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圍在麻將桌前的幾人全都站了起來,迅速把何序圍在中間。
“別動!”
“別動!”處暑從地上爬起來,抹了一把鼻血,一臉猙獰道:“小B崽子,我特么要親自廢了他!”
“艸,今天不把你腸子扯出來掛你脖子上,我跟你一個姓!”
說著,他手臂上那個厚厚的鐵護(hù)腕快速變幻起來。
那護(hù)腕明明是上好的鋼,此刻竟然像油泥一樣流動起來,拉出一個長長的刀刃,形成了一把拳刃的造型!
“一個廢物【李白】,敢和我裝逼?”
橫劍于胸,何序冷聲吟道:
“——百煉千錘一根針,一顛一倒布上行。”
這是一首名為《詠針》的詩,精彩之處在后兩句……
“還特么念上了!”處暑一個弓步前沖,滿臉煞氣的轟向何序,臉上肌肉都抑制不住的抽動起來……
他腦中都已經(jīng)能想象出,何序被自己一拳刃轟暴眼眶的樣子了。
可何序快如疾風(fēng)的一閃,順勢一腳勾在他腳腕上!
“我尼瑪——”
處暑一個跟頭摔了出去,直接一個狗啃泥砸到地上!
那立春臉上現(xiàn)出訝異的神色,而一旁的白露歪過頭,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
“小崽子,你找死!”處暑爬起來破口大罵,但卻忌憚再被放倒,不敢再沖,只敢繞著圈慢慢逼近。
他手上的拳刃再度變幻,變成了一把鬼頭刀,被他狠狠握在手里。
何序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念出《詠針》的后兩句:
“——眼睛長在屁股上,只認(rèn)衣冠不認(rèn)人!”
話音剛落,他已鬼魅般的竄到了處暑身前,當(dāng)頭一劍劈去!
這來勢極其突然。
處暑猝不及防,只好抬刀去架。然而刀劍相撞的那一瞬間,“嘭”的一聲悶響響起——
何序飛起一腳,踹向他肚子,再次將他踹的飛了出去!
這一腳不比上一腳,力度極大,處暑頓時就被踹到墻上,炸出一臉血,哼唧了半天,愣是沒有爬起來……
“【李白】怎么也是個戰(zhàn)斗序列,你一個【干將莫邪】,不過就是個鐵匠,輔助序列里的輔助序列……”
“誰特么給你的臉,跟【李白】叫囂?”
何序冷哼一聲,傲然環(huán)視立春等人:
“老子來這不是求財,是躲災(zāi),我是因?yàn)椴铧c(diǎn)弄死一個【呂布】,才來求老大庇護(hù)的。”
“你們算特么老幾啊,一個個跟我裝逼?”
“來,一起上,我稱稱你們幾斤幾兩!”
“不是說二十四節(jié)氣名額快滿了嗎?”
“我今天好好給你們減減員!”
何序一臉鄙夷,看這幫人就像看一堆垃圾,無比蔑視,但心里卻無比忐忑……
覺醒者的力量千奇百怪,不能簡單認(rèn)為你打的贏【呂布】,就不怕其他低排名的。
更不能說【干將莫邪】是輔助序列,就打不贏戰(zhàn)斗序列。
這東西要看很多因素,環(huán)境,戰(zhàn)術(shù),本身的武藝,布局,要素太多了。
現(xiàn)在面對這么多覺醒者,人家真一起涌上來,何序絕對沒活路。
但他還是要賭——
他以前可是刑警,他可太懂黑幫這種群體的特性了。
在這里都是一群好勇斗狠的亡命之徒,沒什么道理可講,全憑拳頭說話。
你越慫,大家越騎你頭上拉屎,你越狠,別人反而慫了,處處開始忌憚你。
何序剛才上來就動手,還滿口臟話,如果在部隊(duì)這種正常組織里,可能早被開除了。
但在黑幫里,所有人反而都覺猶豫了……
不出何序所料,相比剛才一副全都炸毛的表情,立春等人現(xiàn)在都安靜下來了。
他們一個個滿臉都是顧忌,驚疑不定的對著眼神——
這人茬子這么硬,這么敢下死手,怕不是有什么大背景吧?
惹不惹得起啊?
“你真的差點(diǎn)弄死一個【呂布】?”立春狐疑的看向何序。
“我特么還能弄死你全家,要不要試試?”何序直接就朝立春走了過去!
“好啦好啦~都別鬧了!”白露趕緊擋在兩人中間,張開手臂打圓場道,“都是同事嘛,一個槽子里吃飯的,干嘛呢?”
“誒,別鬧別鬧。”
“我說立春哥,老大叫我領(lǐng)清明來,是讓你給他安排個活,不是讓你們切磋的。”
“你倒是快點(diǎn)安排一個,我好回去和老大交差啊!”
說著,她朝立春遞了個眼神,意思是“這貨確實(shí)真干過【呂布】!”
臉色幾度變換,立春終于點(diǎn)了點(diǎn)頭。
“行!”
“梁子結(jié)下了,刮風(fēng)吹不散。”
“道上的規(guī)矩,你先安了根,咱再算總賬——白露你先帶他去找夏至,我待會就告訴他們?nèi)M,該去干什么。”
“OK,fine,”白露一把扯住何序,“走啦走啦,上工啦……”
“年紀(jì)輕輕的,別那么大的火氣嘛——要不姐姐抽空給你敗敗火?”
說著,連扯帶拽的把何序拉了出去。
看到兩人出了門,處暑罵罵咧咧的從地上爬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憤然道:
“春哥,咱就這么讓他走了?”
“這小子剛來第一天就這么囂張,不趁早制住他,將來尾巴不撅天上去?這以后還得了?”
“老暑,你別慌呀。”一旁二八分油頭的秋分叉起手臂,“你沒看春哥把他分到夏至那三組去了嘛?”
“這些陳谷子爛芝麻,正好燴一鍋,一起弄了才省心吶。”
處暑恍然大悟,感情是立春給這幫人一起挖了個大坑?
立春冷笑起來,鼻梁上刀疤如爬蟲般抖動。
“已經(jīng)有線人報了,城西泥洼街的黑狗那伙人,今晚要和張泥鰍交易新藥。”
“待會我就讓夏至他們幾個孤魂野鬼,帶上這個新來的短命清明,去那給我逮張泥鰍!”
眾人聽著都是一愣,這怎么聽著像個美差啊?
崇市的地下藥品交易,基本都控制在包院長手里,但是也有極少數(shù)狗膽包天想搶生意的。
城西的泥洼街就是一個。
這地方一片群租房,窮鬼云集,根本買不起院長的黑市藥,于是領(lǐng)頭的黑狗就琢磨著帶人自己走私,價錢恨不能比這邊的一半還少……
這要是真讓他搞成了,包院長還怎么賣?
所以這個泥洼街,二十四節(jié)氣是早晚必須搞掉。
“春哥,泥洼街都是一群泥腿子,崇市的最底層就是他們了,這群人根本沒錢請覺醒者當(dāng)看門狗……”處暑遲疑了一下。
“這要是夏至那個愣頭青帶人過去,真把他們掀了,弄個人贓并獲,抓了張泥鰍,那不平白送這幫人一個大功勞嗎?”
“既然你這么想,那夏至那個一根筋,肯定也這么想。”立春嗤笑起來。
“他以為黑狗那窮逼肯定請不起覺醒者,絕對是手到擒來……”
“可他不知道,黑狗確實(shí)缺錢,但他不缺人——人家請不起覺醒者,但人家請的起別的啊!”
說著,立春看了一眼走廊不遠(yuǎn)處打電話的何序。
“就清明這個刺頭模樣,咋咋呼呼的,今晚肯定沖最前面。”
“他和夏至兩個愣頭青進(jìn)了泥洼街,還想完整回來?”
“在陰歷會得罪老子,我讓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與此同時,門外的走廊里。
何序正在和小姨顧欣然通著電話。
顧欣然:【包院長說你過了,他已經(jīng)和周家知會過了,今后他保定你了——你可以啊大外甥!】
【腦子真鬼啊你,那打火機(jī)還真讓你弄的著了一天呀……】
【你怎么這么厲害!】
何序:【僥幸,還不是托小姨你的福……】
顧欣然:【行,嘴越來越甜了。我就喜歡甜的。】
【我聽說你現(xiàn)在跟二十四節(jié)氣其他人見面呢,怎么樣,同事們都好相處嗎?】
何序:【好相處,都特別的熱情。】
【我跟他們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顧欣然:【那我就放心了!有沒有什么困擾的地方啊?】
何序:【沒有!小姨你放心。】
顧欣然:【真沒有?】
何序:【沒有,要是非要說的話。】
轉(zhuǎn)身側(cè)頭看向走廊盡頭那房間,何序遠(yuǎn)遠(yuǎn)瞟見立春和處暑正惡狠狠的商量著什么。
“非要說的話……”何序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吞咽了一口。
“就是有點(diǎn)餓。”
“特別想吃點(diǎn)什么,填飽我這肚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