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
余時安如往常一般率先踏入超市。
一見柜臺后的云知知,他便迫不及待地上前,眼中帶著難掩的喜色。
“云姑娘,這次有大收獲!”
云知知被他高漲的情緒感染,也不由笑起來,連忙追問,“有什么大收獲?”
余時安取出那枚儲物戒,語氣振奮,“經(jīng)過我與肅親王多方斡旋,煉丹師公會與煉器師公會終于松口,各自拿出一萬瓶丹藥,贈予那位煉器師!”
“兩萬?”云知知驀然瞪大了眼。
“嗯!”余時安重重點(diǎn)頭。
他想說讓云知知看看,可又想起云知知查看不了。
他稍作遲疑,目光熱切地望向云知知,聲音壓低了些,“云姑娘,不知……我能否有幸得知他的名諱?”
云知知坦然相告,“他叫蘇言澈。”
“蘇言澈……”余時安低聲重復(fù)著,將這名字鄭重記在心里。
因為對方可是幫了他們大忙!
云知知又笑道,“他對你們煉制出的丹藥也很感興趣,如果以后,他問起你的名字,我可以告訴他嗎?”
“當(dāng)然可以!”余時安連連點(diǎn)頭,隨即卻又露出一絲慚愧,“只是,我提供的那些丹藥,并非是我一個人煉制出來的。”
云知知寬慰道,“他送來的法器也一樣,不只是他一個人煉的,還有他整個家族的族人共同努力。”
聽到“族人”二字。
余時安眼里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羨慕。
他自己從小就是個孤兒,被師父撿到并收養(yǎng),只有師父一個親人。
但轉(zhuǎn)念一想,這樣也好,無牽無掛,倒也灑脫。
他忽然想起正事,忙問道,“對了云姑娘,我們修真界如今不僅急需大量煉丹爐,對儲物戒的需求也極大,不知蘇道友那邊可否承接煉制?”
云知知托著下巴,輕輕搖頭,“眼下恐怕有些困難……”
余時安以為是材料問題,立即接口,“材料我們可以自行備齊,只需那邊出手煉制即可。”
“不是材料的問題……”云知知嘆了口氣,“是蘇言澈的家族,近來遭遇了些麻煩……”
“他們被所依附的宗門猜忌,全族都被軟禁,如今……生死難料。我甚至不知道,下一次還能不能見到他。”
言語間,云知知不禁流露出深深的擔(dān)憂。
余時安聞言睜大了眼睛,詫異道,“依附?一個煉器師家族……為何需要依附宗門?”
云知知一愣,“難道不需要嗎?你們那邊的煉器家族是怎樣的?”
余時安解釋道,“我們這里的煉器家族,及一些散修煉器師,共同組成了煉器師公會!”
“而煉器師公會在修真界地位極高,甚至凌駕于煉丹師之上。只是……煉器師的數(shù)量,實在稀少。”
云知知眼睛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
又問道,“那煉丹師公會也是如此嗎?由煉丹家族組成?”
余時安點(diǎn)頭,“正是。煉丹師公會也主要由幾大煉丹家族主導(dǎo),散修雖多,卻難成氣候。總之……內(nèi)部勢力盤根錯節(jié),也并不齊心……”
他說到這里,神色略顯黯淡。
他和師父便是散修出身,不是出自大世家,所以無依無靠,之前被誣陷針對時,才那樣孤立無援,百口莫辯……
云知知若有所思,“你們世界的這種模式,或許能給蘇小哥他們一些參考。他們家族正夾在兩派宗門之間,苦苦尋找出路……”
余時安鄭重道,“云姑娘,蘇道友于我們有恩,若他們有何需要,盡管開口,我們必盡力相助。”
云知知點(diǎn)頭,“好,你放心。煉丹爐和儲物戒的需求,我也會轉(zhuǎn)告他。只是……目前恐怕很難大量提供。”
“無妨!”
余時安聽說對方的處境,也不忍催促。
他又道,“至于九鼎所需材料,有幾樣極為難得,肅親王那邊還需些時間籌備。”
“好!”
云知知站起身,從柜臺中取出那顆從牌匾上掉落、屬于余時安世界的珠子,遞給他,“這個給你!”
“有了這個,以后我們聯(lián)系就方便多了。”
余時安疑惑地接過。
珠子剛觸到他掌心,便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他眉心。
他微微一怔,腦海中頓時多了一段玄妙的感應(yīng)。
“這個……這么神奇?”
他又驚又喜,“我……我出去試試。”
一番測試后。
余時安確認(rèn)了功效,大喜過望。
又與云知知閑談片刻方才告辭。
臨走時,云知知將另一枚空置的儲物戒交給他。
三枚戒指來回倒騰,云知知決定,下次要多要幾枚儲物戒。
***
余時安離開后。
戌時。
蘇言澈準(zhǔn)時到來。
只是,他進(jìn)來的時候,神色并沒有一絲喜悅。
他一言不發(fā)地坐在柜臺前的椅子上,眼神怔忪,仿佛失了魂。
云知知起身,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蘇小哥,你沒事吧?”
蘇言澈抬起頭,眼中盡是落寞,“云上宗一定要我們交出,上次出問題的那批法器的煉制者,說是要?dú)㈦u儆猴。”
“若是不交……便要滅我全族。”
“我不愿意!我想要反抗,可爺爺說……要我以大局為重……”
“云上宗只給了我們?nèi)鞎r間……”
“其實,他們根本不在乎法器是誰煉的,他們只是想給我們蘇家一個下馬威!要我們永遠(yuǎn)畏懼、永遠(yuǎn)順從!”
“都怪我無能!”
蘇言澈聲音哽咽,猛地一拳砸在柜臺上。
“呀——”云知知嚇了一跳,“蘇小哥,你冷靜啊!”
10Cm厚的玻璃,愣是直接讓蘇言澈一拳砸出了一個窟窿,而他的手,竟毫發(fā)無損!
這便是修士!
蘇言澈這才回過神,頓時滿臉愧疚,“對不起,云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們桌子,竟然這么脆……我……我賠一張你……”
云知知雙手叉腰,故意板著臉道,“賠,必須賠!”
敢隨意損壞她家的東西,必須得讓他賠!否則助長了這種風(fēng)氣可不好!
就算是大客戶也不能例外!
蘇言澈二話不說,立即將原本的那張桌子給提到了一邊,又從枚儲物戒里,翻出了一張超大的木桌,擺在了原本的柜臺位置。
“云姑娘,你看這桌子可以嗎?”
云知知仔細(xì)一瞅,眼睛頓時瞪得滾圓,脫口而出。
“金絲楠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