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嚴貼著媳婦兒的肚子,嗓音柔得能掐出水來。
可任憑他怎么“寶兒,寶兒”地哄,蘇念的肚子依舊穩如泰山,毫無波瀾。
“我的寶兒是睡著了嗎?”
寶寶內心OS:哼,都回來這么半天了,光顧著和我媽膩歪,現在才想起我?遲到的殷勤,差評!本寶已開啟免打擾模式。
“最近胎動得多嗎?有沒有調皮,吵得媽媽睡不好覺?”
“跟以前差不多吧,挺規律的。”蘇念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發。
司嚴抬起頭,帶著點審視的意味看向蘇念,眼神里充滿了寵溺的懷疑:“不會吧?我不在家,你該不會光顧著工作,都沒好好跟寶兒交流吧?”
他頓了頓,開始“查崗”,“我走之前交代的,那些優美的古詩和舒緩的古典音樂,給寶兒安排上了嗎?”
肚子里的寶兒恨不得開腔直呼:爸比,沒有!古詩和音樂全都沒有!
蘇念有點心虛地眨了眨眼,試圖蒙混過關:“呃......古詩嘛......我給他讀的是英文項目書,應該......也算語言熏陶吧?”
至于音樂,她是徹底遺忘了。
司嚴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對著肚子煞有介事地說:“唉,寶兒,我們原諒迷糊的媽咪,好嗎?”
他直起身,溫柔地環住蘇念,手掌輕撫她的腹部。
看來以后寶寶胎教這活兒,還得自己親自抓。
一直到兩人洗完澡上床,司嚴放了舒緩柔和的貝多芬,寶寶才終于賞臉地動了一下。
“寶兒是聽到爸比專屬BGM了吧?”司嚴得意地開始胎教。
寶寶內心想說的是:爸比,我純粹是給貝多芬面子好吧!算了,本寶大氣,不計較了。
窗外月色正好,而對他們來說,最美好的莫過于分別后的重聚,讓彼此更加確信——有對方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家。
第二天,蘇念重新回歸司先生專屬接送模式。
她剛一踏進設計部,李玥的目光就像被磁石吸引般,牢牢鎖在了蘇念黑色毛呢連衣裙外那抹亮眼的金色上。
“我說姐們,你這黃金牌子一戴,太招搖了吧?” 李玥湊上前,壓低聲音調侃道。
“哼,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蘇念現在說話的口氣有點受李玥的影響了。
“司先生手筆吧,這該不會是情侶款的吧?” 李玥順著話茬追問,眼神里滿是好奇。
“格局要打開,這是情侶 親子款,看不懂了吧!”蘇念輕輕晃了晃脖頸,話語里的炫耀藏都藏不住。
李玥瞬間像被潑了盆冷水,內心哀嚎:讓我嘴賤!干嘛要問!又雙叒被秀了一臉!這不是給自己找刺激嘛!
之浩老師根本就不接招,哪怕幾人天天湊在一起吃飯,她和劉之浩的關系也始終停留在普通朋友的層面,半分進展都沒有。
看來今晚得約上吳一辰和秦川,單身的苦水不能一個人吃,得邀請那兩哥們一起品嘗。
自從那次后,她們仨倒是成了無話不談的 “戰友”,拋開另外兩對,他們隔三差五就聚會。
鐘杰和方夏最近倒是有了不少進展。
一開始方夏總因為自己離過婚,覺得配不上條件優越的鐘杰,心里始終繃著一根弦。
鐘杰是當初幫方夏處理離婚事宜的律師,最清楚這姑娘過去受了多少委屈,對她的心意從未動搖,一門心思地追了下去。
如今方夏總算慢慢放下了心里的顧慮,兩人正式進入了穩定的交往階段。
不知不覺三個星期過去了,設計部為法國工作室準備的那組概念設計,經過四人會議反復打磨修改,終于基本定了稿,已正式提交給了對方,靜候回復。
對于這組傾注了他和蘇念心血的設計,劉之浩信心爆棚。
工作暫時清閑了些,蘇念又馬不停蹄地投入到英語訓練中。
法國那所學校的申請資料她早就提交完畢,按照流程,要等到年后才能出結果。
而她的預產期在二月底三月初,若是一切順利,生完寶寶就能出國留學——屆時將是“帶娃&留學之硬核人生”,到底是愉快還是糟心不得而知。
眼下元旦將近,孕晚期的蘇念身子也越來越笨重,行動間多了幾分不便。
昨天她不過隨口跟司嚴抱怨了一句 “怎么感覺衣服又緊了”,沒想今天,司嚴就直接從內到外準備了好幾身寬松衣物,他可不想再落岳父話柄,蘇念心里暖暖的,滿是被疼愛的幸福感。
中午,陳然特意將蘇念叫到頂樓辦公室,提起南方的奶奶想來江城過農歷新年的事 —— 老人家的身體算是暫時穩住了,心里卻揣著這么個念想。
蘇念順著他的目光望向窗外,細碎的雪粒正輕飄飄地落著。她心里泛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滋味:期待里裹著猶豫,暖意中摻著別扭,連她自己都分不清,該用什么樣的心情去迎接這位素未謀面的祖母?
當年若不是老太太從中阻攔,她的父母怎么會分開?二十多年,母親一個人帶著自己受過的苦,她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如今母親是放下了,可她呢?該繼續別扭下去嗎?
蘇念輕輕嘆了口氣 —— 老太太這時候提出要來,多半是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想親眼看看她這個唯一的孫女,更想等著曾孫出世,了卻一樁心愿。
“奶奶親手給寶寶織了好幾件小毛衣,還特意問我,你喜歡什么顏色,說要給你也織一件?!标惾灰娝聊?,笑著補充道,語氣里滿是欣慰,“我勸她別累著,她卻不樂意,說外面買的哪有親手織的暖?”
蘇念好半天才開口,聲音輕輕的:“她哪天來?住哪兒呢?我媽她…… 怎么想?”心里的想法索性一次性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