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買花干嘛?”
桑珉把花遞到她手里:
“慶祝你不討厭我。我剛問你,你沒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來,吃肉?!?/p>
話說完,又把花從她手里接過來,放到后排座上。
把手里的餐食打開。
陸小夏卻分了一只耳塞過來:
“等會兒再吃?!?/p>
桑珉接過耳塞。
里面有聲音。
【梓寧學校有研學活動,去深市,連去一周……】
【一周嗎?那么久?】
……沉默。
女人忽然來了句:
【我今天上班把《廊橋遺夢》又看了一遍。你總把我比作弗朗西斯卡是不對的,EaSOn,我比弗朗西絲卡痛苦多了,帶我走吧。我再也受不了我的婚姻了,家像一個冰窖,像個無底洞,兩個人在一起像陌生人,一天說的話不超過十句,湊在一起好像就是為了家庭完整,為了不讓別人說閑話,這樣的完整有什么意義,我好像在一個無底洞里待了十幾年。】
【哦,不要這樣說,我會心痛。我愛你,珍珠,我愛看你笑,你的眉毛皺一下,我的心就皺了。我尊重你,不管你做出什么樣的選擇,我都尊重你,但是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任。珍珠,我可以帶你走,但我需要一點時間。對了,你女兒去研學,我想去你家做客,你歡迎 我嗎?】
又是沉默。
【不太好。我畢竟還沒有離婚,那個家里有他的痕跡,我擔心鄰居會說三道四,中國有句話叫人言可畏,我可以去你那里。】
【NO,NO,NO!我想去看看你生活的痕跡,想看你每天要面對的東西,我想看看你的生活,珍珠,你的一切對我來說都很神秘。以及,我想給你準備一個中西合璧的燭光晚餐。我那里沒辦法做中餐,你知道的?!?/p>
【EaSOn,如果我離婚……】
【我會的,我會的,珍珠,我跟你說過了,只要你需要,我會的?!?/p>
若不是為了情報,陸小夏真不愿聽下去。
酸倒牙的愛情表白,尬死人了。
上一世3796說過,愛情是年輕人的專利,因為他們還沒見識過人性的復(fù)雜多變,而中年人就不談愛情了,他們知道那玩意跟肥皂泡一樣。
桑珉很善解人意的把她的耳塞摘下來,自己戴上,又把食物遞給她:
“你先吃,我來聽。多吃點醬牛肉。”
……
……
聽兩個中年人談完戀愛。
得到了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信息。
后天,司珍珠的女兒周梓寧要去深市,參加學校的研學活動,為期一周。
老白男要去司珍珠家里,做什么燭光晚餐。
主要目的應(yīng)該是進書房,黑進周志凡的電腦里,盜取資料吧。
后天上午司珍珠要去女兒學校送行,下午上班,兩人約定好下班后便回家。
不知道王儷那邊有沒有進展,陸小夏想。
下午,陸小夏回了店里,竊聽的活交給桑珉。
她去找王儷。
倆人約在公園見面,王儷一見她,神情就變得很嚴峻。
“陸總,你現(xiàn)在查的這人,挺復(fù)雜的。這是目前拿到的QQ聊天記錄,很明顯,這個人不習慣使用QQ,他的QQ聯(lián)絡(luò)人很少,也很少聊天。但是郵箱查不到,他的郵箱加了密,安全級別比較高,我還在想辦法?!?/p>
陸小夏捏著那幾張薄薄的紙。
QQ聊天記錄很少。
這一點她聽桑珉說過,米國人更習慣用電子郵箱進行溝通。
“明天能有結(jié)果嗎?”
“不確定?!?/p>
陸小夏看向王儷,王儷的眉間有一絲疲憊。
心里一瞬間自責起來,她還是個病人呢。
也許應(yīng)該聽桑珉的,報警,國家隊自有高手,查起來也快。
唉,幫不了司珍珠了。
“你不要熬夜,能查到多少查多少,不用有壓力,身體要緊?!?/p>
告別了王儷,剛坐進自己車里,就接到了桑珉的電話。
“有重大進展?!?/p>
“你說,我聽著呢?!?/p>
“這個EaSOn,剛才打了一通越洋電話,說的是英文,不過我用翻譯器譯完了。你現(xiàn)在過來?!?/p>
半個小時后,她跟桑珉?yún)R合,看到了那份譯出來的通話內(nèi)容,用A4紙打印出來了。
大意是,他把網(wǎng)撒下去,已經(jīng)有魚上鉤,他很快會打撈到一條很肥的大魚,還提到了兩天后的燭光晚餐,希望能有所斬獲。
他甚至很無恥的提到,在中國一點也不用擔心寂寞,因為亞洲女人不管多大年紀,都是eaSygirl。
甚至說自己現(xiàn)在跟這個女人周旋,是在為國家獻身。
陸小夏把紙收好,是時候讓司珍珠看看了,看看她的愛人是個什么嘴臉。
又問桑珉要了一份音頻資料。
“”
她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去找司珍珠攤牌,給她一個機會。
她若懸崖勒馬,自己這些功夫也算沒白費。
她若執(zhí)迷不悟,她就只能報警了。
但仔細想想,這事也沒那么容易。
萬一司珍珠是個油鹽不進的,給EaSOn通風報信怎么辦。
她上一世就是個油鹽不進的人,因為一個檢討書,害得她們監(jiān)舍折騰了半年。
很為難。
這個人,不好救,又不敢不救。
最近老做一些奇怪的夢,前幾天夢到自己一睜眼,又回到了監(jiān)獄。
獄友都換了,但管教沒換。
管教罰她關(guān)禁閉,說她做工不積極,消極抵抗,不好好完成任務(wù)。
她急得大聲爭辯:
“報告!我沒有!”
管教冷冷的看著她:
“讓你帶組,你倒好,只顧著自己!你好好反思,寫五千字思想檢討!”
她被嚇醒了。
醒來一身冷汗,渾身虛脫得像擱淺的魚一樣。
她怕。
怕她一睜眼,又回到監(jiān)獄。
就像當初,她一睜眼,重生到那場婚禮上一樣。
夢里說的“帶組,任務(wù)”,會不會就是幫這些人改命?否則自己為什么會遇到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