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那天，天剛亮就飄了點小雨，空氣里帶著涼爽的濕意。

江嵐背著書包走進考場時，右手一直握著那支鋼筆，筆身的 “嵐” 字貼著掌心，像給了他一股莫名的力量。

他坐在座位上，閉上眼睛運轉了一遍《玄陽勁》，丹田處的暖流緩緩流轉，之前的緊張感瞬間消散。

考語文時，作文題目 “那一刻，我長大了” 跳出來的瞬間，江嵐的腦海里立刻浮現出翠屏山的畫面。

他抱著蘇清月墜崖時的失重感，玉佩碎裂時的溫熱，還有蘇清月埋在他懷里哭著說 “別放手” 的聲音。

他握著鋼筆，筆尖在紙上飛快滑動，把那種從 “只想自己躲起來” 到 “想保護別人” 的轉變寫了進去，寫到蘇清月擔憂的眼神時，他頓了頓，筆尖輕輕頓了一下，才繼續往下寫。

數學考試的最后一道大題難住了不少人，江嵐抬頭時，看到旁邊的同學皺著眉抓頭發，而他卻憑著蘇清月教的 “拆解法”，很快找到了思路。

筆尖在草稿紙上劃過，每一步都清晰明了，寫完最后一個步驟時，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還有二十分鐘。

放在半年前，他連前面的選擇題都未必能做完。

兩天的高考結束時，雨已經停了，夕陽把天空染成了橘紅色。

江嵐走出考場，遠遠就看到了站在梧桐樹下的蘇清月。

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手里握著兩瓶礦泉水，看到他時，立刻揮了揮手，裙擺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像只白色的蝴蝶。

“考得怎么樣？” 蘇清月跑過來，把其中一瓶礦泉水遞給他，指尖碰到他的手時，又趕緊縮了回去。

“挺好的，大部分題都會做。” 江嵐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冰涼的水滑過喉嚨，心里的石頭落了地：“你呢？有沒有遇到不會的題？”

“沒有，比平時模擬考還簡單點。” 蘇清月笑了，眼尾的梨渦在夕陽下格外明顯：“我剛才還擔心最后一道物理題，沒想到寫著寫著就想起來了。”

兩人正說著，身后傳來林浩的聲音。

他走過來時，手里的準考證捏得皺巴巴的，臉色不太好看：“江嵐，考得不錯吧？別到時候分數出來，連專科線都夠不上，還連累清月跟你一起等。”

江嵐看了他一眼，沒跟他爭辯，只是淡淡說：“分數出來就知道了，沒必要現在說這些。”

林浩哼了一聲，又看了蘇清月一眼，想說什么，最后還是轉身走了。蘇清月拉了拉江嵐的胳膊，小聲說：“別理他，他就是太緊張了，之前模擬考沒發揮好，一直擔心這次高考。”

等待分數的日子像被拉長的橡皮筋，既漫長又讓人期待。

江嵐每天早上會在小區里練半個時辰的《玄陽勁》，下午就約蘇清月去書店看大學專業的書。

他們在江城大學的招生手冊前站了很久，蘇清月指著臨床醫學專業的介紹說：“我爸是醫生，我從小就想當醫生，能幫別人治病。”

江嵐看著她眼里的光，心里悄悄記下了這個專業。

《青囊心訣》里的醫術正好能派上用場，或許他們以后還能在同一個學院。

蘇清月的父母知道江嵐救過女兒后，特意邀請他去家里吃飯。

蘇媽媽燉了雞湯，不停地給江嵐夾菜，笑著說：“江嵐啊，你可是我們家的大恩人，上次清月感冒，你煮的姜茶她回來念叨了好幾天，說比我煮的還好喝。”

蘇爸爸坐在旁邊，拿著江城大學的招生簡章問江嵐：“想報什么專業？要是有不懂的，叔叔可以幫你問問。”

江嵐看著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還有蘇清月悄悄遞過來的水果，心里暖得像被陽光裹著。

查分那天，江嵐和蘇清月坐在蘇清月家的電腦前，屏幕亮著，卻沒人先動手。

蘇清月的手放在鼠標上，指尖微微發抖，江嵐看在眼里，伸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有點涼，卻很軟。

“別緊張。” 江嵐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安撫的力量：“不管多少分，我們都一起想辦法。”

蘇清月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手指在鍵盤上敲下準考證號和身份證號。

點擊 “查詢” 的瞬間，她閉上了眼睛，直到江嵐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她才慢慢睜開眼。

屏幕上的分數像發光的字，638 分。

蘇清月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眼睛慢慢亮了起來，她轉頭看著江嵐，聲音帶著哽咽：“我…… 我考上了！江城大學的分數線是 625 分，我超了 13 分！”

江嵐也笑了，比自己考了好成績還開心：“我就說你肯定能行，太棒了！”

接下來該查江嵐的分數了。蘇清月的手還在抖，江嵐接過鼠標，指尖碰到冰涼的鼠標時，心里竟也有點緊張。他輸入自己的信息，點擊 “查詢” 后，眼睛緊緊盯著屏幕。

642 分。

蘇清月的眼睛瞬間瞪圓了，她抓著江嵐的胳膊，聲音都提高了些：“642 分！江嵐，你考了 642 分！比我還高！”

江嵐也愣住了，他沒想到自己能考這么高。

比他最好的一次模擬考還多了 20 分。他看著屏幕上的分數，又看了看身邊笑得眼睛都彎了的蘇清月，心里像灌滿了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