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這東西和狙擊榴長得差不多，就是個頭小了點，也是個發射器。總不能指望它把炮彈打到地底下吧？

“報告師長，能。”

劉明的回答很干脆，他打開一口箱子，取出一枚造型奇特的彈頭。

“這叫單兵云爆彈。它的毀傷原理，和常規炸藥完全不同。”

劉明看著一臉疑惑的軍官們，用簡單的語言解釋道：“常規炸藥靠彈片和沖擊波，威力傳不遠。云爆彈不一樣，它引爆后，會先在空氣里形成一片高濃度的燃料霧，然后再進行二次引爆。”

“這一炸，會瞬間把封閉空間里的氧氣都燒光，還會產生一個持續時間很長、無孔不入的超高壓力。對于藏在地道里的人來說，就算沒被燒死，也會因為窒息和內外壓力差，導致肺部破裂而死。”

他頓了頓，說出了一個新詞。

“我們稱之為，非穿透性毀傷。”

李援朝聽得半懂不懂，但他抓住了關鍵：“你的意思是，這東西能把地道里的人憋死？”

“不止是憋死。”劉明推了推眼鏡，說出了一個大家都沒想過的打法。

“師長，我建議，我們放棄從洞口攻擊的想法。”

“我們不打洞口，我們打山！”

“什么？”指揮部里所有人都愣住了，以為自己聽錯了。

劉明走到作戰地圖前，指著那片被標記為地道網核心區的山坡。

“我們勘測過，這片地道網的主體，都埋在距離地表五到十米的深度。這個深度，常規炮彈打不穿，但云爆彈的壓力波，卻可以傳下去！”

“我們只需要找到地道網的正上方，對著地面發射。爆炸產生的劇烈震動和超壓，會順著土壤傳導，直接灌進整個地道里。”

李援朝死死地盯著地圖，又看了看眼前這個一臉自信的年輕人。

對著地面開炮？

這想法，太瘋狂了。

可看著前線每天都在增加的傷亡報告，他心里那股被壓抑的火，又一次被點燃了。

“好！”李援朝猛地一拍板，“我就信你一次！”

“警衛連！挑二十個膽子大的，跟我來！”

半個小時后。

一支由李援朝親自帶領的小分隊，扛著幾具“鐵拳-2”，悄悄爬到了那片令他們頭疼不已的山坡上。

按照劉明的指示，幾名戰士在山坡的幾個關鍵節點，將發射器以一個特定的角度對準了腳下的地面。

“放！”

隨著李援朝一聲令下。

幾聲并不響亮的，甚至有些沉悶的“噗噗”聲響起。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沖天的火光。

只是在彈著點，騰起了幾團橘紅色的火球，一閃而逝。

緊接著，恐怖的一幕發生了。

所有人都清晰地感覺到，腳下的大地，仿佛一頭沉睡的巨獸，猛烈地顫抖了一下！

那不是炮彈爆炸的劇烈震動，而是一種更深沉，更悠長的共鳴，仿佛整個山體內部，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擠壓了一下。

一秒鐘的死寂。

隨后，在山坡的四面八方，那些已知的，和更多未被發現的，偽裝得極其巧妙的地道口、通氣孔，甚至是巖石縫隙里，猛地噴出了一股股夾雜著濃重煙塵和暗紅色血霧的氣流！

“噗——！”

“噗——！”

那聲音，就像是大地打了一個又一個飽嗝。

整個山坡，一瞬間變得千瘡百孔。

那些曾經神出鬼沒，讓我軍傷亡慘重的越南兵，連一聲慘叫都沒能發出，就在他們自以為最堅固的地下堡壘里，被瞬間奪去了生命。

李援朝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如同地獄般的景象，手里的望遠鏡“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他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許久，他才緩緩轉過頭，看著身邊同樣被震撼到無以復加的部下們，用一種夢囈般的語氣，一字一頓地說道：

“他娘的……這才是……神仙手段……”

李援朝身邊的警衛員，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個還在冒著煙氣的地道口。他探頭往里看了一眼，只一眼，胃里就翻江倒海，扭過頭就劇烈地嘔吐起來。

指揮部里的其他軍官也陸續圍了上來，當他們看清地道口附近那些扭曲的尸體時，一個個都臉色煞白。那些越南兵的死狀，太慘了。他們身上沒有任何明顯的傷口，七竅卻都在流血，表情凝固在極度恐懼和痛苦的一瞬間，仿佛在臨死前，承受了無法想象的折磨。

更讓人不寒而栗的是，派下去清繳的戰士回報，越往地道深處走，尸體越是完整，但死狀也越是詭異。他們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從內部捏爆了所有器官。

地道戰，這個曾讓美軍都頭疼不已，被越南人吹噓為“人民戰爭的智慧結晶”的戰術，在“鐵拳-2”面前，變成了一個笑話。它不再是堡壘，而是為自己精心準備的，密封性極佳的墳墓。

消息，比風傳得還快。

起初，當其它戰區的越軍指揮官，從無線電里聽到123號高地守軍關于“窒息彈”和“地龍翻身”的恐慌呼叫時，都以為是對方被嚇破了膽，在胡言亂語。

可當一個又一個依靠地道防御的據點，在經歷了短暫而沉悶的震動后，就徹底與指揮部失聯時，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開始像瘟疫一樣，在整個越軍戰線蔓延開來。

他們不怕炮彈，不怕犧牲，他們甚至敢在身上綁滿炸藥，跟對手同歸于盡。但這種看不見摸不著，能讓你在自己最堅固的堡壘里，被活活憋死、震死的武器，已經超出了他們對戰爭的理解。

這是魔鬼的手段。

三天后，在另一處代號為“毒牙嶺”的陣地上，歷史重演了。當幾聲沉悶的“噗噗”聲從遠方傳來，腳下的大地開始如同篩糠般顫抖時，據守在此的越軍營長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他看著身邊同樣面如死灰的士兵，嘶吼著沖向無線電臺：“我投降！我們投降！不要再用那種武器了！我們出去！”

不久之后，讓當面的龍**隊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上百名越南士兵，舉著白旗，爭先恐后地從一個個地道口里鉆了出來，跪在地上，渾身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

這種集體投降的場面，開始在各條戰線上不斷出現。越南當局苦心經營多年的心理優勢和戰術自信，被那一聲聲沉悶的爆炸，徹底轟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