賺錢的目的是什么?
不還是為了吃喝二字!
李元其拿上今天賺到的銀子,關門就走。
現在反正也沒有什么生意,他還不如先照顧好自己的肚子。
李元其看著店鋪里琳瑯滿目的商品,心里充滿了成就感。
他干脆利落地將那塊寫著“東家有喜,歇業一日”的木牌掛在了門外,隨即反鎖了店門,揣著幾塊碎銀子,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匯入了秦淮河畔的人流之中。
與此同時,一輛看似尋常的青布馬車,正不急不緩地駛向大明超市的方向。
車廂內,鄭國公常遇春正唾沫橫飛地對著一位面容剛毅、眼神沉靜如淵的中年男子比劃著。
“天德兄,你是沒瞧見!那小子,就這么……嘿!輕輕一搭,我那百來斤的親衛,就跟個陀螺似的飛出去了!”
魏國公徐達,字天德,聞言只是淡淡地呷了一口茶,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老常,你這性子,還是這么夸張。拱衛司里出來的,哪個不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能被一招放倒,莫不是你那親衛昨夜喝多了,腿腳發軟?”
“我呸!”常遇春急了,差點從座位上蹦起來。
“我老常何時說過半句虛言?那小子的身手,邪門得很!不是那種沙場上的剛猛路數,跟我們這種上過戰場的真的不一樣!”
就在這時,車簾被風吹起一角,一輛裝飾華麗帶有皇家標識的馬車與他們擦身而過,駛向相反的方向。
常遇春眼神一凝,“咦?那是……寧國公主的座駕?”
徐達這才放下茶杯,掀開簾子望了一眼,眸光深邃。
“看來,陛下回宮后,已經跟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提過此事了。能讓公主親自出宮,看來那幾樣東西,確實不凡?!?/p>
“何止不凡!”常遇春一拍大腿,來了精神,壓低聲音湊過去。
“天德兄,我跟你說,除了那辣條,還有一樣神物,名喚香皂!洗手潔面,比那西域進貢的澡豆好上百倍!洗完之后,渾身一股清雅之氣,聞著就讓人心靜。你啊,就該多買幾塊,拿回去給嫂夫人和府上的千金們用,保準她們把你當活菩薩供起來!”
提到自家那位彪悍的夫人,常遇春的語氣明顯軟了幾分。
徐達嘴角難得地牽起一絲笑意,心中卻對那個素未謀面的年輕人愈發好奇。
武功高強,又能拿出這等奇貨。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片刻之后,馬車在大明超市門口停下。
常遇春興致勃勃地跳下車,正準備上前叩門,臉上的笑容卻瞬間凝固了。
只見大門緊閉,門上赫然掛著一塊木牌,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八個大字——東家有喜,歇業一日。
“我……他娘的!”常遇春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背過去,“關門了?”
他圍著店鋪轉了一圈,不死心地拍了拍門板,里面毫無動靜。
“這小子……這小子!”常遇春氣得直跺腳。
“有錢不賺,開天辟地頭一遭!昨天陛下才來過,今天公主又親臨,正是名聲大噪、日進斗金的時候,他居然……歇業了?!”
他簡直無法理解,這世上怎會有如此不求上進的商賈!
“這哪里是商賈,分明就是個怪才!我們白跑一趟!”
徐達卻并未如他一般氣惱,他背著手,靜靜地佇立在店門前,目光被招牌上那大明超市四個大字深深吸引。
八個斗大的字一氣呵成,看得出來寫字的人心境開闊,下筆如行云流水。
“字如其人?!?/p>
徐達對著字評價,語氣中透出可惜的意味。
他過來之前并不抱有期待,但是看見這個字之后到對店鋪老板感興趣了。
“觀此字,其人胸中必有丘壑,志存高遠??上Я耍刮碛谏藤Z之流。”
徐達轉過身,拍了拍依舊在罵罵咧咧的常遇春的肩膀。
“走吧,老常。看來今日是無緣得見了。不過……我對他,是越來越有興趣了。”
二人轉身上了馬車,帶著滿腹的遺憾與更濃的好奇,掉頭離去。
而此刻,這場風波的中心人物,李元其,正坐在西市一個熱鬧的小面館里,稀里呼嚕地吸溜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面。
李元其并不知道另有人去店鋪吃了閉門羹。
今日看見朱英嬈身邊的兩個侍衛,李元其也意識到他現在一個人確實不夠用了。
公主出行,身邊跟著兩個拱衛司的高手,氣息沉穩,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然是內家好手。
自己雖有宗師級武道傍身,不懼挑戰,但終究是孤身一人。
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
店鋪要發展,人手是必須的。
收銀、理貨、應對客人……甚至是看家護院,這些都需要信得過的人來辦。
他一個人,分身乏術。
必須招人了!
李元其的目光,不經意間投向了街對面的醉仙樓。
正是飯點,酒樓大廳里已經坐滿了人,店小二們手拎著茶壺在各桌之間穿行著,不停的給食客的茶碗里添水。
對了,保溫桶!
李元其想到保溫桶的推銷方法,并且還可以跟這些酒樓合作,一下子就能打開市場了。
不單是酒樓,還有達官貴人家里,如果有保溫桶的話,豈不是隨時都可以喝到熱茶?
一個保溫桶,能讓沸水數個時辰不涼,小二們再也不用頻繁地往返于后廚燒水,既節約了人力也節約了柴火,一石二鳥!
這應天府里,大大小小的酒樓、茶館、客棧,何止數百家?
這又是一條全新的財路!
李元奇的心臟“怦怦”直跳,匆匆幾口吃完面條,覺得自己渾身都是干勁。
只不過現在他最缺少的就是人手。
他扔下幾枚銅板,起身便走,方向卻不是自己的店鋪,而是人蛇混雜、消息最為靈通的東市。
他需要人手,而且是絕對靠得住的人手。
這種事,找牙婆最是穩妥。
那些被發賣的奴仆,身家清白,背景一目了然,簽了死契,便是他李元其的人,是生是死,全憑他一念之間。
半個時辰后,李元其站在了東市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對著一個滿臉堆笑、眼珠子滴溜亂轉的婆子,言簡意賅地表明了來意。
“兩個小廝,要手腳麻利,腦子靈光。”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銳利起來,聲音也沉了下去。
“最緊要的,是身家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