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夢沒來上班,想來是沒臉再踏進公司了 —— 被打成那樣,也算吃了大虧。昨天她究竟是怎么“遁走”的,竟沒一個人留意。
一大早,設計部安靜得仿佛大家集體參加了“誰先說話誰是小狗”大賽,一來公司就埋頭工作,假裝自己是一顆勤奮的蘑菇。
上午的例會照常進行。
這次,公司董事長陳然不止是列席,還發表了一番嚴厲至極的講話。
他端坐于會議桌主位,目光銳利如刀,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位設計部員工,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語氣里更是盛滿了不加掩飾的嚴肅。
“這段時間,設計部的管理狀況,在我看來簡直松散得一盤散沙!提交的設計方案不僅存在抄襲問題,設計理念更是老舊僵化、毫無新意。更有甚者,部分員工毫無責任感,把嚴肅的工作當成了隨意應付的兒戲!”
話音落下,會議室里鴉雀無聲,只有空調運轉的細微聲響,仿佛也在默默吃瓜。
員工們紛紛低下頭,不敢與陳然的目光對視,一個個演技爆發,假裝自己是“認真反省的表情包”。
陳然沉默了幾秒,目光最終定格在設計部總監蘭婷身上,語氣沒有半分緩和,依舊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蘭總監,部門管理成如今這副模樣,你作為負責人,難辭其咎。這個月,你的工資扣發 20%,希望你能引以為戒,盡快整頓好部門的工作狀態,拿出該有的成效。”
蘭婷握著筆的手猛地一頓,筆尖在筆記本上劃出一道突兀的痕跡。她臉上瞬間閃過一絲難堪,耳根微微泛紅,但還是迅速調整好表情,立刻點頭應道:“是,陳董,我一定深刻反思,盡快落實整改,絕不辜負公司的期望。”
會議結束后,員工們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紛紛快步走出會議室,都好奇一向不算嚴苛的董事長,為何突然對設計部如此 “動真格”。
醫院這邊,蘇念今天的狀態好了不少。沒再繼續出血,腹部的疼痛不適感也好多了,終于從“悲情女主”片場殺青,成功領到了“安心養胎”劇本。
幸好昨天司嚴給她帶了筆和稿紙,她靠在床頭,偶爾勾勒幾筆設計草圖,成功把病房變成了“躺著也能搞藝術”工作室。
臨近中午,蘇紅正擰著保溫杯給女兒倒溫水,病房門 “吱呀” 一聲被推開。抬頭一看,竟是親家張明華,手里還拎著保溫餐盒,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
“親家來了?快坐。” 蘇紅連忙放下杯子,迎上去。
“念念怎么樣了?” 張明華剛把餐盒放在茶幾上,就急著往病床邊走,語氣里滿是焦灼,“出了這么大的事,阿嚴那小子居然半個字都沒跟我說!要不是今早碰到劉阿姨,我到現在還蒙在鼓里呢。親家,可真是辛苦你了,我這就來‘接班’了!。”
張明華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來,不由分說地拉起蘇念的手腕,指尖搭脈,一臉嚴肅宛如太醫上身,“別動,媽給你把脈,放心些。”
蘇念不好推辭,乖乖順著她的動作抬手,小聲嘀咕:“媽,昨天司嚴已經診過了,說還好……”
張明華凝神靜氣,指尖細細感受著脈搏的跳動,片刻后才松開手,眉頭微蹙,眼神里滿是疼惜。
“脈象是穩了些,但底子還是虛得很。你現在剛要踏入孕中期,正是胎兒扎根穩胎的關鍵時候,就像藤蔓上剛結的小瓜,經不得半點外力磕碰。這次受了傷,后續可得好好養上一陣子,半點馬虎不得!”
聽著婆婆句句戳中笑點和重點的關心,蘇念忍不住笑了,身子也放松下來,“媽,我都聽您的。昨天司嚴還特意給我帶了筆和稿紙,怕我在病房里待著悶,讓我偶爾畫會兒圖解解悶。”
“嗯,再悶也不能瞎折騰。” 張明華說著,打開了帶來的保溫餐盒,一股清淡的米香混著蛋香瞬間飄了出來 —— 里面盛著一碗熬得濃稠的小米粥,旁邊配著一碟翠嫩的清炒時蔬,還有一份撒了細碎枸杞的蒸蛋。
“家里雞湯還在慢燉中,晚上再給你送過來。這蒸蛋里加了枸杞,溫和補氣血,你快趁熱吃。”
蘇紅在一旁看著,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接過餐盒放到蘇念面前的小桌板上:“你婆婆有心了,快嘗嘗。”
蘇念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小米粥送進嘴里。粥熬得軟糯綿密,入口即化,溫熱的暖意順著喉嚨滑進胃里,舒服得讓她輕輕瞇起了眼。她抬頭看向張明華,眼里滿是感激:“媽,這粥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 張明華看著她吃得香甜,眉頭舒展了些。
接著,她轉頭對蘇紅發出強制休息令,“親家,下午你就回去歇著,這兒交給我!晚上再讓阿嚴來換班,咱們實行三班倒,絕不累垮任何一個媽!”
蘇紅連忙擺手,笑著推辭:“不用不用,我那裁縫店前兩天剛招了個小姑娘,現在有人搭把手,不耽誤事。再說來做衣服的都是老熟人,跟她們說一聲拖個幾天,大家都能理解。”
“那也不行。” 張明華語氣堅定,“念念是我兒媳婦,照顧她本就是我該做的。聽我的,下午趕緊回去休息。”
兩人正說著,病房門又被推開,司嚴拿著公文包走了進來。看到張明華也在,他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快步走到病床邊,開口問道:“媽,您怎么過來了?”
“我不過來,難道等著你主動跟我說?” 張明華瞪了他一眼,語氣里帶著幾分不滿,還有藏不住的心疼,“昨天出了事,你連個電話都沒給我們打!要不是今天劉阿姨告訴我,我還不知道我這兒媳在醫院遭罪呢。”
司嚴知道母親是真的擔心蘇念,沒敢反駁,只是快步走到病床邊,目光落在蘇念臉上,聲音放柔:“今天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蘇念搖搖頭,“沒有。”
司嚴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小桌板上的餐盒,又瞥了眼張明華,沒說話。
“你以后可得好好照顧你媳婦,要是再讓她受半點委屈 —— 不管是因為什么事,我可饒不了你。” 張明華哼了一聲,話里帶著明顯的一語雙關,顯然是暗指前面他跟師妹那樁事。
司嚴迎上母親帶著警告的目光,點了點頭。
最后的人員安排是兩位媽媽都回家休息,司嚴跟同事調了課,接下來幾天他留在醫院照顧蘇念,正式開啟“陪護模式”。
張明華心想,這樣也好,兒子正好趁這個機會在媳婦面前將功贖罪。
對于兒子兒媳的家事,她和司國清只表明立場,掌握大的方向,絕不輕易摻和——除非他們又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