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灑進來的落日余暉,為他俊美的輪廓鍍上金邊,那雙桃花眼深邃得令人心顫。
尤詩詩指尖微微發抖。
她從小便認定自己會成為太子妃。
作為兵部尚書獨女,自幼就花容月貌,冰雪聰明。
母親是世家嫡女,父母琴瑟和鳴的美談傳遍京城。
皇后更是待她如親生,九歲起便召入宮中伴讀。
她永遠記得那個午后,自己遞給三皇子的絲帕,不出三日便出現在燕回月手中。
少年冷著臉將帕子塞回她手心:“離老三遠些!”
那一刻的悸動,讓她滿心歡喜。
她以為這是燕回月對她強烈的占有欲。
可母親一直反對她嫁入宗室。
嫁給燕回月,只會讓尤詩詩終日在深宮后院里,無休止的爾虞我詐。
她臨終前拉著皇后的手,懇求為詩詩物色一門安穩親事,不求顯貴,只要那青年品性端方、年輕有為,能許她一世安穩。
尤詩詩雖心有不甘,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蘇尹浩是皇后親自為她挑選的良配。
此刻,燕回月的指尖掠過文書,衣襟沾染的龍涎香縈繞在鼻尖。
只要他開口——她寧愿背負罵名,都要鐵了心和離。
“......詩詩不如暫且先行回府。”燕回月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待明日呈給父皇,孤自會為你請功。”
尤詩詩睫毛輕顫,行禮時寬袖下的手攥得發白。
她不明白,當年那個奪回她絲帕的少年,如今為何看不懂她眼中暗涌的情意。
踏出行宮時,暮色已沉。尤詩詩望了眼宮墻上殘留的金輝,轉身沒入漸濃的夜色中。
公雞剛報曉,洛音就被芷蘭從睡夢中叫醒。
昨晚她不知不覺趴在書桌上睡了過去,醒來已在床上,想來是芷蘭將她安置好了。
“今日初一,小姐,這是您第一次上朝,趕緊起床,快誤時了。”芷蘭著急催促。
洛音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洗漱完畢,穿上官服,來不及用早膳就準備出門。
經過膳房時,忍不住還是叼了個包子在嘴里。
一番雞飛狗跳的折騰后,洛音帶著防疫部署匆匆來到了皇宮。
她打了個哈欠,往手心哈了口氣,急忙跟上小太監的步伐。
心里后悔換上了新官服卻沒披個厚實的大氅出門。
前世一直生活在南方,沒想到北方的深秋如此寒冷。
更讓洛音痛苦的是,天才蒙蒙亮,上朝這么早,這待遇比前世996還狠,當個官還真是不容易。
還好自己官小,只用初一十五露個臉,即便上朝也輪不到她說話。
走了好一陣,就在洛音冷的快受不了時,遠遠看到已有好多官員已在午門外廣場等候。
“HI,各位早!”她扯著嗓子熱情招呼。
官員們齊刷刷看向她,接著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洛音撇了撇嘴,沒見過美女嘛!有什么好議論的,說人是非也不背著點。
眾人等了好久,遲遲不見皇帝上朝,但也無人敢擅自離開。
又過了許久,袁公公拿著拂塵,腳步匆匆趕了過來。
他扯著尖銳的嗓子大聲道:
“傳旨輟朝!各官回衙辦事,科道官免奏事,領侍衛內大臣御書房候旨!”
說罷轉身離開,官員們也紛紛四散離去。
洛音一頭霧水,啥意思?這老登說得這么文縐縐,根本聽不懂啊!
她眼明手快,攔下一個修長的身影就要開口詢問。
這身影穿著玄色官袍,劍眉下那雙鳳眼含著笑意:“久仰大名,你一定傳說中是洛大人了!”
洛音定睛看清此人相貌,心里咯噔一下,又是一個神級顏值的大帥哥,這通身氣派,怕是來頭不小。
作者如此濃墨重彩彰顯這人長相,一定是重要角色。
她驚訝:“你認識我?”
秦子逸笑意更甚:
“歷朝歷代的第一任女官,如今朝堂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洛大人攔下本官有何要事?”
洛音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支支吾吾道:
“方才......袁公公說的話我沒聽明白......”
秦子逸耐心給她解釋:“就是今日不用上朝的意思。”
洛音一聽犯了難:“那我的防疫部署如何是好?本想今日上朝給陛下過目。”
“若有要事,也可去御書房啟奏。”秦子逸見她一臉茫然,好心提議,“閑著也是閑著,本官帶你去吧!”
“多謝多謝!你是我穿來這么久,碰到的第一個熱心腸之人。”洛音真心感激。
此時她還不知,秦子逸正是百官之首——秦首輔。
沒一會,兩人一前一后來到了御書房。
御書房門外等候的官員見到來人,紛紛向秦子逸行禮。
見此場景,洛音恍然,這人官職不小,果然來頭很大。
她正要再次感謝秦子逸的熱情相助時,太子從御書房中走了出來。
“洛大人到訪。所為何事,要奏與父皇知曉?”
洛音眼神躲閃:“來向皇上謝恩。”
“那洛大人來得正是時候,孤剛呈上防疫部署,父皇此時正龍顏大悅。”
太子晃了晃手中的文書,“對了,洛大人答應孤的部署呢?”
“還沒完成......”
洛音好不驚訝,這貨居然也會制定防疫?她好奇道,“卑職可否有幸一睹太子的才能?”
燕回月想了想,父皇要他和老三一起輔佐這女人,早晚也要看到,于是不疑有他,打開讓她欣賞了起來。
洛音看了幾行,臉色瞬間變了又變。
難怪昨日她的防疫草稿消失不見,原來是被賊人偷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