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桑珉盯著她。

陸小夏擦擦腦門上的冷汗。

“沒什么，準備去找司珍珠聊一聊。”

“慎重。”

“？”

桑珉的臉嚴肅得像掛了霜：

“你確定還要幫這個女人嗎。如果幫，有幫的辦法。不幫就好辦，直接報警。我估計老白男還沒有拿到什么有份量的東西，那個女的就算判刑也不會很重，兩三年，我昨天翻了一下刑法。”

“如果幫，你有什么辦法？”陸小夏扭頭看他。

“我建議挑他倆約會的時候動手。咱倆還是各司其職，你負責把女的叫出去攤牌，我負責看住男的。女的如果識時務，你倆直接拿著證據去公安局。她如果不識時務——”

桑珉冷笑一下：

“那就更好辦了，咱們就把她倆一起送去公安局。我看你戰斗力還可以，萬一有變化，你搞定她不難吧？”

陸小夏點點頭：

“我可以。”

這個方法確實可以。

桑珉的眼里突然騰起一朵小火苗，劍眉一挑，笑問：

“小夏，你在哪兒學的？上回在大滄，我看你收拾那個王建駟，力氣很大，練過？”

陸小夏躲過那灼灼眼神，避重就輕的答了三個字：

“算是吧。”

她的秘密實在太多了。

一個人有太多秘密，就不能有朋友，瞧吧，剛跟桑珉走得近一點，就要露點餡。

她喉頭發澀，連忙引回正題。

“那咱們什么時候動手？”

“先跟著，看他們下一次約會是什么時候。”

……

第二天一天，司珍珠和EaSOn竟然沒有見面。

但打了三通電話。

全都是肉麻的戀愛電話。

吃飯了沒，吃的什么，味道怎么樣，去哪兒了，干什么了，看什么書了，看什么電影了，見什么人了，想我了沒，想你的笑，想你的眼睛……

幾乎都是司珍珠在問。

這是個極度缺愛的女人。

下午的時候，王儷那里突然打來電話，語氣帶著興奮。

“陸總，我黑進去了。我現在去找你。”

陸小夏不想讓她奔波，連忙叫住：

“你在家等我，我去找你。”

今天她和桑珉一路跟蹤著EaSOn，在美術館附近。

開了一個小時，才到王儷家。

樓下見了面，王儷上車，遞過來一個檔案袋和一個U盤，有條不紊的說起來：

“這回可算是費了牛勁了，也學到新東西了，以后這種活還可以找我。首先，這個人的身份很可疑，我懷疑他來中國有別的目的。你看，這是那個叫司珍珠的人給他發的郵件，大部分都是風花雪月的，照片啊，情呀愛呀。

但另外這幾封郵件的附件是論文，我查了，有幾篇論文是非公開發表的，用超大附件發送。”

“這個人轉手就把文件轉發給了一個叫MirrOr的境外郵箱。還有他跟這個境外郵箱通信頻繁，幾乎每周都有三到五封郵件，全是關于咱們國家的一些科技信息，軍工信息，還有人口發展模型。

對了，還有好幾封郵件，這個叫MirrOr的境外郵箱提醒他資金到賬。說明他們有資金往來。

這里還有幾封郵件，發的都是地圖，標注了很多小三角，我看不懂，但我覺得大有蹊蹺。

陸總，這個人你要警惕，他是干什么的，你為什么查他？”

陸小夏：

“先不告訴你。知道太多對你不好，等我搞定了，我再跟你細說。放心吧，我不干違法的事。”

……

一直到第三天中午，機會來了。

這一天也沒白等，桑珉又竊聽到了一段有價值的通話，EaSOn接到一個境外電話，用粵語溝通的。

桑珉不會說粵語，但能聽懂三分之二左右。

那通電話竟然是港城的買家，要買EaSOn手里的代號青山歸處的情報，雙方在談價格，沒談攏，對方約EaSOn去港城見面，日期定在下月10號左右。

下午四點半，司珍珠今天提前半小時下班，出現在單位門口。

果然是戀愛中的女人。

降溫了，今天她穿了件毛呢大衣，下身配的是裙子，小皮靴。

陸小夏目力好，一眼就看出她頸間的絲巾價值不菲，大衣上的胸針也是一個很有名的牌子的當季新款。

她雖然平時對這些奢侈品不感興趣，但公司里的幾個女性中層同事，在這方面頗有研究，她耳濡目染。

司珍珠化了妝，口紅很好看。只是腮紅有點重了。

她在路口站了一會兒，一輛出租車停在她面前。

EaSOn下車，幫她開了車門，然后兩個人親熱的牽著手，坐進了車里。

出租車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司珍珠家附近的一家高檔商場。

兩個人拉著手進了商場一層的珠寶店。

呵，難道要買鉆戒？

她和桑珉為了保證信號，始終離他們保持著百米遠的距離。

桑珉專業，總能找到合適的掩體。

此刻，她倆就站在珠寶店對面的賣金飾的店外。

為了牽就耳機，兩個人靠得很近。

桑珉承認，自己雞賊了。

耳機明明可以搞成無線的，或者一人一副。但他為了……嗯，為了一點不可告人的小心思，用了一副有線耳機。

線不夠長，自己始終要勾著頭，牽就著她的身高，勾得斜方肌酸困。

總之，離得很近。

她沒有排斥，這讓他心里甜炸了。

但正事更重要。

他總是能把自己歪掉的心思適時的拉回來。

他是男人，他了解男人。

“EaSOn這么大手筆鋪墊，看來今晚勢在必得啊。”桑珉發了一聲感慨。

根據耳機里傳來的聲音，那兩人應該是在買情侶對戒。

桑珉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陸小夏的手。

那兩人在珠寶店耽誤了半個多小時，買到了對戒。

又去了隔壁的鮮花店，老白男買了一大捧玫瑰。還不斷低頭在司珍珠額頭上親吻。

桑珉也忍不住垂眸去看陸小夏的額頭。

緊接著，那兩個人去了商場五層，五層有西餐廳。

好了，該干正事了。

桑珉：

“一會兒咱倆怎么辦，你有想法嗎？”

“你打算怎么做？”

桑珉心虛的摸了一下鼻子：

“咱倆扮情侶，你上去打招呼，當然，只是假扮，我沒有要……”

占你便宜的意思，這幾個字被打斷了。

她抬頭，目光看著不遠處那兩個人的身影，說了句：

“我知道。可以，就按你說的辦。”

司珍珠和E森進了那家西餐廳。

后面，兩個一百瓦的大燈泡明晃晃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