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爺子一見他就心梗,“你跟何漫漫都生米煮成熟飯了,還讓我怎么教?”
霍景臣笑笑,“也是,都怪爺爺平時不多教導教導我,現在再說什么也確實為時已晚。”
“你就說你這事做得混賬不混賬?”
霍老爺子被他氣得胸口起伏不定,剛剛他拿這話堵了霍青山,現在這混小子倒是會以牙還牙。
“哪里混賬了?我父親一個月就兩百多,需要養活全家,我連工作都還沒下來,就背上這筆債,你覺得我還能活嗎?
都知道景年哥有錢,可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接濟家里啊?
可你們又喜歡拿我和他比,我不吃軟飯吃什么?”
霍景年眼皮輕掀看向霍景臣,“這個家可從來沒養過我,所以父親的工資養全家,可不包括我和爺爺,我為什么要接濟這個家?
至于其它財產都是我母親和外婆給的,她們可不欠你們什么?更不欠我父親。”
霍景臣直視著他,“沒養過你,你也在這個家享受著除了父親和爺爺之外,凌駕于所有人之上的待遇和地位。
別說是因為我沒你優秀,所以爺爺和父親才將家里所有最優質的資源傾斜于你。
如果連這個你都否認,我是混賬,那你就是白眼狼。”
霍景年點點頭,“確實,但白不白眼狼不是由你評價,而是由父親和爺爺。
我沒接濟過你們,但不代表我沒為這個家里付出,沒有孝順過父親。
而父親的工資可是大部分都用在了你身上,而我一分錢也沒有花過。”
霍景臣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大哥比我想象中的更計較呢?”
“隨你怎么想。”霍景年回應完看向霍青山,“父親要是沒有別的事,那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霍青山頭疼地捏了捏眉心,“去吧。”
霍景年和霍老爺子一起離開。
爺孫倆走到無人處,霍老爺子小聲道:“教教我怎么對付景臣這小子,每次都把我說得啞口無言。
得虧你能壓住,否則這小子能翻天。”
“你能降住我爸就行。”霍景年說。
霍老爺子笑了,“你就忍心看你爺爺一把年紀了每次被那個混小子氣得翻白眼。”
“我不是都替您拿下了嗎?”
霍老爺子嘆了一句,“咱們這個家呀,還真是一物降一物,挺好。”
就在這時,霍景麗跑過來了,她手上拿了一個精致的包裝盒,先喊了一聲霍老爺子,然后把包裝盒遞到霍景年面前,“大哥,這個給你。”
霍景年沒接,“是什么?”
“一條皮帶。”
“你買的?”
這個妹妹對他一向熱絡,他也并不反感。
霍景麗笑了,“不是,我一個朋友送的。”
霍景年伸手接過,打開一看,一條質感極好的男士皮帶。
“怎么不送給景年?”
霍景麗笑得兩眼彎彎,“何姐姐天天把他捧在手心里,什么東西都給他買,哪里還用得上我的東西呀?”
霍景年點了點頭,“也是。”
說著把皮帶收下,“謝謝。”
“客氣什么呀,你喜歡就好。”
霍老爺瞧著霍景年手上的皮帶,皺了皺眉,“明明這條皮帶也適合我。”
“唉呀,爺爺,早知道您能瞧得上,我就先給您了。
可現在送都送了,也不好拿回來,這樣吧,下次我親自給您再挑一條怎么樣?”
“我也不是外人,你要是現在拿去送給爺爺我沒有意見。”霍景年說著把手上的皮帶遞到霍老爺子面前。
霍景麗一把攔住,“不行不行,我馬上給爺爺再買一條。”
這是夏茵姐姐買的,指定要送給景年哥的,她可不能搞砸了。
霍景年猶豫了一下,對霍老爺子說道:“等會我替你去買一條。”
霍老爺子不為所動,依舊表情嚴肅。
霍景麗立即上前哄他,“爺爺,不要生氣,這條皮帶根本配不上您,晚點我再給您挑一條適合你的。”
“算啦~我沒生氣。”
霍景麗放心了,沖著霍老爺子揚起笑臉,“那我先忙我的去啦,等我考上文工團,天天給您表演節目逗您開心。”
霍老爺子看了她一眼,“去吧。”
霍景麗離開。
霍景年又問他,“爺爺,您真喜歡這條皮帶?”
霍老爺子哼了一聲,“誰稀罕哦?”
“那您剛剛?”
“你可是自己主動答應了要娶微微的,可別亂收其他女孩子的東西。
否則讓微微知道你就是個沾花惹草的貨,恐怕這輩子她都不會考慮你了。”
霍景年俊眉微擰,“景麗送的也不可以?”
“工作學習上倒是靈光得很,怎么遇到這種事就成了狗腦子,誰會專門送景麗一條男式的皮帶?”
霍景年長睫微垂淺笑著應下,“知道了。”
“唉呀,你給她的那一萬塊錢她不會退回來吧,我得趕緊出發了,免得被她逮到。”
“不會的。”霍景年肯定地說道。
第二天一大早,喬知微準備去一趟何家。
因為昨天發生的事,她不打算帶妹妹去。
她走到喬知蘭的門**代了一聲,“知蘭,姐姐出去一下,中午十二點之前會回來,你準備一下午飯。”
“你要去哪兒?”
喬知微看著她一臉緊張的表情,解釋道:“去看看爸的工廠,順便打聽一下爸媽之前的情況。”
“我一個人在家害怕,能不能陪你一起去?”
喬知微愣了一下,她怎么忘了家里隨時會有債主上門,她一個人面對這些該有多害怕。
當即點頭,“好,不過我要先去趟何家。”
“何家?找何剛商量轉讓債務的事嗎?”
喬知微點頭“嗯,是債務轉讓的事,但不是去找何剛,我昨天晚上想了一下,還是去找何漫漫更安全劃算。”
“好。”
姐妹倆一起出發,到了何家,何漫漫聽說喬知微過來找她,當即讓人將人迎進屋內。
三人坐定,何漫漫上下打量著喬知微,“微微啊,我知道霍首長回來給你撐腰了,但我和景臣是兩情相悅,你能不能成全我們?”
“成全你們?”
何漫漫點了點頭,“嗯,雖然你的處境很讓人同情,但強扭的瓜不甜,景臣對你已經沒有感情了,你這樣拖著他又何必呢?”
"這么多年的感情豈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喬知微故作委屈。
“可我對景臣是真心的,喜歡的時間不比你短,從他上高中的時候就喜歡了。
所以這次不管怎么樣,我都絕不放手。”
喬知蘭翻了個白眼,“不要臉的東西。”
何漫漫狠瞪了喬知蘭一眼,“都落魄成這樣了,嘴上還不饒人呢。
現在是你姐姐死皮賴臉地纏著臣景不放手,不要臉的是她。”
“就他那個……”
“好了,蘭蘭。”
喬知蘭剛想回懟,就被喬知微打斷了。
她就是要在何漫漫面前表現出一副不舍的樣子,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你越爭對方就越不放手。
而她越不想放手,就越好談條件。
她看向何漫漫,“喜歡這種東西,不是嘴上說說而已,我對他的付出遠超過你的想象。”
“你對他付出了什么?”何漫漫非常不屑。
喬知微把霍景臣寫的那張欠條拿出來展示在她面前,“他的字你應該認得吧?這還只是他出國留學幾年我寄給他的費用。”
“六……六萬?”
喬知微點頭,“嗯,既然他寧可寫借條都不愿意聽霍爺爺的話與你分開娶我,那我就只能過來求你自動退出了。
你若是不答應,我往后就天天拿著這張欠條去他單位討債。”
何漫漫剛震驚完這六萬,又聽到霍景臣居然為她做到這份上,心里頓時感動。
“不就六萬嗎?你們家欠我何家債抵了.”
喬知微苦笑了一聲,“五萬抵六萬?何小姐的算盤打得可真響。”
“是不是我還了你那一萬,你就再也不糾纏他了?”
真是個蠢貨,就算多這一萬塊又如何,對于她們家的債務也只是杯水車薪,沒了霍家這姐妹倆一輩子也翻不了身。
而她收了這一萬塊,霍景臣只會更瞧不起她。
聽到這里,喬知蘭突然明白過來姐姐為什么要在何漫漫面前裝作對霍景臣這個狗東西一往情深了。
何漫漫半天沒有得到喬知微的回應催了一句,“我勸你見好就收,別到時候人財兩空。”
喬知蘭在一旁幫腔道:“姐,就這個薄情寡義的東西,你還惦記著他干什么啊?
他不就是長得好一點,有才一點嗎?有什么了不起的?”
何漫漫看著這沒頭腦的喬知蘭心中冷笑了一聲,也就長得好一點?有才一點?那可是萬里挑一,還真是大言不慚。
喬知蘭見喬知微依舊不吭聲,干脆拿走她手上的借條對何漫漫說道:“你把我們家的欠條和一萬塊錢拿來,我馬上和你換。”
“蘭蘭!”喬知微喊了一聲,假裝制止。
何漫漫看著咋咋呼呼的喬知蘭,激將道:“你能做得了她的主?”
“你把東西拿來我就能做主,你最好趁著我姐正在猶豫趕緊做決定。”
“六萬塊錢可不是小數目,而且借條在我三叔家。”
也就是何剛家。
喬知蘭點頭,“那行,我先帶我姐回去,你辦妥了直接來我家。”
說完收起欠條和喬知微離開。
回家的路上,喬知蘭還是因為霍景臣和何漫漫有點難受,“姐姐,咱們這樣一口價放過霍景臣是不是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而且何漫漫替他還了這六萬的債,這兩人的感情怕是更加如漆似膠了。
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時不時在你面前秀一秀。”
喬知微笑了,“霍景臣可是一匹喂不熟的白眼狼。
我給他的不僅僅是留學時的六萬塊。
他們倆想好一輩子,那就得霍景臣永遠需要何家,否則他一旦翻身,那就很難說了。”
“活該,何漫漫還真以為自己撿到了寶,居然讓霍景臣應下何剛來欺負你。”
喬知蘭見喬知微沉默了,知道她難過了,輕輕地喊了一句,“姐姐。”
就算她裝著不在意,但也知道她是難過的。
“好了,都過去了。”
“我覺得景年哥比景城哥好一百倍。”
聽到這句,喬知微突然笑了,“所以呢?”
“你應該答應他,氣死霍景臣。”
喬知微搖了搖頭,“為什么要拿景年哥去氣霍景臣呢?
這對他不公平。
再說霍景臣可不會因此而生氣,反而會如了他的愿,他就希望有人把景年哥拖下水。”
“真是畜生。”喬知蘭氣得牙癢癢,他還真是一點也不在乎姐姐呀。
人是怎么可以做到相處這么多年,卻完然沒有半點感情的。
哪怕是友情或是親情也不可能是這種反應。
想到這里,她突然很沮喪,但又怕影響姐姐的心情,連忙換了一個話題,“你說何漫漫會同意么?”
“會的。”喬知微說,“我有多么留戀霍景臣,她就有多不希望我再出現在他面前。
況且她替霍景臣還了這六萬塊錢,不得拿捏他一輩子,畢竟我現在不就是這么干的么?
只是她沒想過,我是因為有霍爺爺撐腰,否則還真沒人拿捏得了霍景臣。
而且何家可不缺這六萬塊錢。”
一切如喬知微所料,姐妹倆剛看門口就看到何漫漫的車就停在了喬家的門口。
她看著姐妹倆走路回來,笑著從車上下來,“我等了好一會兒呢。”
喬知微臉上沒什么情緒地說道:“進屋吧。”
何漫漫進來看著一屋子的狼藉,眉頭微挑,“還是蘭蘭識實務,看來你們家還真缺這一萬塊錢。”
她說著拿出一個大大的牛皮紙袋遞到喬知蘭面前。
喬知蘭接過清點了一下,笑了,“何小姐對景臣哥的感情真叫人羨慕,他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會有多感動。”
何漫漫下巴微揚,“我對景臣哥的感情也不是用金錢衡量的。
希望微微往后不要再打擾他了。”
喬知微見錢已到手,笑道:“錢都還了,我還有什么理由去找他。”
聽到這句話,何漫漫很滿意,“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先走了。”
她一刻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
出門時,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下來回頭,“微微啊,說實在了,我要你啊,就會抓住我堂弟這顆救命稻草。
以你們現在的處境,恐怕親戚都絕了,哪里還會有男人敢娶,也就我這堂弟對你一片癡心。
我勸你別再假清高,像知蘭一樣,務實一點兒,把他哄高興了,可以解決你們喬家很多煩惱。”
聽到這句,喬知蘭拳頭又硬了,“何小姐,這么說來,上次的事,何剛是還沒有進公安局自首嗎?”
何漫漫長眉擰起,“景年哥跟他開個玩笑呢,哪能當真?”
“誰跟你說是開玩笑?”喬知微語氣冷了下來。
景臣接到電話當天就去局子里把他領出來了?
“霍景臣這個王八蛋,他有什么資格這樣做?”喬知蘭罵了一句。
何漫漫見姐妹倆真的生氣了,搞不好還會去告訴霍景年,當即說道:“好啦,他就是去證明一下,我堂弟是在追求微微想處對象。
只是追求的方式不對,這不也受了一番思想教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