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該怎么形容呢?
只能說騷包,極其騷包。
白言來永湯兩年了,在大街上見過不少權貴子弟,亦或是富商家中的囂張二代。
論起張揚,沒一個能比得上像眼前這人這么騷包的。
一身衣服用色艷麗到晃眼,紅的綠的滿身都是,最離譜的還是他頭上那頂綠帽子,插著朵艷麗的大紅花。
又俗氣,又扎眼,就跟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家里有倆閑錢一樣。
在永湯城,這么奇葩的打扮,白言還是頭一回見。
“小侄甄孝仁拜見夜伯父,夜伯父一向安好?”
青年大搖大擺闖進雅間,先是對著夜有財敷衍地拱了拱手,隨后看向夜鈴鐺,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和淫邪,隨即又換上副自以為風流的笑容:
“鈴鐺小姐好久不見,小生甄孝仁這廂有禮。”
看到這青年,夜有財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語氣冷淡道:
“甄侄兒這是何意?沒看到我正在招待貴客嗎?”
“如此強闖,目中無人,你爹就是這么教導你的!”
夜有財毫不掩飾自己對該青年的厭惡,開口斥責毫不留情。
夜鈴鐺見到此人也是一臉嫌棄,干脆偏過頭去,看都不看此人一眼。
面對夜有財的怒斥,甄孝仁卻像是沒聽見似的,依舊笑嘻嘻地拱手:
“小侄也是打聽到伯父在此宴客,特意趕來拜見的。”
“聽說鈴鐺姑娘前些日子受了風寒,小侄還特意買了些補品送來,還請鈴鐺小姐收下。”
說完,甄孝仁擺了擺手,身后的兩個護衛連忙將禮盒送上。
夜有財看都沒看那些禮盒:
“我夜家不缺這三瓜倆棗的,侄兒還是收回去吧。”
“現在人也見了,就請侄兒退出去吧,老夫還要招待貴客。”
“貴客,就是他嗎?”
甄孝仁看向白言,臉上滿是輕蔑。
“伯父莫不是在和小侄開玩笑吧?此人不過是個毛頭小子,哪里像貴客了?”
“還是說伯父受了此人蒙騙?”
“住嘴!”
夜有財猛地一拍桌子,怒喝一聲:
“甄孝仁,你太無禮了!”
“老夫招待貴客難道還要與你說明嗎?還不趕快退出去!”
面對夜有財的怒吼,甄孝仁眼底閃過一絲狠厲,但表面上他還是笑呵呵的:
“伯父別動怒,小侄這也是為了伯父好。”
“這些日子永湯城中騙子很多,有的專挑您這樣的富戶下手,偽裝成書生或官員行騙,小侄這是怕您上當啊。”
“畢竟很快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小侄為了伯父考慮也是理所當然的。”
“閉嘴!誰和你是一家人!”
夜有財氣得胡須都在抖:
“我家鈴鐺已經有夫婿了,過段時日便會舉行婚事,你往后別再來打擾她了!”
“還有,這位是錦衣衛的白大人,絕非什么騙子!”
“什么?有夫婿了?”
甄孝仁一聽這話,頓時瞪大了雙眼,臉色驟變。
他只注意到夜有財的前半句話,完全忽視了后面那一句。
“誰?誰是鈴鐺的夫婿,我怎么不知道?”
甄孝仁握緊了雙拳,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夜伯父,你不會是為了敷衍小侄,特地拿出這等謊話來誆騙小侄吧?”
“你算什么東西,老夫用得著騙你?”
夜有財怒極反笑,伸手指向身旁的白言:
“這位就是鈴鐺的夫婿!”
夜有財和甄孝仁周旋這段時間,白言一直旁邊喝酒吃菜,夜鈴鐺很貼心,看到白言沒酒了就給他添滿。
白言對這貨完全沒興趣,與其看一個騷包紈绔在這上躥下跳,不如和自己的未婚妻增進感情。
岳父若是需要他出面,白言自會出面。
既然他沒說,白言也不會喧賓奪主,給岳父留足面子。
夜鈴鐺眼里只有白言一個人,甄孝仁完全被她無視了。
甄孝仁見狀,氣得眼珠子都紅了:
“這個毛頭小子是鈴鐺的夫婿?開什么玩笑!”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一看就是一個窮小子,什么都沒有,有什么資格娶鈴鐺?”
“他身上穿的這身衣服,還沒本少爺一頓飯錢多呢!”
甄孝仁心中不甘,氣得咬牙切齒。
他覬覦夜鈴鐺不是一天兩天了。
不只是覬覦夜鈴鐺的美貌,還覬覦夜家的財產。
只要娶到夜鈴鐺,不僅能抱得美人歸,還能得到萬貫家財,人財兩得。
他絕不允許有人搶走他的東西!
“來人啊,給我打斷這小子的雙腿,扔到外面去!”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
甄孝仁怒吼一聲,身后的四個護衛立刻上前。
夜有財當即拍桌而起,指著甄孝仁怒斥道:
“甄孝仁,你想干什么!大庭廣眾之下傷人,你好大的膽子!”
白言拉住夜有財的袖子,淡淡道:
“岳父大人消消氣。”
“似這等紈绔子弟,小婿有的是方法料理他。”
氣氛醞釀到這份上,他也該出面了,再不出手,反倒顯得他懦弱可欺。
白言看著沖來的四個護衛,一拍桌面,桌上的四根筷子應聲跳起,接著拂袖一揮,四根筷子當即化作利箭,帶著破空聲的飛射而出!
只聽見嗖嗖幾聲呼嘯,四個護衛當即倒飛出去,重重砸在門外走廊上。
四人捂著大腿發出慘叫。
眾人看去,發現四名護衛的大腿已經被筷子扎穿了,鮮血流了一地。
“你......你想干什么!”
“你竟敢出手傷人!”
看到白言隨手打飛他四個護衛,甄孝仁頓時慌了,嚇得連連后退。
他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上去文文弱弱的窮小子,居然有如此強大的武功。
“你剛才叫人打斷我的雙腿,現在我也打斷你的雙腿,想來應該很公平吧?”
白言捏著酒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你敢!”
“你可知我表哥是什么人!”
甄孝仁強裝鎮定,色厲內荏的大吼道。
“哦?這是要拼背景了?”
白言微微挑眉,饒有興致地笑道:
“那你倒是說說,你表哥是什么來頭?是朝廷幾品大官?”
甄孝仁見他似乎被鎮住,頓時又囂張起來,以手叉腰道:
“我表哥乃是錦衣衛總旗!你敢動我,就是打錦衣衛的臉!”
“錦衣衛你知道吧,那可是天子親軍,傷害錦衣衛罪同謀反,要誅滅三族!”
“怎么樣,知道怕了吧!”
“怕了就跪下給本少爺磕頭認錯,本少爺或許還能饒你一次!”
甄孝仁拉起虎皮做大旗,一臉的囂張得意。
卻沒發現他說完,房間里的空氣忽然詭異的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