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河城理事長發來的消息,被陳謙的秘書兼網絡接線員,放在了他的桌案上。
陳謙把那封信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有些不明所以,他嘗試回憶紅河城的事情。
紅河城是紅境的經濟中心,是最為發達的城市,城市的財富是云澤城的三倍。
城市的行政中心和西蒙保持著友好關系,并且為西蒙提供便利,但這種關系往往都是官方和交易性質的。
紅河城的理事長不算多么正義,但是個有原則的人,他在個人私交上,對西蒙一直敬而遠之。
不過前段時間確實有消息傳出,他在嘗試和哲人之家結盟。
畢竟能和那種級別的超凡勢力結盟,對于一座城市而言,是可以改變命運。
后來又有傳言說,哲人之家很痛快地答應了紅河城的結盟邀請。
此刻,陳謙看著手中這封信,心中的感覺卻極為復雜,有些感慨,還有些幸災樂禍,但更多的是不安。
“我要和紅河城的理事長會個面,就在半個小時之后。”他開口說。
秘書向他微微鞠躬:“好,我現在就去辦。”
之后他向紅河城發去請求,那邊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半個小時后,陳謙進入了虛擬空間,但是卻并沒有見到紅河城理事長,見到的只有對方的網絡專員。
他垂著頭,安安靜靜的站在那里,狀態有些奇怪。
陳謙微微皺眉,他以前見過這名網絡專員,但是從來沒有單獨和他見過面,這是完全不合禮儀的。
“你們的理事長呢?”陳謙開口問道。
“我們的理事長先生,來不了了。”網絡專員垂著頭說。
“為什么?”
“因為他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重罪。”
陳謙聽得云里霧里,就算是理事長可以被彈劾,那也不應該是一個網絡專員單獨和自己對接,至少是其他理事。
“重罪?你到底在說什么?你們的理事長干了什么?”
“他想要對抗法典,這是反人類的,反文明的,也是不可接受的,所以他被放逐了。”
“放逐?你們把他從紅河城趕走了?還有,你說的法典是什么法典?”
“不,他沒有離開紅河城,而是被放逐到了罪人的地獄。”
網絡專員抬起頭,咧嘴微笑,他的聲音變得詭異而狂熱,瞳孔中泛出金色,
“至于法典,用不了多久,你們也會享受到法典的恩澤。”
對上那雙眼睛,陳謙的腦海一片空白,下一秒,網絡連接被中斷。
“先生,你沒事吧?”他的秘書連忙給他倒水,“不好意思,我剛剛看情況不對,自作主張斷開了網絡。”
“沒關系,你的判斷很對。”陳謙靠在椅背上,抹了一把額頭上細密的汗珠。
想到那雙眼睛,還有那些話,他心里的不安更加沸騰。
“你現在立刻去聯絡其他城市的理事,五座城市都要聯絡到,把我們遭遇的情況告訴他們,看看他們那里……”
他話還沒說完,窗戶開始劇烈的晃動,桌上的水杯也搖搖晃晃,低沉的響聲自下而上傳來。
大地在鳴動。
陳謙聽到了人們驚慌的呼喊聲,有些跌跌撞撞的從椅子上坐起來,推開窗戶向外望去。
他看到街道上擠滿了驚慌失措的人群,但是那些人卻驚恐的看著天上,議論紛紛,大喊大叫。
陳謙也跟著一起看向天空,他所看到的場景,讓他瞬間無法思考。
那些永遠籠罩著整個紅境的深紅色云彩,消散了。
紅境變得前所未有的晴朗。
天空呈現出澄澈的碧藍,一縷縷淡淡的白云懸在天上,奪目的太陽懸掛在空中,光芒照耀著整個大地。
陳謙從未如此清晰地看到這個世界,清晰的有點不真實。
溫暖的陽光照耀在他身上,并沒有讓他感覺到舒適,而是讓他驚恐。
直覺告訴他,有什么十分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
同一時間,紅河城外的一個安置鎮,這個小鎮上住著紅河城的冗余人口,大約有1萬余人。
此刻他們全都注視著紅河城的方向,在烈日的照耀下,那座城市整個都在散發出金色的光芒,一座石質的巨大方尖碑,正在拔地而起。
它比城市中的建筑要大得多,就這么不斷的生長,高度接近千米。
在方尖碑的頂端,被金色的金屬所包裹,金屬之上刻印著密密麻麻的文字。
隨后,璀璨的金光從方尖碑之上爆發開來。
整座紅河城,就這么毫無征兆的,憑空消失了。
與此同時,小鎮上的居民開始聽到聲音,那種聲音充斥著威嚴,縈繞在他們腦海里,不斷的重復。
他們的瞳孔慢慢變成金色,細小的文字刻印在他們瞳孔表面,散發著些許光芒。
……
30分鐘后,陳謙的辦公室。
“你說什么?我怎么沒聽明白,什么叫紅河城消失了?”陳謙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秘書。
而秘書此刻也滿是慌張和不解:“我……我也不太理解,但確實是消失了。”
“第一個情報是朱原城發過來的,我當時也不信。然后我們靠近紅河城的一個聯絡站,也發來了同樣的情報。”
“那個聯絡站的人?”
“現在已經聯系不上了,我給他們發送消息,但是他們完全不回復。”
陳謙有些相信了,他緩緩的坐回椅子上。
紅河城,整個紅境的經濟中心,人口超過50萬的大城,居然就這么憑空的消失了。
突然,他開始亂翻自己凌亂的辦公桌,翻出了那封來自紅河城理事長的信件。
字里行間,全是戰栗與恐懼。
“是哲人之家,哲人之家對紅河城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