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打開紫檀盒子,里面赫然是三顆寶石,正是紫鳳凰從他身上劫去的。盒子下面還又一張書箋,打開一看,上書“鶼鰈情深”四字。小海、小天等人讀書有限,不知是什么含義,懵懂地望著魚龍子。
魚龍子:“這“鶼鰈”,分別是指兩種動物,古書上說,東方有比目魚,不比不行,它的名字叫‘鰈’,南方有比翼鳥,不比不飛,它的名字叫‘鶼’。后來就用‘鶼鰈情深’來比喻相愛的人感情深厚,不離不棄。”
青面鬼不解地說:“那這是祝公子和施小姐百年好合咯,那為何又這么鄭重其事地和三顆寶石放在一切呢?”
“這施幫主總是故弄玄虛,搞一些神神叨叨地東西!”小海覺得青面鬼揶揄自己,沒好氣地說。
烏大拿起書箋,反復地端詳了許久:“我覺得沒有那么簡單。施幫主將它和寶石放在一起,是不是在指明第七顆寶石的線索呢?”
眾人聽他一說,都覺得有些道理。這時,外面報告,唐幫的使者求見。眾人收起寶石,迎進使者。
使者向眾人施了一禮,說道:“施幫主言,為早日找到七星寶石,我家小姐攜戰船一艘并得力弟兄二百,以助朱公子一臂之力。愿各位望早日尋到寶藏,成就大業。”
眾人暗想,施幫主果然老謀深算,紫鳳凰加入尋寶隊伍,以后很難再擺脫不了他們了。
第二天一大早,唐幫的一艘上等戰船逆流而上,緩緩駛近,其他船只則順流退出了港灣。紫鳳凰又換成了日常裝扮,攜鄭、錢二位堂主立在船頭。
“方公子、萬公子,你們準備什么時候啟程?”紫鳳凰不好意思叫“朱公子”,只是瞥了小海一眼。
“不知啟程去干什么,也不知去往哪里啊?”魚龍子故作糊涂地答道。
紫鳳凰:“那自然是去找最后一顆寶石——瑤光石咯。”
魚龍子:“那施小姐可有找尋的方向?”
“你們沒有線索嗎?”紫鳳凰驚訝地說,“我爹爹說已經將其中原委告知你們了。”
魚龍子搖了搖頭:“他老人家就給了幾個字,我們參悟不透啊!”
幾個字?紫鳳凰也搞不懂他爹爹這葫蘆里買什么藥了,說道:“那幾位可否到我船上,咱們再作商量。”
紫鳳凰的船靠到舷邊,小海等人跳了過去。進入艙室,小海將裝有書箋的盒子遞給紫鳳凰,她詳細看了半天,也看不出頭緒。
“鄭叔,您怎么看?”紫鳳凰將書箋遞給旁邊一個鄭堂主。他看了一會兒,說:“大小姐,我覺得這應該指兩個人!”
“兩個人?”大家疑惑地看著他。
“老錢,你見識廣博,你來說吧。”鄭堂主對紫鳳凰另一邊的錢如山說。
“你們兩個就不要賣關子了,趕緊說吧!”紫鳳凰央求道。
“好好,老夫來講一下。”錢堂主摸了摸油臉,有些神秘地說,“大小姐,您難道忘了鶼鰈二仙了嗎?這兩人是出沒了滿剌加海域的一對夫妻海盜,前些年可是頗有名頭,這些年他們就很少出來了。”
鶼鰈二仙?紫鳳凰想起小時候曾聽說過海上有一對神仙眷侶,駕著一艘海盜船,來無影去無蹤。
“夫妻海盜?那他們為什么有這么奇怪的名號?”小海問。
“呵呵,”錢堂主笑了一聲,“朱公子有所不知。這鶼鰈二仙是一對夫妻,男的也是咱中國人,叫丁堅石。他的老婆是滿剌加人,跟了他后,也起了個中國名字,叫丁彩珠。聽說他們感情極好,幾十年在一起未曾紅過一次臉,朝夕寸步不離,如影隨形,就像比目魚、比翼鳥一樣,于是山海間就給丁堅石取了個名號叫飛天鶼,給丁彩珠取了個名號叫水里鰈。他倆合起來就叫‘鶼鰈二仙’。”
“這倒是難得,幾十年不離不棄!”紫鳳凰面對著錢堂主,卻偷偷瞄了小海一眼。
青面鬼:“那施幫主的意思是,瑤光石在這夫妻手中咯?”。
錢堂主:“我想是的,起碼他們應該知道它的下落。”
青面鬼:“那去哪里找他們呢?”
錢堂主:“早年間他們在滿剌加附近的一個島上盤踞,但十多年前他們解散了水寨,從此浮槎海上,無人知道他們的確切去處了。”
“唉,那您老說了半天,不是等于什么也沒說嘛!”青面鬼泄氣地說。
“呵呵,少俠稍安勿躁,這老錢故意逗你們年輕人開心呢。施幫主既然讓我們兩個老骨頭跟著大小姐,那自然是有他的用意的!”鄭堂主笑著說,然后捅了捅錢堂主,“老錢,你就趕緊往下說吧,別讓大家著急了。”
“是啊,錢叔,你再磨磨唧唧,我就把你的胡子割了去。”紫鳳凰作勢就去抓錢堂主的胡子。這兩位堂主在唐幫中地位很高,且于施幫主交情頗深,所以紫鳳凰從小也把他們當作長輩來看待,關系很是親昵。
“是,是,大小姐!”錢堂主假意護住自己的胡子,接著說:“這鶼鰈二仙雖然云游海上。但近日我和施幫主訪得,他們隱居在爪洼海的猴兒島。”
紫鳳凰說:“那我們事不宜遲,就去猴兒島去找他們!”
第二天,達達王子帶領其他人眾返回亞魯國,留下了烏大他們新造的那一艘船。兩船準備停當后,就起錨出發了。紫鳳凰的戰船大一些,行在前面。為行事方便,小海、烏大、魚龍子、青面鬼等人搬到了這艘船上。小天卻不愿去唐幫的大船,和黑虎、大頭等人依舊留在后面的小船上。船行二日,進入爪洼海。第三日清晨,眾人遠遠望到海中一座小島。錢堂主說:“按照針路圖,那就是猴兒島了。”
猴兒島被濃密的森林覆蓋著,尖利的猿叫聲此起彼伏。兩船在島附近拋錨,小海、紫鳳凰等人乘坐兩艘小船,悄悄地登上小島。在密林里艱難行進了半日,終于在一處溪澗發現兩間茅屋,茅屋四周圍著半人高的籬笆。
紫鳳凰:“這里應該是鶼鰈二仙的居所了吧!”
鄭堂主:“我們走了大半天,只發現這處茅屋。如果他們在島上,也只能住在這里了!”
眾人走近茅屋,喊了幾聲,卻毫無反應。眾人只能推開籬門,進入院子,院中兩畦花卉,一座漁網架子,如同尋常漁夫人家。屋門半掩著,也不像有人的樣子。青面鬼壯著膽子走進去,剛一碰到房門,竟竄出一只長尾獼猴來,直撲青面鬼的身上。青面鬼用刀柄將這猴子趕開,進到屋中,里面空空蕩蕩!
鄭堂主:“看來兩人外出了,我們在這里等一會吧。”
眾人在院中等了許久,依然不見有人回來。那只獼猴遠遠地蹲著,竟不離開,兩只圓溜溜的眼睛盯著眾人。
魚龍子思忖,這猴子或許和兩位老人相處舊了,就把這里當作家了。魚龍子走近猴子,煞有介事地施了一禮:“猴兄,多有打擾,我們是鶼鰈二仙的朋友,前來拜訪二老。猴兄可知他們的去處?”
眾人看著魚龍子,都覺得好笑。青面鬼揶揄道:“萬公子,你怎么和猴子也稱兄道弟了!”
魚龍子不理會大家,又向猴子施了一禮:“猴兄,我等遠道而來,找二老有十分緊要的事,請務必幫忙!”
猴子抖了抖身子,用爪子撓了撓頭毛,竟像是聽懂了魚龍子的話,一蹦一跳出了院子。眾人莫不驚詫,趕緊隨著猴子向外走去。猴子攀著樹枝,騰跳竄躍,過一會兒還回頭望一下,似乎在等后面的人跟上來。跟著猴子,眾人順著溪水,穿過密林,逐漸走到海邊。但見一個老者半跪在一個竹筏邊上。再走近些,看到竹筏上鋪滿鮮花,上面躺著一個老婦。
鄭堂主上前施了一禮,恭敬地說:“鶼鰈仙人,冒昧打擾了,我等登門……”
老人背對著眾人,并不轉身,慘然一笑:“鶼鰈二仙,現在‘鰈’已死去,‘鶼’又怎會獨活于世。諸位既然來此,也是緣分,我拜托大家,一會兒將我們一起送入大海。”說著,老人就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原來,躺在竹筏上的水里鰈已然去世,飛天鶼在此正準備送她最后一程。
魚龍子趕忙上前一步,說道:“老英雄萬萬不可,尊夫人仙逝,確實是一件憾事,但壽命長短,自有天定,您也不用過度悲傷!”
老人轉過頭來,清瘦的臉上布滿悲戚,緩緩道:“謝謝這位少俠的關心。但我主意已定,不勞各位費心了!”老人舉起短刀,就要向胸膛刺去。
紫鳳凰眼疾手快,迅速彈出一個石子,正打在老人的手腕上,短刀應聲掉落。小海、小天等人撲了上去,把老人架了起來。飛天鶼大怒,罵道:“你們這些鳥人,蠻橫無禮,我死我的,干你們什么事!”
小海賠禮說道:“老英雄,多有得罪,但我們也是迫不得已,不能眼睜睜看您做傻事!”
飛天鶼望著小海,大笑起來:“哈哈,小伙子,你說這是傻事,可我覺得這是人間最最美好的事。我和老婆子早有約定,一旦哪天一人離開,另一人絕不獨活。我只是履行與她的約定而已。”飛天鶼目光溫柔地望著躺在竹筏上的妻子。只見她雙目微閉,一臉安詳,就如熟睡一般。
紫鳳凰走上前去:“老英雄如決意隨夫人而去,我等也不好阻攔。但我們歷盡千辛而來,是有一事向您請教。敢問瑤光石在哪里?”
飛天鶼打量了紫鳳凰一番:“你們是為瑤光石而來?”
紫鳳凰:“正是,望老英雄能指點一二。”
飛天鶼仰天一嘆:“瑤光石再也找不到了!”
紫鳳凰神色一慌:“這是為何?”
飛天鶼一聲長嘆:“諸位說得不錯,瑤光石確實在我夫婦手中,但這寶石是我這老婆子管著的,我不知道她把寶石藏在哪里了。”
眾人聽他這么一說,都覺得有些蹊蹺。
紫鳳凰:“老英雄,這有些說不通了,既然是你們夫妻二人所有,您為何不知道藏在哪里呢?”
飛天鶼:“這有什么奇怪。這寶石是我兩口子多年前尋得的,找到后我就交給老婆子保管了。她放在哪里,我也從來沒有問過。這么多年,我們四處飄蕩,不可能一直把它帶在身上。”
紫鳳凰:“這么重要的東西,她走之前沒有向您交待嗎?”
飛天鶼突然嗚嗚地哭起來:“那天她說要吃山里的果子。她是很愛吃這山里的果子的,我們也是因此才在這里住下的。那我就去山上采。去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可等我回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地上沒了氣。她連最后一句話也沒給我說啊!我給她采的果子她一顆也沒吃啊!”聽著飛天鶼語無倫次地傾訴,眾人感覺他似乎有些精神錯亂了。
紫鳳凰:“那會不會就在你們的住處呢?”
飛天鶼:“等我待會死了,你們隨便去找吧,掘地三尺也行。我一個快死的人,騙你們做什么。”
眾人沒了注意。看飛天鶼萬念俱灰的樣子,似乎不像在說謊話。漫無目的去找,多半也不可能找到。強行逼問,他一個一心想死的人,估計也問不出什么。
“老英雄,你可否再好好想想。我看尊夫人走得匆忙,也沒穿一件像樣的衣裳。我們船上剛好幾件上好的錦衣,我等去拿來送于您。”魚龍子試探著說。躺在竹筏上的水里鰈確實只穿了一身粗布衣裳。
飛天鶼白了魚龍子一眼:“你這是想拖延時間吧。不過你說的沒錯,我老婆子這樣上路確實有點寒磣。給我也拿一套,我們也鮮鮮亮亮地上路。”
紫鳳凰人立馬會意,帶青面鬼等人返回船上去取衣服。小海、小天、烏大、魚龍子等人則留下來陪著飛天鶼。
“老英雄,您也是中國人吧,怎么會來到西洋呢?”小海有意岔開話題,和飛天鶼攀談起來。
“哎呀,中國,我已經有三十多年沒有回去了!” 飛天鶼嘆息道,“我是福建人氏,自小給大戶人家當傭工,后來受不了主家的責罵,就下海當了海盜。在海上闖蕩,就免不了打打殺殺,為躲避仇家的追殺,我就流落到了西洋。在滿剌加,我加入到一個新的幫會,依舊是干海上的勾當。沒有辦法,這就是人的命數。一次,我們擄了一幫番人,其中就有我的老婆子。那時她才二十多歲,漂亮得很呢!讓她通知家人拿贖金,她卻說沒有家人,把她殺了算了。性格和我一樣倔強,呵呵!” 飛天鶼回憶起過往,又忍不住流下淚來。
“原來她的夫家因她不能生育,對她像豬狗一樣,她早就不想活了。我看她長得漂亮,人又干練,就問她愿不愿意入伙。她覺得我仁義,就同意跟著我了。她入伙的第一件事,就是搶了她的夫家,親手宰了那個畜生,嘿嘿。從此以后,我們兩個就在海上闖蕩,后來在滿剌加一個島上立了個水寨,手下兄弟也有二三百個。這樣干了二十來年,浮浮沉沉,不好不壞,后來覺得打打殺殺沒啥意思,我們又沒有子女,就散了水寨,開始在海上游蕩。再后來,我們來到這猴兒島隱居下來,養了一群猴子做兒孫。這那些年倒是過得愜意啊!”
小天:“那你們是怎么找到瑤光石的?”
飛天鶼:“我們夫妻找到的寶貝多了去了,何止這一個破石頭。我們曾在大蛇嘴里找到雞蛋一樣大的夜明珠,我們還在一個島上發現了海盜們留下的整箱金幣。這個瑤光石并不算的什么。我自然知道它和鄭和寶藏有關,但經我夫妻多年搜尋,也沒有寶藏地點的線索,我覺得或許就是一個傳說而已。如果沒有寶藏地點,拿到這七星寶石也沒什么用處。說回這瑤光石,我們是從一個鎖里人那里換來的,就是用那個雞蛋一樣大的夜明珠。番人不知道它的用處,就把它當作一個普通的寶石。至于他從哪里得到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你們這么執著地找寶石,找到幾顆了?”
“實不相瞞,我們已經找到了六顆,再找到這瑤光石,我們就聚齊了。”魚龍子覺得沒必要對他隱瞞什么,就據實相告。
飛天鶼:“已經找到六顆,不容易啊,看來幾位不是普通人。不過,這最后一顆,恐怕你們是找不到了。”
這時,紫鳳凰等人回來了,她對小海輕輕地搖了搖頭。小海會意,他們定是去老人的茅屋里搜尋過了,沒有找到寶石。紫鳳凰恭敬地將一件紫色裙衫和一件黃色袍子捧到飛天鶼面前,說道:“老英雄,這是船上最好的兩件衣服了,請收下!”
飛天鶼雙手顫抖著接過衣衫,喃喃道:“多年沒穿過這么好的衣服了。這下,我們老兩口要走得體體面面的了。”
紫鳳凰不甘心地問:“老英雄,您當真不知道寶石的藏處嗎?”
飛天鶼:“小姑娘,老頭子怎么會騙你呢。除非你們讓我老婆子醒來,讓她來告訴你們!”
紫鳳凰:“這怎么可能呢,人死不能復生!”
“怎么不能復生呢,當然能復生。有多少仙人都是死后羽化復活的。” 飛天鶼反駁道,“只要你們能讓我的老婆子復活,哪怕就一天,我一定幫你們問出寶石的下落。”
大家感覺飛天鶼又變得神志不清起來。
這時,鄭堂主發話道:“老英雄,不要兜圈子了,說來說去,你就是想讓我們幫你將老婆復活一日,對嗎?”
捧著衣服的飛天鶼突然狡黠一笑:“復活一日,你們能做到嗎?”
死人還能復活嗎?眾人覺得鄭堂主也有點精神錯亂了。
“死人復活,也不是絕對沒有辦法,但卻要冒天大的風險。”鄭堂主緩緩說道,“大家聽說過亡靈之海嗎?陸地上的人,死去之后,魂魄會去往陰曹地府。但海上之人,死去之后,魂魄卻要穿過亡靈之海,最后滑入無盡深淵。”
“老鄭,亡靈之海我們是知道的,但那都是傳說而已,不可信,不可信!”錢堂主擺手說,“況且水里鰈死在島上,又不是海上。”
“海島上,自然算是海上!”鄭堂主正色地說,“雖然是傳說,但我聽說真的有人去過那個地方。”
紫鳳凰:“錢叔,你別打岔,讓鄭叔接著說下去。”
鄭堂主:“進入亡靈之海,找到要復活的靈魂,喂他一顆鮫人珠,他就能復活。但也只能復活一日。”
小海:“鮫人珠,這又是什么?”
魚龍子:“就是鮫人的眼淚。而要找到鮫人,卻要去化生之海。”
鄭堂主:“是的!萬公子果然見多識廣。但即使到了化生海,找到了鮫人,想得到她的眼淚也十分不易。”
“還需要一容貌姣好、心地單純的少女,用動聽的歌聲將鮫人感動,才能得到她的眼淚!” 飛天鶼用蒼老地聲音說,“這些你們都能辦到嗎?”
青面鬼:“這么說,首先要找到一個美貌會唱歌的少女,進入化生之海,然后引來鮫人,設法得到她的眼淚,而后進入亡靈之海,找到水里鰈的魂魄,把鮫人珠喂給她,她就能復活一日?”。
鄭堂主:“是的,按照傳說是這樣的!”
青面鬼:“費這么多事,才能復活一日,值得嗎?”
鄭堂主:“所以,絕少人為了這一日去冒這么大的風險。而且還必須要快,七日之后,如果魂魄過了亡靈之海,就是有天大的本領,也沒辦法了。”
飛天鶼嘆息一聲,幽幽地說:“如果能讓老婆子多活一日,我寧愿付出一切!”眾人被他的癡情深深打動。小天想,如果換做青蘿公主,他應該也會這么說。
小海望著大家:“我們要干嗎?”
青面鬼堅定地說:“干!我們付出了這么多,現在就剩下這最后一顆寶石了,不能半途而廢!”
小天想到死去的戴幫主和小元,覺得不能辜負他們的期待:“干!刀山火海都闖過了,咱們還有什么可怕的!”
“去探索海上的奧秘,這是我最中意的事了!”魚龍子微笑著說。
錢堂主:“既然我們決定要干,那首先要找一位絕色的少女!”
這時,大家不自覺地將目光都瞄向了紫鳳凰。紫鳳凰感覺錢堂主在暗示她,不由得羞紅了臉,說道:“為了寶藏,我情愿——”錢堂主卻截住了她的話頭:“大小姐,不是在下莽撞,我覺得您還真不合適!”
錢堂主這么一說,紫鳳凰立馬感覺羞愧難當。
錢堂主:“大小姐,不要誤會。您的容貌絕對配的上‘絕色’二字!但您海上闖蕩已久,心思過于敏捷,反而容易引起鮫人懷疑。”
“是的,是的!”鄭堂主插話說,“這鮫人極為敏感,歷練豐富的人反而不適合接觸他們。反而是心地單純之人,涉事不深,更容易引起她們的好感。況且,大小姐您身份尊貴,怎能以身犯險,不合適,不合適!”大家都明白,紫鳳凰雖然姿色天成,但心狠手辣、手段歹毒,絕算不上“心地單純”。二位堂主不好駁她的面子,只好用虛言搪塞。
“我自知道不適合,要用你們解釋!”紫鳳凰搶白道,“我是說情愿和大家一起去冒險!”然后憋紅臉立在一邊。
青面鬼:“那去哪里去找這樣的女子呢?”。
“呵呵,這倒也不難!”錢堂主將目光移向小天,“聽說亞魯國的青蘿公主容貌不遜色于我家大小姐,而且心地純善,天真無邪,又有一副好歌喉,是不錯的人選。”
“這怎么能行!”小天聽到錢堂主提到青蘿的名字,立馬緊張起來,“她什么都不懂,單純得像個孩子,怎么能冒這么大的風險!”
小天這么一反駁,錢堂主嘿然一笑,不再說話。
那還有誰合適呢?總共七天的期限,還要花時間去找化生之海、亡靈之海,哪里還有時間去另找一個合適的少女!
小海:“小天,沒時間了。再猶豫不決的話,我們真的找不到最后一顆寶石了。”
“可是,可是——”小天一向是很聽從哥哥的,但他仍不愿意讓青蘿公主去冒險。
小海補充說:“我們一定會想好萬全之策,確保青蘿公主的安全。”
小天不再反駁,但依舊面露難色。
見小天有所松動,鄭堂主立馬說道:“事不宜遲,我們立即趕回亞魯國,去接青蘿公主。”
“慢!”飛天鶼說話了,“你們打算怎么去亡靈之海?”
“那自然是乘我們的船了!”錢堂主說。
“你們的船是穿不過雷電之墻的!”飛天鶼說,“還是用老夫的破船吧!”他指向停泊在溪口附近的一艘單桅船。遠遠望去,這艘船大概五六丈長的樣子,遠沒有紫鳳凰的戰船雄偉。
“您的船行嗎?”錢堂主懷疑地問。
“呵呵,別看它是一艘老船,可是跟了我夫妻十幾年了,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它是一艘不沉之舟。”最后幾個字說得異常堅定。
海上之事,無奇不有,眾人不再反駁。決心已定,眾人立馬行動起來。飛天鶼的“不沉之舟”不大,鄭堂主挑選了二十名好手作為這艘船的船員。其他人由錢堂主帶領,駕駛另兩艘船暫時返回唐幫。烏大等人制作了一個簡易擔架,將水里鰈的尸身抬上船只。飛天鶼又返回茅屋帶了些必須之物。準備妥當,眾人趁著夕陽,匆匆離開了猴兒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