥溫暖的大掌將她拉了過去。
“大哥!”打著擺子的陳鳶鳶含糊叫了一聲。
范青秀酒氣上涌,瞇了瞇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如玉面龐,喃喃道:“是你啊,夫君。”
“你的夫君在這里!”韓修唇角染著血,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沖范青秀道。
又臉色陰沉地看向陳時亓,一字一句道:“請陳大公子將我的妻子還給我!”
陳時亓嗤笑:“以前是你的妻子,現在不是了。”說罷,他將范青秀打橫抱起,走向陳家的馬車。
“大哥,等等我!”陳鳶鳶有些委屈地喊了一聲,搖搖晃晃地追上去。
韓修想追上去阻攔,卻被太師府的侍衛死死攔住。
他猶如困獸一般,眼睜睜地看著范青秀被帶走,卻無能為力。
馬車里,陳鳶鳶看著大哥將秀秀扣在懷里,給她喂解酒丸,小聲咕噥:“大哥好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