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菲窩在沙發上,抱著一包薯片,眼睛緊盯著電視屏幕,嘴里還不停地碎碎念:“這甄嬛也太慘了吧?剛進宮就被人陷害,皇上明明知道還裝不知道,氣死我了!”
她一邊追劇一邊吐槽,已經連刷三集《甄嬛傳》。窗外夜色漸深,雨點輕輕敲打著玻璃,像誰在遠處低語。屋里只亮著一盞暖黃的落地燈,燈光灑在地毯上,暈出一圈溫柔的光暈。空調吹出的風微微拂動窗簾,帶起一絲涼意,空氣中飄著薯片的咸香和一絲慵懶的氣息。
“要是我在那個時代,才不會像她這么忍氣吞聲呢!”艾菲咬了一口薯片,憤憤不平地揮了揮手,薯片渣差點飛出去,“換我來,早就掀桌子走人了——什么‘臣妾做不到啊’,明明可以做到,就是不敢做!”
話音剛落,電視屏幕忽然閃了一下,畫面定格在甄嬛低頭垂淚的那一幕。她的眼神里有委屈、有隱忍,還有一絲藏不住的絕望。緊接著,一道柔和卻刺眼的白光從屏幕中蔓延而出,像水波一樣蕩開,瞬間將整個客廳籠罩。
“哎?什么情況?”艾菲猛地坐直身子,手里的薯片袋“啪”地掉在地上。她下意識往后縮,可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向屏幕——仿佛那臺老舊的液晶電視突然變成了一張巨口,正要把她吞進去。
“等等!我不是在做夢吧?!”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眼前一黑,仿佛墜入無盡深淵。耳邊風聲呼嘯,四肢輕飄飄的,像是被卷進了一場夢境旋渦。她想喊,卻發不出聲音;想掙扎,卻感覺不到自己的手腳。
不知過了多久,她緩緩睜開眼。
鼻尖聞到一股淡淡的檀香混著桂花的氣息,清幽沁人,卻又帶著幾分壓抑的沉靜。頭頂是雕梁畫棟的飛檐,朱紅描金,彩繪繁復;腳下是青磚鋪就的地面,縫隙間長著細小的青苔。身上的睡衣不知何時變成了一襲素凈的淺綠色宮女裝束,袖口繡著細密的竹葉紋,腰間系著一條淡青色絲絳,裙擺垂地,行動間窸窣作響。
“這是……哪兒?”艾菲愣愣地站起身,環顧四周,心跳如鼓。
不遠處是一座雅致的庭院,假山流水,花木扶疏,幾株桂花開得正盛,香氣撲鼻。一名身穿淡粉色宮裝、眉目清麗的女子正倚欄而立,神情微沉,似有心事。她身后站著兩個小宮女,低眉順眼,一動不動。
艾菲瞪大了眼睛,呼吸幾乎停滯——那女子,分明就是甄嬛本人!
“我……我真的被吸進《甄嬛傳》里了?!”她喃喃自語,手心冒汗,指尖冰涼,“不是吧……我只是吐槽了幾句而已??!又沒許愿,也沒燒香拜佛,怎么就穿了?!”
正慌亂間,一個年長些的姑姑模樣的人走了過來,頭戴烏木簪,面容嚴肅,走路無聲。她上下打量艾菲一眼,語氣冷硬:“新來的小宮女?叫什么名字?怎么還傻站著?娘娘身邊缺人伺候,你即刻去報到?!?/p>
“我……我叫艾菲?!彼Y巴了一下,趕緊低頭應道,生怕露餡。聲音都抖了半拍。
“艾菲?”姑姑皺眉,“這名字聽著不像咱們這兒的。罷了,先別管這些,快去浣衣局領牌子,然后去碎玉軒當值?!?/p>
就這樣,艾菲稀里糊涂地成了甄嬛身邊的一名小宮女。
起初幾天,她戰戰兢兢,走路都貼著墻根,說話前先在心里過三遍,生怕說錯一句話、走錯一步路就被拖出去杖斃。她記得劇中那些因一句錯話、一個眼神就被處死的宮女,冷汗直流。
但她很快發現,自己雖然身處險境,卻因熟知劇情,反而能提前察覺危機。
比如某日,安陵容送來一對香囊,說是親手所制,送給甄嬛解乏。甄嬛正要收下,艾菲忽然想起這對香囊含有迷情藥物,會讓人情緒失控,甚至引發爭端。她急中生智,假裝腳下一滑,撲上前把香囊打落在地。
“奴婢該死!”她立刻跪下磕頭,額頭觸地,“走路不小心沖撞了娘娘,請娘娘恕罪!”
甄嬛并未責怪,反倒溫和地扶起她:“無妨,你也是無意的。倒是這香囊沾了灰,先收起來吧?!?/p>
事后,甄嬛命人查驗香囊,果然發現了異樣。她看向艾菲的眼神多了幾分深意:“你雖初來乍到,倒是有幾分機敏?!?/p>
艾菲心頭一跳,暗道:完了完了,不會因為我改變劇情被系統踢出去吧?還是說……這個世界已經開始自我修正?
但她也知道,在這個步步驚心的后宮里,想要平安活下去,光靠“知道劇情”遠遠不夠。她必須學會察言觀色、謹言慎行,甚至要在關鍵時刻做出選擇——是袖手旁觀,任由悲劇發生,還是冒著風險出手相助?
夜深人靜時,她常獨自坐在井邊,望著月亮發呆。月光如水,灑在青石板上,映出她孤單的身影。
“我不是主角,也不想當英雄……可如果明明能救人,卻什么都不做,那我還算是我自己嗎?”
風吹過庭院,樹葉沙沙作響,仿佛沒有答案。
但她心里清楚,這場穿越,或許不只是巧合。她不是第一個穿書的人,但可能是第一個既不想篡位、也不想戀愛、只想活著回家的普通人。
更讓她不安的是,最近夜里總夢見一道模糊的身影站在屏風后,低聲說:“你知道太多,也改變太多……命運的線,已經開始偏移。”
是誰在注視著她?
而她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或許,真正的考驗,還未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