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蘭一身艷紅色宮裝,配著織錦做的玉鞋,一頭點翠工藝的珠翠,顯得格外華貴。
她的手指套著嵌寶的護甲,輕輕的點著姜玉稚,道,“拿下!”
墨卿言擋在了她身前,行禮道,“蘭公主。”
“不知我的藥侍擋了你什么路?”
“你明知故問。”君蘭道,“正巧我缺一個婢女,就她就很合適,服侍我去宮宴吧。”
“蘭公主…恐怕不妥。”
“墨卿言,你別得寸進尺,你別忘記我是大楚最尊貴的公主,我要一個人,你不能不答應。”君蘭道,“還是說你要我去我父皇那里去求!”
“君蘭,要動我的人,不成,收起你的脾氣。”墨卿言不懼道。
姜玉稚從他身后走上前,道,“公主只是借我一日,算什么打緊的事,我便跟著去了。”
說著便走到公主身后略略服禮,道,“公主殿下。”
她卻只掃了她一眼,便揚起脖子,自顧自的走了。
姜玉稚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趨,為的是找準機會,看看后宮如今的局勢。
這些跟著墨卿言可感受不到。
“蹲下。”君蘭下令道。
姜玉稚看了她一眼,蹲了下來。
她織錦做的鞋子直接踩在她的背上,然后道,“哎,我的鞋子臟了,真是晦氣。”
姜玉稚強忍怒氣,就在這時一個穿著四爪蟒服的皇子走到她的面前,道,“蘭妹妹,這姑娘看著眼生,是新進宮的婢女嗎?”
他看自己的眼神,平白讓姜玉稚不喜。
那是種潮濕黏膩陰狠又帶算計的眼神,又帶著些勢在必得。
君蘭的眼珠滴溜溜的轉,道,“四哥,怎么你感興趣?”
原來是惡名昭著的四皇子君丕。
姜玉稚的眉眼更冷清了些。
“妹妹難道這次肯割愛了?”君丕反問道,“還是說蘭妹妹又想耍哥哥玩?”
君丕的話毫不客氣,但君蘭卻反而一笑,道,“放心,這個我樂意給你。”
“我們走。”君蘭帶著人離開了此地,徒留姜玉稚對著他。
“美人,良辰美景,又是公主開恩,我們可別辜負了!”說著就要撲向姜玉稚。
“色胚。”姜玉稚直接出手將他摔了一個踉蹌,道,“記住了,我是蘭公主的婢女姜稚!”
“你下次看見我,躲遠點。”然后瀟灑離去。
君丕不怒,反而興趣起了,道,“有意思,夠潑辣,本殿喜歡。”
君蘭踏進宴會場的時候,姜玉稚已經回到了她身邊。
“姜姑娘,好手段。”君蘭皮笑肉不笑道。
墨卿言的眼神掃了過來,姜玉稚回他了一個安心的笑容。
這一切不過是內宅的小手段,礙不得她什么事。
“陛下到。”
眾人行禮。
“恭賀陛下萬福金安。”
“都起來吧。”皇帝今日看著精神不濟,人也灰白的很,看著是強撐著身體來赴宴。
“今日金秋佳節,朕與諸位共賞這輪月,愿來年我大楚平安昌盛。”
君蘭端起酒盞對著陛下一飲而盡,然后順手將空杯遞給姜玉稚,儼然把她當做下人。
姜玉稚一聲輕笑,為她添了酒。
不過是愛鬧事的小公主,能有什么心思。
這時,宮闈中皇后娘娘萬氏舉起酒盞道,“金秋菊花甚好,今日的酒特以菊花入酒,各位請嘗嘗。”
君蘭不是皇后之女,自然不給面子,反而將杯中酒隨意遞給姜玉稚,道,“賞你了。”
顯然是要下皇后的面子。
姜玉稚卻飲下這杯酒,借著酒意,誦道,“金秋玉露菊滿懷,雅韻清霜月一階。”
“好詞。”皇帝輕輕叩著桌案,道,“蘭兒,你這婢女倒是藏拙了。”
君蘭的笑容僵持在臉上,剛想道,“不過是尋常婢女聽了別人幾句酸詞故意賣弄罷了。”
“說來,姜稚是我的藥侍,被公主無故要去,如今是否可以還我了。”墨卿言站了起來,道。
“原來是國師的弟子,難怪不俗,賞金滿懷。”皇帝樂道。
姜玉稚叩謝陛下。
然后在眾人的目光下,走到了墨卿言身后。
貴妃娘娘看見自己女兒鐵青著一張臉,不喜道,“要我說,這詞有什么意思,不如看我蘭兒新練的蓮花舞,那才是姿容動人。”
“好,那便看看。”皇帝道。
君蘭換了舞衣,站在獻舞臺中央,翩翩起舞。
衣袖如蓮瓣伸開,確實甚美。
這一舞,她練習了許久。
效果自然是好的。
贊賀聲不絕于耳,皇帝大悅,道,“蘭兒這舞跳的好!像極了貴妃當年驚鴻一舞。”
貴妃這才有了抒懷的笑容,道,“陛下謬贊了。”
而這時,君蘭卻道,“總看些宮里的歌舞,父皇應該也厭棄了吧,不如看看民間的舞蹈如何?我聽說姜稚的舞就不錯,便讓她舞一曲?”
她是想看她出丑。
墨卿言剛剛站起來,打算推托,卻聽君蘭道,“還是說姜稚你有不臣之心,所以不愿獻舞助興?”
一頂高帽子壓了下來,姜玉稚立刻站了起來,道,“那便獻丑了。”
她想接近皇帝,有時候一些機會是一定要抓住的。
“就一曲高山流水。”
曲調悠遠,姜玉稚快步走到皇帝面前侍衛前,道,“借佩劍一用。”
“應她。”皇帝道。
姜玉稚一劍入手,瀟灑出劍,然后酣暢淋漓的一套劍法!
如行云流水,蛟龍入江一般。
劍法颯爽流暢,曲風與之相得益彰。
皇后贊道,“此舞應是絕妙,劍法作舞,剛毅不失靈動,甚好。陛下認為呢?”
“國師旗下果然沒有庸人,叫什么名字。”皇帝問道。
“民女姜稚。”姜玉稚朗聲道。
要想復仇,便要抓住一切往上的機會。
比如現在。
墨卿言看向她的劍,意味不明。
“好,賞!”皇帝大喜,道。
酒滿杯,禮滿懷,酒宴繼續。
姜玉稚得了賞,自然身價水漲船高,連帶著連國師門前都多了敬酒之人。
一時間倒是熱鬧極了。
墨卿言雖然淡淡笑著,但人卻有一股疏離之感,看樣子不快極了。
姜玉稚則在推杯換盞中熟記了每個人的名字,然后將其牢牢記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