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等等我。”
黃淵收起那份撕碎的親子鑒定,留下一千塊錢,快步去追黨舞。
“如果,你不想讓他把你撕掉,你不想讓我媽把你撕掉,不想失去現在的一切,盡快幫我聯系國外的大學,我要出國留學。”
黨舞頭也不回地走掉。
“快去保護小姐。”
黃淵對身邊的警衛員說道。
“是,首長。”
警衛匆匆而去。
黃淵的秘書也閃身而出。
“立即找關系,讓小舞去國外留學。”
黃淵疲憊地上車。
怎么和楚河解釋?
怎么向黨向榮交待?
黨舞啟動自己的悍馬車,思潮翻涌。
命運居然和自己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自己喜歡上同父異母的哥哥。
關鍵還發生了實質性的……
真特么郁悶,哪想月老搭會錯紅線,亂點了鴛鴦譜。
想到這些,她感覺腦袋炸裂。
該怎么怎么怎么跟楚河說?
自己一走了之,楚河怎么辦?
黨舞感覺腦子里一片混亂,楚河發來幾個短信,她也沒有心情回復。
又能說什么 ?
無顏說相思,不敢說再見。
可憐的楚河,還會相信愛情嗎?
黨舞一路疾馳,直接把車開到未名湖畔。
她靜靜地坐在湖邊的木凳子上發呆。
兩行熱淚不由地流下來,化為冰冷的水。
走,是一定的。
去哪里呢?
心已經空了,或許到哪里都一樣吧。
想愛不能愛,最痛。
本已深深地愛上,卻又不得不親手埋葬這份愛情。
這份疼,誰能忍受?
那種痛,誰又能懂?
月光下,走來一道消瘦的身影。
走到黨舞身邊,輕輕擁抱住她,“怎么了寶貝?”
“雨濛……”
黨舞泣不成聲。
夏雨濛摟著黨舞,一任她的淚水浸濕自己衣襟。
雖然不知道黨舞為什么這么痛苦,夏雨濛還是忍不住落淚。
這世間,除了純潔的愛情。
還有真摯的友情,最動人心。
她像一位慈祥的母親、一位知心的姐姐、一位誠摯的朋友,輕輕撫慰著黨舞的頭發,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
“好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夏雨濛不痛苦嗎?
愛而不得,是另一種難言的痛。
但,這半年時間,她感覺自己長大了,成熟了,學會了理性、冷靜與包容。
或許是哭累了,黨舞抬起頭,“雨濛,我要休學,可能要離開一兩年,也可能不再回來,你能好好照顧楚河嗎?”
“小舞,我一直等待他,等他愛我,只要他愛我,我就會終生不悔,余生不棄,來生不忘。”
“你要去哪里?楚河知道嗎?”
夏雨濛喃喃地說完后,又立即反應過來,黨舞要離開?
“海鳳姐說的對,人不能與命爭,只能服從命運的安排。”
“我與楚河不可能在一起,只是這結局來的猝不及防,我這幾天就要離開,也不會和楚河再見面,甚至,連再見都不想再說。”
黨舞慘笑著說。
真相已經不重要,讓自己承受這份亂……愛帶來的痛苦吧,他不知道也好。
“我建議你和楚河說清楚,免得讓他受傷,他對你是真心實意的,他都無視我的存在,也不會接受那個小維子,黨舞,求求你,不要對他太殘忍。”
“楚河心中的傷痕太深了,如果你再傷害他一次,怕這一生,他都無法再相信任何人。”
夏雨濛哭泣著說。
她理解楚河,他一直沒有安全感,只是那種脆弱深藏于內心,被他表面的強大掩飾的很好。
“雨濛你說的對,我想,我離開是因為我患上一種絕癥,我要去國外治療,或許一兩年,或許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黨舞的眼淚再次流下來。
她把自己的手機扔進未名湖里。
“用一下你的手機。”
黨舞撥通那個熟悉的號碼。
“雨濛,有什么事嗎?”
“是我。”
“小舞,你手機怎么關機了?有沒有事?”
楚河爭切地問道,聲音都變了,沉著冷靜的他,很少驚慌失措。
“楚河,我沒事,不過,我過幾天要去國外一趟,我患上一種疑難雜癥,還沒敢和家里人說。”
“楚河,你一定要相信,我對你從來都是真真正正地愛著,十天后,我會給你打電話,如果能回來,我們就結婚。”
“如果,不能回來,你就和雨濛在一起吧,她是好女孩,她也真正地喜歡你,會對你好的。”
“楚河,如果你為我考慮,千萬不要來找我,更不要對我媽和嘯天多說什么,這樣,大家都會傷心,等我電話,好嗎?乖。”
“不要說任何不吉利的話,好好說再見。”
“小舞……我……我……我……愛你,祝你一路平安,早日歸來……再見!”
“再見!”
黨舞掛了電話,仿佛被抽空所有力氣,一下癱坐在地上。
再見?
再見!
再也不見!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楚河的眼淚終于落下。
他一任淚水長流。
小時候被母親打時,他會跑開,但不會哭。
被判入獄時他沒有哭,因為哭泣改變不了任何結果。
在監獄里被折磨時,他也不會哭,壞人不會相信眼淚,你越哭他就越興奮。
老天爺,你真的存在嗎?
你是不是瞎了眼,為什么對我如此殘忍?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不是所有的眼淚都是懦弱。
楚河蹲在俱樂部辦公室老板臺前,雙手抱頭,無聲地抽泣著。
這時,一道身影走來,溫暖的大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沒有任何言語,沒有安慰,沒有詢問。
良久,楚河站起身對鄧海勇淡然一笑,“勇哥。”
紅腫的眼睛出賣了他的內心。
“一切都會好起來,一切都會有最好的安排。”
鄧海勇遞給他一支煙,為他點上。
“我明白,勇哥。”
楚河深吸一口煙。
煙氣順著喉嚨吸進肺里。
或許,把她的名字寫在煙上吸進肺里,讓她的名字保持離自己心臟最近的距離。
楚河搖頭苦笑。
這段愛情,痛徹心扉。
問題出在哪里?
這時的他忽然清醒過來。
黨舞接了個電話,說是她老爸找她,這幾個小時功夫,就患上疑難雜癥……
楚河心中有了一絲明悟。
能讓黨舞死心離開自己,離開這個國度的原因有哪些?
黃淵到底說了什么?
“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鄧海勇看到楚河臉色不斷陰晴變幻,知道他遇到極大的困難。
“不用,勇哥,我會處理好的,我最近會偶爾離開一兩天,您還得多費心關注一下俱樂部的事。”
楚河淡然一笑。
“好,我相信你一定能處理好。”
鄧海勇用力拍了拍他肩膀,伸出手,用力與楚河握了握。
男人的友誼,也是一種溫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