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駱靈靈又從包里拿出一個小錢包。

楊農不經意掃了一眼，里面裝了厚厚一沓錢，全是百元大鈔。

他咽了咽口水。

他兜里還從沒裝過這么多錢。

“怎么那么多錢？”他問。

“我媽給的，我每次見她，她就給我錢，我爸也這樣，好像錢能彌補什么似的。”駱靈靈滿不在乎的答。

然后從那打錢里抽出一半給他：

“拿去花。”

楊農又是一怔，數了數，三千多塊。他平常掙一毛花兩毛，經常捉襟見肘，去寧玉那里打秋風，哪摸過這么多錢。

離婚的心越發堅定了。

人往高處走，他總不能一直跟寧玉一起過苦日子。

又談了幾天戀愛，楊農覺得自己的地位穩了。

因為駱靈靈把駱家的傳家玉佩送給他，說是男戴觀音女戴佛，觀音像就是送給未來丈夫的。

還開始帶他看房子了，還提出房子要寫兩個人的名字。

他當時立刻想到了一點：

如果跟寧玉不離婚，那將來這房子是不是還要分寧玉一半啊！

再不離婚，就要耽誤他終身大事了！

于是，某天趁著柔情蜜意，他試探著問：

“靈靈，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不像你想的那么完美，你還愛我嗎？”

“愛！”

駱靈靈不假思索的答。

“不管你是什么樣，我都愛，楊農哥，我愛的不是完美的男人，我愛的是獨一無二的你。我覺得我遇到你像是遇到了真命天子，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鐘，我的心都在跳。不信，你摸——”

駱靈靈說著，抓起楊農的手，放到心臟的位置。

這種話，以前在天上人間培訓過，經理怕她們文化水平低，肚里沒貨，專門找了好多情感語錄讓她們背。背不夠要扣錢。

“楊哥，我確定，我對你，就是一見鐘情的感覺，我想跟你白頭偕老，如果你愿意，我還想給你生孩子。”

楊農又飄了。

但是，在坦陳過往之前，他還是把三千塊裝進了自己兜里。

萬一駱靈靈一會兒反悔，至少他還能拿到三千。

“靈靈——”

他鼓足勇氣，跪下來，抱住駱靈靈：

“我太愛你了，所以我不敢告訴你實話，我怕你離開我。你得先答應我，你不要離開我。”

駱靈靈的眼珠子咕嚕嚕一轉，心頭浮上一絲冷笑。

媽的，終于說到正題了。

“楊哥，你怎么還跪下了，我為什么要離開你？我猜我上輩子肯定做了很多善事，老天爺才讓我遇到你，我不會離開你的，除非你不要我。快起來，什么實話，你說吧！”

駱靈靈說著，眼前一亮：

“楊農哥，你不會是有什么病吧？沒事，有病可以治，我媽在醫院有熟人。”她很配合的演道。

“不是。”

“那是什么？”

“我離過婚。”

駱靈靈強忍住笑——心里把陸小夏那張嚴肅的臉想了兩遍——不能笑，千萬不能笑。

男人真是有意思。

心里又想起陸小夏的叮嚀：

“楊農的離婚進度必須要加快。”

那就趁熱打鐵吧。

她的眼里頃刻醞釀出一包淚：

“楊哥，你說什么，你是不是在試探我？”

楊農搖搖頭。

“是真的，以前我年輕，不懂事，那個女人說愛我，我就同意了，她為了嫁給我，還未婚先孕，我沒辦法，只能娶她……但我們過得不幸福，我從來沒愛過她。”

駱靈靈在心里又翻了個大白眼，她那些男客戶，也經常這么說，男人說這種話，是有模板還是咋的，怎么不約而同都是這套說辭呢。

她繼續演戲，眼睛一擠，眼淚流出來：

“楊農哥，我聽糊涂了，你到底離沒離婚啊？只要你對我好，我不嫌你離異。但是，你如果沒離婚……你這不是陷我于不義嗎？我死都不原諒你！”

駱靈靈捂住臉哭了起來。

一邊哭，一邊從指縫里觀察楊農。

“你要是離了婚，一切都好說，我會說服我媽。你要是沒離婚，你就是有婦之夫！我生平最恨小三，我媽也是。你要是沒離婚，咱們現在就分手！”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給楊農指了明路了，他應該知道怎么辦吧。

楊農慌得一邊拿紙巾給她擦淚，一邊握著她的手：

“靈靈，我心里只有你，我不敢告訴你就是怕你看不上我，靈靈，我怎么會陷你于不義呢，我不是那種人。我離了，我真的離了，早就離了。”

媽也！這男人真是撒謊都不打草稿！

你離婚？昨晚還在跟老婆打架，你跟我說你已經離婚。

想替他媳婦撕爛他的嘴。

“楊農哥，那你的離婚證呢？”

“離婚證？你問這干什么？”

“我得確認你是真離婚了啊！你給我離婚證，我要去民政局查查。”

楊農摸摸臉，心想，這娘兒們不好糊弄。

原想著弄本假離婚證先哄住她，沒想到……

“離了好幾年，證我不知道放哪了？等我回去找找。”

“行，找到了咱們一起去民政局，我得跟人家核實。那你走吧，我必須看了你的離婚證，才能跟你在一起！”

說著，起身把楊農往門外推。

“楊哥，你趕緊回去找，我等你！我會想你的！”

趕緊滾，別耽誤老娘追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