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后,季鴻文徑直回到自己辦公室。
他坐在破舊的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付明亮這是故意給自己找麻煩。
好在他來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知道這次蓮花鎮(zhèn)任職不會一帆風順。
但是他卻沒有任何退縮逃避的意思。
這也正是他前來蓮花鎮(zhèn)的目的。
他不是來享受的,而是真心想替老百姓解決問題。
而且他知道,越是困難的地方,越是有可能挖掘到黑幕。
只要能沉下心來,腳踏實地的做事,才能不辜負蘇清顏所托。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了進來。
“季鎮(zhèn)長?您好!”
季鴻文抬頭望去。
門口站著個二十出頭的女孩,穿著一身淺灰色的鄉(xiāng)鎮(zhèn)公職人員制服。
襯衫領口系著同色系絲巾。
她個子中等,制服褲把筆直的腿型襯得格外好看。
頭發(fā)又長又直,系在腦后,發(fā)尾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你是?”
季鴻文好奇的打量著來人。
女孩快步走進來,手里還摟著一個文件夾。
“我叫林曉雨,是蓮花鎮(zhèn)黨政辦的副主任,負責協助鎮(zhèn)長處理日常工作。”
“季鎮(zhèn)長叫我小林便好!”
她快速的介紹著自己。
帶著年輕人特有的朝氣。
“之前您沒來,辦公室的事都是我跟前鎮(zhèn)長對接,以后您有什么需求,直接找我就行。”
季鴻文站起身,朝著林曉雨走了過去,并友好的伸出右手。
“小林好,以后麻煩你了。”
“不……不客氣!”
林曉雨跟他握了握手,然后下意識的打量了一下這位新鎮(zhèn)長。
才三十出頭的年紀,近一米八的身高,帶著一股壓迫感。
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
鼻梁挺直,下頜線跟刀刻的一般。
穿一身簡單的深色襯衫,卻透著沉穩(wěn)利落的氣質。
比鎮(zhèn)里那些中年發(fā)福的干部看著清爽多了。
這時她注意到滿是灰塵的辦公桌和墻角的蜘蛛網,忍不住皺起眉頭。
“真是的,黨政辦的人也太不上心了,怎么給季鎮(zhèn)長安排這么個又破又舊的辦公室?這么臟,也不打掃一下!這哪像給鎮(zhèn)長用的地方!”
說著,她把文件夾往旁邊的舊椅子上一放,語氣帶著幾分憤憤不平。
“您先坐會兒,我去打水,幫您好好打掃一下,總不能讓您在這么臟亂的地方辦公。”
“不用了!待會我自己來就行……”
季鴻文剛想推辭,林曉雨已經轉身跑了出去。
很快,林曉雨便拎著一個水桶返回。
水桶裝滿水,她顯得有些吃力。
袖子高挽著,露出青蔥般的手臂。
林曉雨先是用掃帚把墻角的蜘蛛網都掃了下來。
接著又拿起抹布擦桌子。
她的動作很麻利,先把桌上的案卷和文件小心挪到一邊。
再用濕抹布仔細擦拭桌面的灰塵。
臉上還掛著蛛網,她卻渾然不覺。
擦到桌角時,沒注意到水桶離得太近。
膝蓋不小心撞到桶沿,半桶水晃了出來,大半都灑在了她的褲腿上。
林曉雨“呀”的一聲驚呼。
“對不起……季鎮(zhèn)長,我太不小心了……”
季鴻文起身查看了一下情況,她的褲子早已經濕透了,濕漉漉的站在腿上。
“沒關系,你趕緊去換條褲子吧,別感冒了!”
林曉雨咬了咬嘴唇說道:“那……好吧!季鎮(zhèn)長,我待會再過來!”
說完,拎著空桶跑了出去。
季鴻文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嘴角撇了撇。
看得出來,這林曉雨是個熱心腸的姑娘。
他低頭看了看被擦得锃亮的桌面,墻角也清理干凈了。
看上去的確比剛才整潔很多。
心情一下變得好了起來。
心中那點因為被刁難而起的陰霾,早就一掃而空。
他回到辦公桌前坐了下來。
重新翻開桌子上的案卷,思考著接下來的行動。
這些事情很棘手,他又是初來乍到,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什么地方著手。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大門再次被推開。
林曉雨再次走了進來。
她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可能是因為干活熱的原因,沒有穿外套。
只穿著一件白色襯衫。
更加將女性曼妙的身材纖毫畢現的襯托出來。
她手里拿著一個筆記本,快步走到季鴻文的跟前。
雙手將筆記本恭敬的遞了過去。
“季鎮(zhèn)長,您看的是東溝村和西坡村的土地糾紛案卷吧?我之前整理過這兩個村的資料,里面記了些村民的聯系方式和之前調解的情況,不知道能不能幫到您。”
季鴻文接過筆記本,翻開一看,不由得眼睛亮了起來。
里面的字跡工整娟秀。
每一頁都詳細記錄了糾紛的時間、涉及的村民姓名。
甚至還有每次調解時村民的態(tài)度變化。
看得出來,林曉雨做事很細心,不是那種敷衍了事的性子。
“不錯啊,小林,你做得很細致,真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季鴻文抬頭看向她,眼神里帶著一絲贊許。
自己初來乍到,就接到這么棘手的事情,本來正千頭萬緒。
沒想到,林曉雨整理的這么好,簡直是及時雨。
得到季鴻文的認可,讓林曉雨感到很高興。
“不客氣,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這時,季鴻文話鋒一轉。
“除了土地糾紛,興盛礦場的礦工安置情況怎么樣?有沒有沒找到工作的礦工?”
提到礦工安置,林曉雨收起了臉上的笑意。
“縣人社局之前協調了幾家企業(yè),大部分礦工都找到了工作,但還有十幾個人因為年紀大或者身體不好,沒被企業(yè)接收,現在還在家待著,偶爾會來鎮(zhèn)政府問情況,付書記讓我們先拖著,說等后續(xù)有政策再處理。”
季鴻文聞言蹙起眉頭。
付明亮這是故意擱置問題,怕得罪之前礦場的人,也怕引火燒到自己身上。
好一招明哲保身,的確是可以讓自己置身事外,只是可憐那些礦工了。
他思索片刻,抬頭望向林曉雨。
“你把那十幾位礦工的名單和住址整理出來,再準備一份礦場整改驗收的初步材料,等會兒跟我一起去礦工村走訪,一方面了解他們的生活情況,另一方面也看看礦場整改的實際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