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夏買的這套房,是平州第一批電梯房,算得上高端社區。
在電梯即將關上的一瞬間,她擋住了門。
正依偎在楊農懷里的駱靈靈,猛的抬起頭,像是被捉了奸似的,一臉尷尬。
“老……”
她剛一開口,猛然想起陸小夏說過,別讓楊農知道她們認識。
于是,“老板”兩個字變成了問句:
“樓上的鄰居……是吧?”
陸小夏點點頭,“嗯”了一聲。
又故意讓手機鈴聲響起來,她假裝接起電話,說了句:
“一會來我家找我……什么也不用帶……對,有急事……等你半天了。”
掛斷,看了駱靈靈一眼。
駱靈靈擠擠眼,微微點頭,表示懂。
把楊農領進家門,駱靈靈說要下樓買水果,讓楊農先洗澡,然后她下樓去了陸小夏家。
“老板……”
“駱靈靈!”陸小夏一臉嚴肅。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們才認識一周,你把他領回家,是要過夜嗎?你不覺得有點太快了嗎?而且……”
她頓了頓:
“假戲真做我不付錢的。”
“老板——”
駱靈靈拖長了聲調。
“我當然不會假戲真做啊,他纏著要來我家看看,我拒絕的話他肯定會起疑心。你放心啦,怎么,你擔心我?”
駱靈靈眼里帶著一點戲謔,還有不可思議。
似乎不相信這個人會在意她的死活。
夜場的老板,為了酒水銷量,恨不能榨光她們的所有價值,誰會在意陪酒女的尊嚴和死活呢。
可是她剛才在這個小老板身上,明明看到了擔憂,以及她也說不清的東西,似乎是惋惜?或者心疼?
太肉麻了。
她一拍陸小夏的肩膀:
“你怕我吃虧?你放心,我們就算在夜場上班,也不是隨便就陪睡的,你不了解我們這一行。更別擔心我喜歡他,我們干這一行的,七情六欲只剩食欲了。”
陸小夏看她那吊兒郎當的樣子,無名之火滋滋往外冒:
“那你今晚怎么辦?”
“放心,我敢約他來,肯定有辦法。你這里有酒嗎?沒酒我下去買。”
“要酒做什么?”陸小夏震驚。
真要論起人生經驗,她其實貧乏的很。
她只知道酒會亂性,駱靈靈這種情況還喝酒,很危險。
駱靈靈卻已經打開她的柜子,里面還真有酒。
兩瓶紅酒。
她原本不喝酒的,但齊心有時候愛喝兩口,她也跟著喝點,慢慢發現自己其實還挺喜歡那種味道。
但是,后來怕自己上癮,她就把酒擱置起來了。
駱靈靈拿了一瓶紅酒,又拿了紅酒開瓶器。
又轉著眼珠子想了想:
“你有牛奶嗎?”
說著,自己跑到冰箱前打開:
“我借點牛奶,我那里牛奶不夠了。嘿嘿,你放心,我們這一行,出臺是另外的價,你給我一天兩百,不是出臺的價。我才不會干賠本買賣。”
說著,不顧陸小夏的目瞪口呆,人已經跑了。
……
她剛才出來的時候給楊農放了一浴池的水,還扔了一把玫瑰,讓楊農泡澡,等她。
楊農以為會有鴛鴦浴的戲碼,所以一邊洗一邊做夢,這會兒還沒出來。
駱靈靈進了門,先探頭進衛生間打了個招呼:
“楊哥,你先洗,我給你熱杯牛奶,再醒上兩杯紅酒,等我啊!”
一聽鴛鴦浴還有戲,楊農就不急著出來了。
駱靈靈進了廚房,拿出奶鍋,先熱牛奶。
她這個人雖然活得粗糙,但怕死,又愛美,知道臉是自己的本錢,熬夜老得快,所以平時還挺注重保養的。
但也不太會保養,保健品太貴不舍得吃,夜也不能不熬,所以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喝牛奶。
喝得起,又有營養。
她們天上人間的姐妹在她的帶動下都狂喝牛奶。
奶熱到五十八度,溫度正好,這是從報紙上的保健知識版塊學的。
熱好的奶分了兩杯,她喝完自己那杯,然后,迅速從褲兜里拿出三個膠囊,掰開,把里面的藥粉倒進另一杯熱牛奶里。
又開了紅酒,也倒出兩杯。
她在天上人間上班時,有時候遇到特別難纏的顧客,不想出包夜錢,還想白玩的,她們就用這種方法。
牛奶加上安眠藥,再來點酒催一下,保證客戶睡得跟豬一樣,睡醒啥也不記得,你只要哄一哄,說幾句他好厲害,他就信了。
既不吃虧,也不得罪他們。
睡楊農,她才不。
楊農那么窮,還是個賭棍。
陸小夏給的錢一天200,也不是包夜的價,她可不傻。
做這一行,自己的身體和服務值什么價,天上人間早就培訓過。
你當自己的身體不值錢,你就賺不到錢。
她端著那杯牛奶,進了衛生間,把奶遞到楊農嘴邊。
“哥,先喝杯奶。”
喂著楊農喝完奶,她剛要走,被楊農一把拽住。
“哥你干什么,喝完奶要刷牙,我不喜歡臭男人。快去!床上等。”
說著,人已經從楊農手里溜走了。
人剛泡了澡,血液循環比正常人快,加上一杯熱牛奶,上床前再給他半杯紅酒,一般十幾分鐘就見效了。
楊農裹著浴巾出來時,她正端著酒在外面等著。二話不說先喂了一杯交杯酒。
然后又滑不溜手的把男人推進臥室:
“該我洗了,你先上床。”
自己則進了衛生間,反鎖上門。
慢慢卸妝,慢慢洗,等她收拾完,床上指定昏睡著一頭豬。
她只猜對了一半。
四十分鐘后,她從衛生間出來,電視機開著,里面正在放《還珠格格》。
楊農躺在沙發上,鼾聲大作。
她把男人扛起來拖到臥室,扔到床上,居然都沒有醒。
雖說這是體力活,但以前在天上人間沒少扛醉漢,也練出了一些力氣。
還體貼的扔了一條毛毯在男人身上,自己則回了客廳,開始追劇,她百看不厭的《還珠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