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真正的小偷惡人先告狀,洛音只覺得一股怒火直沖腦門。
氣得胸口都發悶,乳腺都要增生了。
她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侍衛,破口大罵:
“放她娘的屁!尤詩詩才是賊,她全家都是賊,賣國賊!”
書中尤詩詩的父親尤尚書通敵賣國,而這叛國的證據無意中被原身發現,她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蘇尹浩。
蘇尹浩追妻不成,因愛生恨,主動向皇帝揭發此事,結果尤府滿門抄斬。
可尤詩詩死活都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會是賣國賊,對原身恨之入骨。
“看來洛大人是不愿意說實話了。”侍衛無奈地嘆了口氣,“那就只能看看大人能嘴硬到什么地步了。”
說完,侍衛手一揮,往后退了一步。
行刑手面無表情,將鞭子往水里一蘸,然后在空中用力甩了甩,鞭子發出“啪啪”的聲響。
緊接著,一鞭子狠狠抽在洛音身上,她瞬間渾身繃緊,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面色煞白,雙目充滿血絲,大聲呵斥:
“我是朝廷命官!你們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動用私刑,還有沒有王法?!”
侍衛看了眼行刑手,微微點頭示意繼續。
鞭子一道接著一道落在皮肉上,洛音的痛呼聲在牢房里回蕩。
漸漸地,她的聲音變得喑啞,越來越微弱。
生理上的劇痛讓她根本無法思考,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會遭受這般酷刑。
她完全不相信,人的意志力能經受得住嚴刑拷打。
此刻,她甚至都想屈打成招了。
侍衛見她昏死過去,命人把她按到水里,硬生生把她喚醒。
洛音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水順著額頭往下滴,刺得她眼睛都睜不開。
“我......我說......”她有氣無力地說道,“但......我要......親口告訴太子。”
侍衛將洛音從椅子上拽下來,扔回了牢房。
洛音癱在地上,一動不動,雙腿已經沒了知覺。
身上到處都火辣辣地疼,稍微動一下就是鉆心的痛。
牢房安靜下來,痛覺愈發明顯。
洛音不禁有點佩服原身的意志力,書中那綠茶原身可是硬生生扛到死都沒有認罪。
燕池安匆匆趕到洛府。
剛把籌集柴火的事兒忙得差不多,那個不省心的家伙又出幺蛾子了。
芷蘭一看到燕池安,立馬跪下請罪。
“都怪奴婢失職,小姐要去碼頭親自看看糧船,結果到現在都不見蹤影。”
燕池安眉頭緊鎖:“她常去的地方都找過了嗎?”
“都找過了。”
“可有何線索?”
芷蘭搖了搖頭:“馬車是府里雇傭的,現在那馬車和車夫都找不到了。”
眾人滿臉焦慮,個個無精打采,像丟了魂一樣。
這時,書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小小的身影貓著腰,偷偷摸摸地溜了進來。
他縮在墻角,聲音小得像蚊子叫:“小叫花子跟我說,他見過那馬車。”
眾人紛紛扭頭看向那身影。
“二狗!”芷蘭激動地沖過去,一把將他拽了過來,“小叫花子怎么說的?”
“他說晌午的時候,瞅見那馬車停在東角巷子,小姐剛從車上下來就暈過去了。車夫帶著她駕車往皇宮那邊去了。”
燕池安眼神一凜:“哪來的小叫花子?”
二狗撓撓頭:“上次去找教坊司,小姐說他們是啥......城市網絡活地圖。我覺著小姐說得在理,就跟他們結交上了......”
“做得好!”燕池安摸了摸二狗的腦袋贊許,轉頭吩咐芷蘭,“請大夫過來,以防不測!”
說罷,轉身就向皇宮趕去。
東宮的地牢門口,太子直勾勾地盯著躺在地上的洛音。
她小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整個人一動不動。
燕回月只覺得腦袋嗡得一下,一片空白。
旁邊的侍衛急忙上前稟報:
“洛大人一開始嘴巴很硬,拷打了沒幾下,她就認罪了,說是等您來了就全盤托出。”
燕回月眼神瞬間變得兇狠,猛地伸手掐住侍衛的脖子怒吼:“你他娘的在干啥?”
侍衛臉憋得通紅,艱難地說:
“殿下......您不是說......無論用什么手段,都要撬開她的嘴......”
燕回月一怔,像是突然回過神來,松開了手。
侍衛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他冷冷說道:“去領罰,一百杖。”
說完,抬腳邁進牢房。
洛音渾身都是血,像只受傷的小獸縮在角落,頭發黏著血塊,亂糟糟地擋在臉上。
燕回月在她身邊跪了下來,緩緩伸出手懸在半空,卻又不知如何落下。
他的思緒飄回到年少時光。
身為嫡長子的他,承載著父皇和母后沉甸甸的期望,也承受著他們極為嚴苛的管教。
自他懂事起,便被交由太傅悉心教導,日復一日,連一天的閑暇都成了奢望。
即便在他生病不起的時候,母后也只是滿臉失望地告誡他,未來的儲君,體魄必須比常人更為強健。
在外人眼中,他貴為大皇子,擁有無盡的權勢與富貴,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其實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真正想要的,從來都沒得到過,比如,他看上的女人。
燕回月想撥開她的頭發,她被碰到的一瞬卻渾身一抖。
此時,她仍處于昏迷狀態,小巧的五官緊緊皺成一團,神情滿是痛苦與不安,嘴里還發出微弱的呢喃聲。
“不要打我......我說,我說......”
半昏半醒之中,洛音恍惚間感到有人碰了她。
她眼睛都睜不開,可人卻本能地動了動。
燕回月的手停在半空,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猶豫了一下,還是緊緊握住了洛音冰涼的手。
洛音下意識就抓住了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