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冷秋香十一點就給她打電話。
她決定不開車,隱藏一下真實身份。
換下工作服,隨便穿件外套就出門了。
走到瑞康堂門口,老遠就看到冷秋香在等她。
冷秋香化了妝,粉底把臉頰上的紅血絲蓋住了,不知道用的什么口紅,嘴唇blingbling閃。穿了件黑色裙子,短靴,脖子里還戴了條珍珠項鏈,同款珍珠耳釘。
還噴了香水。
讓陸小夏一時分不清到底她倆誰相親。
“你叫陸小夏是吧,我看了你登記的貴賓信息。”冷秋香說:
“那我叫你小夏吧。我叫冷秋香。我們店里的人都叫我秋香姐,你也叫我秋香姐就行。”
陸小夏沒有叫。
她曾經恨不得撕爛冷秋香的嘴,怎么可能叫她姐!
但她還是勉強笑了笑,埋汰了冷秋香一句:
“你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相親呢。”
冷秋香低頭看看自己,臉竟然紅了,羞赧的笑:
“嘿嘿,我……怎么樣,好看嗎?”
陸小夏點點頭:
“好看。”
好看的跟狐貍精似的。她在心里罵。
冷秋香上一世叫她狐貍精叫了兩年。
兩人站在路邊等出租車。
上了車,冷秋香還不時從包里拿出小鏡子照啊照。
二十多分鐘后,車子到了一個家具城。
冷秋香帶著她下車,進了家具城大門。
冷秋香一邊走,一邊打電話。
聽口氣是打給她老公的,通知一下自己要來,馬上到。
七拐八拐,到了一間門店前。
招牌上寫著“原木森”時尚家具。
可能是中午的原因,店里沒有客人。
冷秋香在門口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做了個表情管理,然后叫了聲:
“老公!老公!”
陸小夏聽到她的聲音,整個人簡直要裂開了。
救命!
這是那個男人婆獄霸嗎?聲音怎么突然嗲起來了。
好特么嚇人啊!
她真想把這段視頻錄下來,穿越回上一世,把視頻甩在冷秋香臉上。
讓那個動不動就罵她是狐貍精的冷秋香看看,到底誰才是狐貍精。
店里靠墻的位置放著一張大桌子,上面放著電腦和打印機。
一個男人坐在桌子后面,好像在用電腦看電影。
男人不胖,面白無須,算不上帥,但論樣貌配冷秋香綽綽有余了。
見了她倆,男人抬眼,冷淡的掃了眼冷秋香,又淡淡的在陸小夏臉上一瞥,站起身:
“你沒事來這干嘛?”
冷秋香一臉討好,聲音嗲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老公,昨天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帶我朋友來跟小豐見個面。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朋友,陸小夏。老公,小豐呢?”
話音未落,門口傳來一個聲音:
“嫂子來了。喲,嫂子今天還化妝了呢。”
陸小夏循聲望去,一個微胖的男人,穿一件深色夾克,深色工裝褲,絡腮胡,一團和氣的笑著。
陸小夏心里翻了個大白眼。
這就是她今天相親的“對象”?
看著比林思辰還老。
冷秋香是什么審美,居然覺得她跟這絡腮胡般配。
“小豐,哎呀,好幾天不見你了,這是我朋友,陸小夏?!?/p>
又扭頭看向陸小夏:
“小夏,這就是我老公的好兄弟,江豐,我們都叫他小豐。”
江豐笑嘻嘻的伸出手。
陸小夏假裝沒看見,只淺笑著擺了擺手。
冷秋香看著那個叫小豐的男人:
“小豐,咱們去吃飯吧,小夏你倆認識一下,如果有感覺的話……你也不小了……小夏很優秀的,年紀輕輕就當店長?!?/p>
陸小夏看著面前的三人,說不來哪里奇怪,但她能看出來,冷秋香在討好絡腮胡。
而絡腮胡一直笑嘻嘻的,還有點陰陽怪氣的感覺。
還有,絡腮胡看冷秋香的眼神,很不尊重,像……嗯,像在看猴子。
而他看向冷秋香老公的眼神,又是另一種奇怪。
“濤哥,你說話呀,嫂子又給我介紹對象呢,你看怎么樣?你過來給我把把關呀!”
就——不論語氣還是表情,都很欠揍。
陸小夏一肚子火。
但她時刻提醒自己,別當真,咱是來看戲的。
冷秋香親熱的挽住老公:
“海濤,看店挺累的吧,別累壞了,咱們吃飯去。你不是愛吃火鍋嗎,咱們吃火鍋。”
她的老公,桌子上有名片,冷秋香剛才拿了一張給她,名字叫凌海濤。
凌海濤一把甩開她,不耐煩的說:
“你帶你朋友去吃吧。我跟小豐下午還有事?!?/p>
陸小夏咬牙,敢情今天來相親,是冷秋香一廂情愿。
冷秋香難為情的看了陸小夏一眼,又挽住凌海濤的手:
“老公!那怎么好意思,我朋友都來了,讓小豐他倆聊一聊唄?!?/p>
“哎呀!你煩不煩——”
凌海濤說著,用力一甩,怕甩不掉似的,還用力一推。
冷秋香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幸虧陸小夏扶住她。
這行為,踩了陸小夏的紅線了。
重生以來,她對男人打女人這件事有著神經質一樣的敏感。
現在,她有能力逞能。
她臉上不由得罩了一層寒氣,看向凌海濤。
氣氛有點尷尬。
江豐滿臉堆笑著打了個圓場:
“喲,濤哥你干嘛呀!你怎么能這么對嫂子,走走走,就聽嫂子的,咱們吃火鍋去。走吧濤哥!小夏是吧,走,吃飯去!”
凌海濤卻一點面子也不給,一甩手,冷冷吐出兩個字:
“不去!”
冷秋香沖上去又挽住他的胳膊,但是,還沒開口,人再次被推了出去。
這次推的力道大,冷秋香一下子被推出去五步遠,人沒站穩,撞在一張木頭茶幾上,又坐在地上,撞得茶幾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
大概是撞疼了,冷秋香捂著胳膊,眼里帶著淚,嗚嗚的哭了。
陸小夏顧不上驚愕——畢竟獄霸被人欺負,這超出她的想象了。
她扶起地上的女人,轉頭看向凌海濤:
“你干什么!”
男人冷哼一聲,扭頭看向一邊。
江豐也湊上來,小聲說:
“濤哥你干嘛呀!你看你把嫂子都推倒了?!?/p>
陸小夏一把推開江豐,盯著凌海濤,眸光沉靜:
“你給她道歉?!?/p>
“神經病!”
凌海濤咕噥了一句,拉起江豐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冷不丁被人揪了回來,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人已經摔了出去,撞在辦公桌上。
“你他媽干什么!神經??!”凌海濤惱羞成怒,指著陸小夏大罵了一句。
罵完還不解氣,抓起辦公桌的一個筆筒,朝冷秋香劈頭扔了過去:
“誰讓你來的!”
筆筒是金屬的。
冷秋香頭一偏,躲過了。
陸小夏彎腰撿起筆筒,輕輕放回桌子上。
卻冷不丁照著凌海濤的膝窩一踹。
不偏不倚,凌海濤跪在了冷秋香的面前。
“行了,冷老板,你老公都給你跪下了,這次就原諒他了!”
陸小夏說著,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