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口突然響起警笛聲。
一輛警車駛至小吃店門前。
最終,這場鬧劇在警察的調停下終止了。
警察對楊農進行批評教育,楊農把孩子還給了寧玉。
報警的是陸小夏。
這幾天她一直關注著楊農的動靜。
一切都按著她預想的方向發(fā)展。
現(xiàn)在,火候到了,該她出手了。
萬事俱備。
……
酒紅色的富康慢悠悠的在街上行駛。
經過平州新開的鐘樓廣場時,司機遠遠抬頭看了眼地標建筑上巨大的鐘表。
十點一刻。
富康看似沒有目的,實際上,車子一直咬著前面的一輛摩托車。
摩托車駛進帝景花園,酒紅色富康也跟著開了進去。
摩托車在三號樓前停下,富康也在兩米開外停下。
騎摩托車的男人上了樓,二十分鐘后,又垂頭喪氣的下了樓。
火氣很大,單元門被他一腳撞開,路邊的垃圾桶沒招惹他,也被他一腳踹飛。
他走到自己的摩托車旁,正要發(fā)動摩托車,突然一旁的富康車窗玻璃搖了下來,女司機對著男人喊了聲:
“先生,幫我看一下,我倒一下車,技術不太好,麻煩了!”
楊農直起腰,看向富康車,一瞬間,他突然像是被人摁了開關一樣,躥起來朝富康車沖過去。
車門沒鎖。
他拉開后車門坐了進去,揪住了女司機的衣領:
“駱靈靈在哪兒!”
“誰?什么靈靈?我……不知道呀!”嬌弱的女司機嚇得瑟瑟發(fā)抖。
“我認出你了!你是駱靈靈的鄰居!上次咱們在電梯里見過,你肯定認識駱靈靈,你們在電梯里打過招呼!你肯定知道她在哪!”
苦尋愛人多天的楊農,終于找到了一個見過駱靈靈的人。
積攢到極致的情緒終于找到了一個出口,激動的手都在顫抖。
他甚至想拽著這個人去物業(yè)給他作證,證明那套房子里的確住過一個叫駱靈靈的女人。
可是眼下他更想找到駱靈靈。
“你不說我弄死你!快點!帶我去找駱靈靈!”他繼續(xù)咆哮,揪衣領變成了掐脖子。
女司機已經嚇壞了,作出一副哭樣,可憐巴巴的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你先放開我……你要去哪,我?guī)闳ィ阏异`靈是吧,我?guī)闳ァ?/p>
幾個保安正有說有笑的從地下一層出來。
巧的很,車子中控的儲物盒里正好放著一把小刀。
楊農順勢拿起刀,抵在女司機脖子處,喝道:
“玻璃搖上!開車!”
他如驚弓之鳥,只顧著看車外的形勢,沒看到女司機的眼里沉靜如水,甚至還隱約蘊含著一絲得意。
車子慢慢駛離了帝景花園。
女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哀求:
“你拿刀逼著我,我害怕……我可以給你錢,我有錢……你不要殺我……我家里還有妹妹要養(yǎng),我是暖心面包房的老板,我叫陸小夏……我有很多錢,你看我旁邊這個包里,這些錢是我今天剛取的貨款……都給你。”
楊農一愣,手上不由得一松,欠身看向前排副駕,座椅上有一個黑色提包,敞著口,一瞬間他的呼吸一滯——
他這輩子也沒有見過那么多錢。
這得有好多萬吧,一捆一萬的話,那些些燒得他大腦一片空白,沒法去數(shù)到底有多少捆。
他還是跟駱靈靈處對象這一個月,見到了扎成捆的以萬為單位的錢,現(xiàn)在,這樣的小捆,整齊的排成一塊磚頭的樣子,放在那個包里……他無法形容內心的震撼。
車子悄悄的加速,往西郊方向駛去。
楊農絲毫沒注意到,他的內心此刻巨浪翻天。
那些錢,像磁鐵一樣,吸引著他的注意。連駱靈靈都暫時被他拋到了一邊。
“我求你件事行嗎……”女司機一邊踩油門,一邊弱弱的繼續(xù)乞求:
“剛才你上我的車,旁邊也沒人看見,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fā)生,我把車開到僻靜的地方,你拿著錢走人,咱們以后誰也不認識誰。”
“你可以拿著錢去找你要找的人……你找人也得花錢啊……有了錢,你就可以去找他了。也許你有了錢,你要找的人就主動回來了呢……這些錢也夠你花好多年了,你可以拿著錢去買房,做點生意,開個店什么的……你剛才上我的車沒人看見,你神不知鬼不覺的得到這么多錢……求求你了,我媽死的早,我還要養(yǎng)我妹妹……我一個女的,手無縛雞之力,你別傷害我!”
女司機說著,越發(fā)可憐起來:
“你要覺得這些不夠,我還有……在銀行里存著,我可以給你取。”
楊農穩(wěn)了穩(wěn)心神,低低喝斥了一句:
“閉嘴!開車!”
“好好好,我開車。這樣,我開到西郊廢礦那邊行不行,那里人少,我找個廢礦,在那里你拿了錢走人,咱們兩清。”
楊農本來六神無主,一聽她提廢礦,心想,這倒是個好地方。
沒有人。
他小時候跟幾個游手好閑的小伙伴去那里玩過,一個又一個大坑,像傷疤一樣。
那是被開采過的礦,已經沒有價值了。
又瞥了眼副駕上的包里的錢,那些錢像火一樣,舔舐著他的心。
自己有了錢,什么樣的女人找不到,還找什么駱靈靈,還當什么上門女婿。
他從此誰也不需要巴結。
先還了債,給父母買個房,一家人體體面面的過日子。
再拿出一部分錢存銀行,后半輩子花。
另一部分錢帶著老媽去澳門玩一趟,見識見識。沒準還能翻個倍,那不就成百萬富翁了。
再娶個年輕女大學生,生個兒子。
到時候寧玉那個潑婦恐怕要跪下來求他復婚。
但他又想到了一點,這個女司機明明就是上個月在電梯里遇到的那個女人,駱靈靈當時還給她打招呼來著,說什么“樓下的鄰居”。
難道她真的不記得我了?
萬一她是裝的,等我拿了錢,她再去報警……
“我就是見過你。”他試探道。
女司機哭哭唧唧的爭辯:
“怎么可能,我從沒見過你,你真的是認錯人了,也可能你見過我,但我真的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
楊農動搖了。
也許她真的對自己沒印象?
也是,她這樣的美女,向來是眼高于頂?shù)模洗务橃`靈在電梯里跟她打招呼,她也愛搭不理的。
他看看手里的刀,又想想西郊廢礦。
心一橫。
就算她認出我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