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昨天被她氣吐血,今天又蹦噠到自己面前,臉色還發白的司震云,不得不感嘆,他老當益壯。
“要是為了莊子上那口溫泉,”司錦隨意伏身趴在破舊的馬車窗邊,掃了一眼,跟在他們身后的劉貴父子,道:“免開尊口。”
劉貴脖子微縮了一下,躲到司家父子身后。
司煜給了滿臉怒色的父親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扯開嘴角,笑得溫和:“小妹,別置氣。”
“父親心里還是有你的,要不怎么會同意把嫁妝折成銀子,給你,快跟我們回去,至于郊外山腳下這處莊子,就和以前一樣交給我們幫你管理,你只要做好侯府大小姐就什么都有了。”
“停!”司錦不得不打斷,說的跟唱戲一樣好聽的大哥,擔心他一激動,自己把自己給說服了。
不由輕笑出聲:“你看我臉上有傻逼兩個字嗎?”
“孽女,”司震云:“給不給由不得你。”
司錦看了一下,他們身后帶來的二三十個侯府侍衛,“你們不會想要明搶吧?”
司震云和司煜都沒啃聲。
司錦挑了挑眉,被自己給猜對了。
“小姐,現在怎么辦?”
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十四歲少年,還有兩個十二三歲,雙腿打顫擋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
司錦好笑的把他們拔拉到一旁,三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娃,對上三十個身強力壯的侍衛,想想就覺得慘。
“小姐,你們先走,我拼死也會擋住他們的。”
“不至于,不至于。”司錦輕輕拍了拍李猛肩膀,語重心長道:““小伙子,有人要搶東西,咱們當然去報官了。”
司炎:“真幼稚。”
司錦睨了他一眼。
幼稚么?
袖下的手,不知什么時候,捏著一沓火紋符。
輕輕隨手一扔,無聲無息的散開,準確無誤貼在對面每個人的屁股上,
“長生!你屁股上怎么著火了?”
“爹,你屁股上也著了。”
“明明火苗不大,怎么就是撲不滅。”
起初,只是一點微弱的火星,在不經意間點燃了屁股上的衣服,微小的火苗似乎并不起眼,但它在空氣中跳躍、舞動,無論一群人怎么撲也撲不滅火苗。
司錦對著為了滅火,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的父子三人,揮了揮手:“各位我們就不奉陪了。”
有人屁股上衣服燒出了洞,腚露出來了。
“走了。”司錦捂住兩個看呆的小姑娘眼睛,再看下去,就少兒不宜了
李猛反應過來,趕緊一鞭子抽在老馬的屁股上,繞過發了瘋似的四處亂竄一群人,忍不住好奇嘟喃:“怎么那火好像就在他們屁股上燒。”
罪魁禍首,嘴角笑得猥瑣。
只有丟了人,某些人才會消停一段時間。
至于,司炎說的幼稚。
司錦還沒單純到連官官相護都不知道。她一個被逐出府的孤女,不僅告的是自己父親,還是有爵位的侯爺,真當她傻。
接下來,一路順利進城。
司錦帶著三人來到京城內,小到油鹽醬醋,肉,雞蛋,還給莊子上每人扯了兩身布料,一些生活用品。
大到換掉房間里陳舊腐朽的柜子,板凳,陳設擺件,談好價錢讓商家送去莊子,順便還帶著兩個很少進城玩的小姑娘,看了天橋雜耍,吃了頓大餐才回去。
等到幾人回去路過,經過被司家父子喊住他們的地方,那里已經沒人。
司錦幽幽望向遠處那片小樹林,感受到幾十道視線,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剝。
無所謂,聳聳肩。
反正都撕破臉了,誰還在乎?
……
司錦他們回到莊子上,發現李大全找來的人,先從主院這邊修繕房屋。
還給她居住的院子里,修了個花圃,移栽了一根紫藤,搭起葡萄架,石桌,石凳,是原本就有的,只不過被移到架子下。
原本只是被打掃干凈的院子,變得清雅有趣起來。
司錦問起。
李大全習慣性露出憨憨的笑容,只道這段時間,可能不會下雨,房子不漏,沒必要先從后排房屋修繕。
上下尊卑已經刻在這些家生奴才骨子里。
司錦沒有再說什么,尊重他們,強求反而他們不自在。
“小姐,我娘去村子里,買了兩頭豬崽和十幾只小雞,你要不要去看?”
清月從小在莊子上長大,一時還沒有自稱奴婢的習慣,被走過來的吳氏瞪了一眼,也只是吐了吐了舌頭。
司錦對吳氏搖了搖頭,表示無礙。
吳氏看見莊子上都因為她的到來,變得鮮活起來,也就沒掃興,只等著稍后再教導女兒規矩。
司錦以前撕裂時空游歷異世,是見過凡人界的豬和雞,并不會覺得稀奇,可看著清月和站在一旁綠蘿期盼的眼神。
她還是寵溺一笑,跟著她們去了。
兩頭三拃長的小黑豬,正在呼哧呼哧爭搶槽里的吃食。不遠處,雞棚圍起了柵欄,不明白,旁邊為什么還拴著一條狗。
“大黃拴在這里,是為了防止大耗子來偷吃小雞。”李猛喂完老馬草料走過來,摸著狗頭解釋,道。
長知識了。
修仙的異獸,妖獸,都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異世界見過長大的雞鴨鵝,但沒想到小雞這么脆弱,會被耗子咬。
這邊司錦在了解莊子上的生活。
另一邊,屁股差點被燒熟的一群人。
等到傍晚,這才匆匆從小樹林中走出來,守城門的官兵,在關閉城門前一刻,就看見一群不知該捂臉,還是先捂屁股的人。匆匆,逃也似的跑進城。
“老兄,是我眼花了嗎?”守城門的兵丁,揉了揉眼睛:“剛才跑過去的好像是文昌侯,還有他兩個兒子。”
還沒跑遠的司震云父子,聽到這話,紅著臉,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司炎:“父親,你說怎么會忽然起火,還只燒我們后面屁股上的衣料?”
司震云和司煜父子兩對視一眼,也同樣露出疑惑,心中有些懷疑,但兩人還是搖了搖頭,覺得不可能。
司錦從出生就在他們眼皮底下長大,繼母活著時還好,等她死了。
他們父子三人有意把她性格養的安靜聽話,這幾年看似寵溺,實則無人教導,小姑娘變得愚蠢木納。
就連她母親留下的嫁妝,初時猶豫,也在他們冷落幾天后,討好的把莊子,鋪子契書乖乖的交給了他們父子。
現在讓他們相信她擁有這種超乎常理的能力,還不如讓司震云父子三人,相信有人在暗中相助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