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說中,女主對原身看似淡漠大方、滿不在乎。
實則恨之入骨,否則最后也不會攛掇太子把她吊死在城墻之上。
洛音放下筆,心里警惕了起來。
前廳里,尤詩詩正端著茶盞,輕輕吹著浮沫。
她穿著一件月白襦裙,外罩淺碧紗衣,漂亮的臉蛋顯得格外動人。
“新宅不錯,倒是清凈。”尤詩詩看到洛音,放下茶盞。
“洛姑娘封官喬遷,昨日離開得匆忙,我還沒來得及賀喜,今日特來送上賀禮。”
冬苓走上前,遞上了蘇少棠的頭面。
“放心,這是真貨,我出了七百兩跟三姑娘買下的。”
尤詩詩露出一抹嘲諷,“我可不屑使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拿假貨來以次充好。”
洛音才不管她含沙射影,只要是真貨,自然來者不拒。
她示意芷蘭收下:“二夫人客氣了,洛音在此謝過。”
一個粗使丫鬟輕手輕腳走了進來,輕聲喚洛音用膳:“小姐,晚膳已經備好。”
她轉頭看向尤詩詩:“如果沒有別的事,就不留二夫人用膳了。”
洛音想起尤家這對兄妹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草芥,出身于新時代的她實在不敢茍同。
道不同不相為謀,她沒心思和尤詩詩在這里虛與委蛇,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冷淡。
見洛音下了逐客令,尤詩詩冷笑:“看來洛姑娘不太歡迎我呢!”
說罷,她起身準備離開。
剛站起身,紗衣寬大的袖口不小心碰翻了茶盞,茶水瞬間傾翻在白裙上,濕漉漉的一大片。
尤詩詩提起濕噠噠的裙擺皺眉:
“這樣出門實屬不雅,勞煩洛姑娘可否帶我去換身衣裙?”
洛音給芷蘭使了個眼色,自己便轉身朝膳房走去。
芷蘭帶著尤詩詩來到廂房,便守在門口。
尤詩詩開口說道:“勞煩芷蘭姑娘替我去跟冬苓說一聲,拿綠色的那身,千萬不要拿錯。”
芷蘭見此刻身邊沒有其她丫鬟,猶豫了一下。
尤詩詩故作為難:“濕透的衣裙實在太冷,勞煩芷蘭姑娘盡快趕一趟了。”
芷蘭想了想,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確定無人后,尤詩詩迅速打開廂房后窗,屏氣凝神,施展輕功翻了出去。
她腳尖輕點,轉眼便來到了書房。
將書房找了個遍,卻始終沒找到可疑之處。
自從昨日圣旨來臨之后,尤詩詩的心里就一直覺得不對勁,可又說不上到底哪里不對。
直到晚上,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中蘇尹浩和洛音謀奪她的陪嫁,她搶回嫁妝與蘇尹浩和離,沒多久她就順利嫁給了太子。
洛音見她嫁得更好,心生妒忌,竟舉報尤尚書通敵賣國,導致尤家上下滿門抄斬。
而她作為太子妃,因是出嫁婦免遭牽連。但她堅信尤尚書是被人誣陷,肯定是洛音在背后搞的鬼。
不久,皇帝去世,燕回月順利登基。
為了給尤家報仇雪恨,她找了個由頭把洛音抓了起來,對她嚴刑拷打,逼問如何構陷尤尚書。
沒想到洛音打死也不承認。
她心中惱恨,干脆讓燕回月下令扒光洛音的衣服吊上城門。
沒幾日,這個惡毒的女人就被折磨死了。
為了給家族挽回聲譽,她跟隨燕回月上了戰場,成為了歷朝歷代第一個女將軍,并且母儀天下,一生順遂。
當她從夢中醒來,這個夢真實得就像親身經歷了一般。
她內心告訴自己,這才是她真正該擁有的人生。
于是,找了個由頭便來洛音這一探究竟。
尤詩詩又找了一會,依舊一無所獲。
沒想到一回頭,看到了書桌上的防疫部署。
她拿起來細細觀看,越看越吃驚。
這時,書房外傳來下人們經過的聲音,她趕緊把部署計劃收入袖中,翻窗離去。
換好衣服后,尤詩詩走出洛府,臉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將這防疫部署盡快獻給太子,那她還有機會回到夢中的人生。
洛音剔著牙,氣定神閑地來到書房,發現防疫部署不見了。
她挨個問了一遍下人,卻無人知曉。
洛音心大地認為,肯定哪個下人不小心給收拾了,見闖了禍,不敢承認。
她心想反正只是個草稿,落地執行的細節還沒考慮,丟了就丟了。
前世作為上市集團的董事,她深知,任何項目計劃得再好,不落地執行,終究是一場空。
抓緊完成, 明日上朝第一時間給皇帝看。
太子?呸,放她回來,就不會再鳥他。
等皇帝看完有他罩著,誰都不怕。
洛音重新拿起紙筆,通宵達旦地部署起來。
秋日夕陽的余暉灑進行宮,將整座宮殿染成一片耀眼的金色。
燕回月手持防疫部署文書,指尖在紙頁上輕輕摩挲,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意外:
“沒想到詩詩竟有這般才能,倒是孤看走眼了。”
“只不過......”他忽然頓住,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某處,“對齊顆粒度是何意?”
尤詩詩湊近細看,心跳驟然加快。
方才在洛音的書房,情急之下匆匆掃了幾眼,根本沒注意這些古怪詞句。
她心中暗罵,這洛音到底什么來頭,連用詞都如此怪異。
但面上不露聲色,抿了抿唇,輕描淡寫道:
“不過是臣女慣用的標記,殿下不必在意,重新謄抄就是,不影響大局。”
“好!實在精妙!”燕回月撫掌而笑,眼中閃爍著勝券在握的光芒,“待父皇看過這份方案,定會對孤刮目相看。”
兩人緊挨著埋頭細看,忽然尤詩詩發現自己已不知何時,緊貼在太子身邊。
氣氛逐漸微妙地膠著,她甚至能感受到太子呼出的熱氣,一下一下撲到她臉頰上。
燕回月忽地抬頭,目光灼灼地望向尤詩詩:“天色不早,詩詩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