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主子說,讓屬下以后就在您身邊伺候,以后您便是屬下唯一的主子。”
將柜坊的錢帛處理妥當(dāng)之后,錦屏便卸掉偽裝,拿著璟王府令牌,一路暢通無阻進了沈清辭的秋棠苑。
此刻,她正立于沈清辭面前。
沈清辭嘴角抽了抽,“我這里有霜月和霜華了,你還是回去伺候你家主子吧。”
“上次王妃去山上祈福時,屬下就為保護王妃而來,此番若屬下還沒本事留在王妃身邊,屬下便無處可去了。”
她言辭懇切,“屬下來時璟王說了,自今日起,您才是屬下的主子。”
她說這話時,一道滿是敵意的目光死死鎖在她身上。
“可……”
“王妃,您身邊只有霜月一人,秋棠苑中這些人,雖會些拳腳功夫,可萬一有人蓄意害您,他們?nèi)绾文茏o住您!”
見沈清辭還在猶豫,她又道。
“我的主子,我自會護著,不需要你!”霜月終于忍無可忍,出言打斷,“這位錦屏小娘子,還是哪里來的,就回哪里去吧!”
她毫不掩飾她對錦屏的敵意。
在這秋棠苑中,霜靈和霜月吃得少,所有的大肘子基本都是她的。
這錦屏要是來了,就是從她嘴里搶吃的!
沒門!
“霜月,”沈清辭輕呵,“不得無禮。”
霜月噘噘嘴。
“可霜月姐姐一人,無法時時刻刻跟在王妃身邊,不是嗎?”錦屏直勾勾的看著她,一字一頓道。
“若霜月姐姐不在時,王妃被人傷了,霜月姐姐負(fù)得起這個責(zé)任?”
一句話,將沈清辭的記憶拉回前世。
若當(dāng)時她身邊再多一兩個身手好的人,那霜月是不是就能活下來,不用為了保護她,落得個尸骨無存的下場?
錦屏是璟王身邊的人,能力自不會差。
雖不知道今生改變了很多事的軌跡,她前世被人追殺一事還會不會發(fā)生,但錦屏留在她身邊,總歸是有備無患。
“罷了,那你就留下吧。”她輕聲開口,轉(zhuǎn)而對上霜月不可置信的神情,安撫道:“放心,你的伙食不會受到半點影響。”
“不行!”霜月安下心來,眼珠子一轉(zhuǎn),“既然你要留在主子身邊,便叫我看看你的本事!”
她快速出招,招式狠辣果決,大有不死不休之勢。
兩人很快在小小的院子里打得不可開交。
沈清辭扶額,看了看剛到手的單據(jù),“霜華霜靈,辦正事去了!”
“若我回來院中東西被損壞了,你們兩就三天不許吃飯!”
臨出門前,沈清辭對兩人喊道。
于是,那正打的難舍難分的兩人畫風(fēng)霎時成了,一邊打架還要一邊接住亂飛的桌椅板凳,并將它們恢復(fù)原位。
……
主仆三人目標(biāo)明確,直奔濟世堂。
濟世堂作為長安最大的藥鋪,藥材齊全,坐診大夫也是長安排得上號的人物。
好巧不巧,濟世堂開在鬧市之中,周遭各式各樣的鋪子叫人眼花繚亂。
而到濟世堂,得經(jīng)過長安最負(fù)盛名的首飾鋪——巧珍坊。
霜靈看著琉璃柜里的首飾兩眼放光,“娘子,待會買完藥之后,可以來這里逛一圈嗎?”
“霜靈!”霜月瞪她,主子待她們再怎么寬厚,終究是主子,主仆有別,萬不能逾矩半分。
“霜華,你不必如此謹(jǐn)慎,我雖買下你們幾人,但我一直都把你們當(dāng)做姐妹。”她看向霜華的眼神純粹而又堅定。
“若有朝一日,你們覓得如意郎君,我定會為你們準(zhǔn)備豐厚嫁妝,送你們風(fēng)光大嫁。”
“若你們不愿嫁人,待一切塵埃落定,我自會歸還你們身契,給你們一筆傍身銀錢,送你們幾個鋪面,放你們自由。”
她半蹲下身,視線和霜靈平齊,抬手揉揉霜靈的腦袋,道:“好,待你阿姐需要的藥材都買完,我們就回來看看。”
霜華則是愣在原地,沈清辭方才那番話在她腦海中不斷回蕩,直擊靈魂深處。
她一直以為,沈清辭買下她,是最純粹的利用。
畢竟妹妹也在,她大可用妹妹作為人質(zhì),威脅她。
可被她買下這么久,她想要的藥材,隔天就會出現(xiàn)在她的房間里。
沈清辭唯一一次對她提要求,便是那味送去沈含嬌院里的藥。
她也從未催促過自己,甚至若不是自己提及,她都險些將這件事拋之腦后。
霜華想,或許她可以試著,像霜月霜靈那樣,跟沈清辭相處。
“喲,也不瞧瞧自己幾斤幾兩,這巧珍坊的首飾,也是你一個窮鬼買得起的?”
一句冷嘲自身后傳來,沈清辭黛眉微蹙,這聲音太過陌生,她半點印象都沒有。
她站直身子,轉(zhuǎn)過身,正欲開口時看清了來人。
“問嘉柔縣主安。”她行了個叉手禮,心里已然有了計較。
上次她讓蘇尚儀為難自己那件事,還沒找她算賬呢,現(xiàn)在她反倒自己找上門來了。
“小櫻,不得無禮。”楚嘉柔佯裝呵斥,“這位是沈侍郎家的二娘子,區(qū)區(qū)巧珍坊的首飾,怎會買不起?”
楚嘉柔看著她的眼神帶著三分不易察覺的挑釁。
根據(jù)她手下人傳來的消息,沈清辭在沈宅并不得寵,手里自不可能有銀錢。
她今日,就是要用激將法,讓沈清辭在眾人面前丟盡臉面。
“哎呀,我自是比不上縣主,得太后寵愛,想要什么好東西,自有人巴巴地送來。”沈清辭笑得格外真切。
“聽聞巧珍坊出了新樣式,千金難求,不知縣主能否帶我,去一睹真容?”
楚嘉柔嘴角抽了抽。
她萬萬沒想到沈清辭會是這個反應(yīng)。
難道沈清辭不應(yīng)該被她一激,就頭腦一熱揚言說自己要買得起嗎?
“自是可以——”她下巴微微昂起,太后疼她,賞賜不少,加之她享食邑百戶,又常在鎮(zhèn)國寺禮佛,素日里壓根用不上錢帛。
最關(guān)鍵的是,她只要在外買東西,都是記在謝懷安賬上。
若是有那么一次不記,謝懷安可是要跟她鬧脾氣的。
如是想著,她又得意了幾分。
只要有謝懷安在,她成為璟王妃,只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