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賀敏早上吃完早餐,出門去見陸小夏。
這次查出卵巢有問題,她非常感恩陸小夏,簡直到了視陸小夏為貴人的地步。
若不是陸小夏送了一張體檢金卡,她可能也想不到去體檢。
沒病沒災的,誰會想到去醫院。
若不是閑著沒事去體了個檢,就查不出卵巢的毛病。
醫生說了,幸虧發現得早,是個小手術。
人啊,不經歷點坎啊溝啊的,就參不透人生咋回事。
她平時沒什么朋友,自從做了全職太太,世界就縮小成了三點一線。
超市,家,學校。
現在孩子大了,不用接送了。三點一線變成了兩點一線。
她前幾年有些抑郁癥,只是她不知道那叫抑郁癥。
祁之海不回家的夜里,她瘋了似的打他的電話,直到把他手機打沒電。
打不通電話,就自己一個人哭到天亮。
后來知道他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她又瘋了一陣,去公司鬧,去找婆婆,去找那個女人對質。
還逼著祁之海寫了一堆悔過書和保證書。
再后來又冒出來個人淡如菊的何美佳,她就變了。
祁之海不回家,她不哭了,也不打電話了。
隨他去,賭咒發誓都沒用,悔過保證都是扯淡。
男人才不會遵守諾言,他只想像個小孩一樣,開心的活著。
現在祁之海提出的條件,不可謂不好,但是她還是覺得找個朋友聊一聊更放心些。
她現在唯一的朋友就是陸小夏,她稱她們的友誼為“忘年交”。
雖然她是年長的那個,可是她莫名的覺得這個年輕的小姑娘在引領著她。
也許是心里太孤獨了,想要有個朋友。
誰能想到,當初結婚是為了找個伴,現在才發現,有時候有了伴反倒更孤獨了呢。
她把祁之海給她的離婚協議書給陸小夏看。
“要簽字嗎?”
“簽。你不是只想要錢嗎,現在這么好的條件,為什么不簽。”
賀敏語帶嘲諷:
“他多雞賊啊,財產寧肯給他媽,都不給我一分。這世上,他唯一信得過的,就是兒子老娘。”
陸小夏安慰她:
“也沒錯,血緣比感情更可信,人之常情。不過他現在著急,你再找他談談,能談過來多少是多少。”
“你說他在公司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賀敏好奇的問。
住院的這段時間,她意志消沉,陸小夏只告訴她,有辦法能讓祁之海主動凈身出戶,并沒有告訴她具體怎么操作。
她還以為陸小夏為了讓她好好養病安慰她。
因為她太了解祁之海了。
她還記得自己體檢結果剛出來的那天,她被單據上的“腫瘤”二字嚇哭了。
給祁之海打電話,祁之海只問了句:
“有治的必要嗎?要花多少錢?”
后來復查后得知是個小手術,祁之海輕描淡寫的咕噥了一句:
“小手術那就治唄。”
然后就把電話掛了。
那時她就明白,這幸虧是個小毛病,如果是大病,祁之海很可能不愿意拿錢出來給她治。
他有多摳,她最清楚。
現在,讓祁之海凈身出戶,多么遙不可及的目標,就這么華麗麗的實現了。
所以她真的十分好奇,到底發生了什么。
陸小夏笑著:
“咱先別管他遇到什么事,賀老師,我問你一個問題,以后他真回來找你復婚,你復嗎?”
賀敏四下看看,見近旁無人,才把手攏在嘴邊,小聲說:
“好不容易丟掉的垃圾,我為什么還要撿回來啊。”
又笑:
“再說,財產都給了兒子,我的目標已達成。我現在都有點舍不得何美佳了。”
“怎么講?”
“何美佳不是想要祁之海嗎,給她給她都給她!恭喜她終地可以嫁給祁之海了,多好的男人啊,有鼻子有眼的。”
陸小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她放心了。
而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的答案,賀敏心里也開心,掰著指頭開始算:
“我今天回去簽字的時候再跟他談,至少要一套房子過來,我裝修一下,開個舞蹈教室,專門教人跳舞。去年祁天上了大學,我就想自己開舞蹈教室,祁之海死活不允許!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陸小夏點頭表示支持:
“開吧開吧,我第一個報名。”
“小夏,我不收你錢!我免費教你!”賀老師的眉眼神采飛揚。
陸小夏眼底發酸,她又想起上一世,賀老師重病時,那種絕望而又不甘的樣子。
跟現在判若兩人。
真好啊。
她重活一次,這么有意義。
忽聽賀老師又幽幽開口:
“我就要一套房子過來。其他的他愿意給老太太就給吧,老太太將來想分給女兒一份,就分吧。小天的姑姑也不容易。年輕的時候家里窮,為了供祁之海上學,把她耽誤了,嫁得也不好,老公還得病死了。這兩年祁之海孝心外包,都是小天的姑姑在付出。”
陸小夏拍拍她的手,說了句:
“我賀老師就是有格局。”
賀敏被夸得不好意思,臉都紅了,嘆口氣:
“唉,都是女人嘛。”
……
祁之海做了一天體戰士決定。
瑞林跟致真廣告合作三年,每年服務費40萬,何美佳為他申請到了每年4萬的回扣。
他把這12萬還回去,爭取一個從輕發落。
在等待公司處理的間隙,他瘋了似的找何美佳。
也做好了準備破財消災,封住這個死女人的嘴。
可這個女人現在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他查了招商大會當天的監控,巧合的是會場內的監控壞了。
場外的監控查了半天也沒看到何美佳的影子。
但在一層噴泉處,監控里顯示何美佳站在那里打電話。
他幾乎把何美佳的人際關系翻了一遍,致真廣告那里什么都沒問出來。
何美佳郊區的老家,人去屋空,也沒打聽出來。
這個死女人肯定在防著他。
無頭蒼蠅似的找了幾天,他靈機一動,又去了郊區,找到何美佳的鄰居。
花了一百塊錢,從鄰居那里要到了何美佳母親的電話。
然后他又讓自己的助理替給何母打了個電話,冒充幼兒園工作人員,登記孩子家庭住址。
就這樣,他拿到了一個嶄新的地址。
居然在上海。
祁之海都被氣笑了。
千算萬算,沒算到何美佳居然跑這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