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瞥了眼地上的尸體,神色沒有絲毫波動,一道火球拋到尸體上,轉身朝著洞外走去。
“哎!”玄塵嘆了口氣,緊隨其后。
兩人剛走出山洞,林羽便眉頭微蹙,沉聲道:“有人來了,而且不止一波?!?/p>
洞內的火光尚未完全熄滅,一陣密集的破空聲便從遠處傳來,帶著凜冽的殺意,直逼斷魂崖。
林羽與玄塵對視一眼,皆是收斂氣息,隱于洞口的陰影之中。
只見十余道黑色身影如鬼魅般掠至崖邊,為首者身形魁梧如鐵塔,腰間斜挎著一柄短劍,劍鞘暗沉無光,劍首處雕著只張牙舞爪的怪鳥。
“趙坤?!”玄塵看清為首者的佩劍,瞳孔驟然收縮,低聲驚呼道,“竟是青云宗的外門長老趙坤,張厲的交易對象竟然是他!”
“你認識此人?”林羽眉頭微挑,玄塵的反應顯然不一般。
“主人,這趙坤并非昆侖墟本土修者,”玄塵壓低聲音解釋道,“他是二十年前被青云宗從外界帶入昆侖墟的,跟主人一樣也是來自龍國。”
玄塵話未說完,林羽心中已掀起波瀾,“這么巧的嗎?”
此時,趙坤已帶著人走到山洞外,看到地上未熄的火堆和殘留的血跡,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張厲呢?交易的東西呢?”
他身后的黑衣人紛紛散開,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趙長老,山洞里有打斗痕跡,恐怕是出事了?!币幻谝氯颂竭M山洞看了一眼,回身說道。
趙坤眼神一厲,正欲帶人沖入山洞,林羽卻從陰影中緩步走出,不過已然是換了一副面孔,玄塵緊隨其后。
“你們是誰?”趙坤看到林羽二人,尤其是注意到玄塵身上的天劍宗服飾,眼中閃過一絲驚疑,“天劍宗的人?”
玄塵上前一步,沉聲道:“趙長老,張厲私藏宗門重寶,已被我等就地正法。你們與他勾結,莫非也想染指我天劍宗的東西?”
趙坤臉色微變,他與張厲交易黑色晶石之事本就見不得光,如今張厲已死,他自然不會承認:“胡說八道!我等只是路過此地,何來勾結一說?”
他目光掃過林羽,見對方年紀輕輕卻氣度沉穩,隱隱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心中不由多了幾分忌憚。
林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趙坤。
“既然是路過,那便請吧?!绷钟鹜蝗婚_口,聲音平淡無波,“這里不是你們該待的地方?!?/p>
趙坤一愣,顯然沒想到對方會輕易放自己走。他本已做好了動手的準備,畢竟黑色晶石對他而言至關重要。
“你……”趙坤不解地看著林羽。
“滾。”林羽眼神微冷,一股無形的壓力驟然釋放。
趙坤身后的黑衣人頓時臉色煞白,紛紛后退。
趙坤心中劇震,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實力遠超自己,若是動手,他們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好!今日之事,我記下了!”趙坤咬了咬牙,深深看了林羽一眼,帶著手下迅速離去,轉眼間便消失在崖邊的密林之中。
玄塵看著趙坤等人離去的方向,疑惑地看向林羽:“主人,為何放他走?趙坤與張厲交易,定然知曉不少內情?!?/p>
“嗯?你在教我做事?”林羽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林羽的眼神如同一道冷冽的寒光,直直地刺向玄塵,令他如墜冰窖,渾身發冷。
玄塵心中雖然充滿了疑惑,但面對林羽的威壓,他哪還敢再多問半句,只是戰戰兢兢地說道:“小的不敢!”
此時的玄塵,心中猶如翻江倒海一般,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為何林羽會如此生氣。
然而,在林羽那強大氣場的籠罩下,他根本無法思考,只能本能地表示順從。
望著趙坤消失的方向,林羽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同是龍國人,留著他,或許還有用處?!?/p>
林羽轉過身,看了一眼山洞內的狼藉,淡淡道:“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玄塵點了點頭,跟在林羽身后,朝著遠離斷魂崖的方向走去。
遠去的趙坤一路罵罵咧咧,顯然對被人截胡懷恨在心。不過,林羽就這樣放了他們,這又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天劍宗山門處,云霧繚繞的石階上布滿了往來巡邏的弟子,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凝重之色,與往日的肅穆不同,今日的天劍宗處處透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壓抑。
玄塵領著易容成普通修士模樣的林羽拾級而上,沿途弟子見了玄塵紛紛行禮,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瞟向他身后的林羽,帶著幾分探究。
玄塵面色平靜,只淡淡點頭示意,腳步未停,徑直朝著宗門深處的主殿走去。
按照天劍宗的規矩,作為在外收集資源的外門長老,每年回宗門的第一件事便是到宗主面前匯報工作。
越往內走,空氣中的低氣壓便越發濃重,隱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怒喝聲,雖隔著重重殿宇,卻依舊能感受到那股毀天滅地的怒火。
“是宗主的聲音……”玄塵低聲對林羽道,額角已滲出細密的冷汗,“看來宗主是真的動了雷霆之怒,黑色晶石對天劍宗而言,恐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重要?!?/p>
林羽目光微沉,沒有說話。
細細感受著天劍宗宗門內部的情況,他能感覺到,整個天劍宗此刻正被護山大陣籠罩,那層淡金色的光膜如同被拉到極致的弓弦,每一寸都繃得緊緊的。
陣紋流轉間隱現的殺意,仿佛化作無數柄懸在半空的利刃,任何未經許可的闖入者,只需輕輕一碰,便會瞬間被絞成齏粉。
兩人穿過幾座偏殿,終于來到了天劍宗的核心——凌霄殿。
殿外的廣場上,數十名身著紫色長袍的核心弟子整齊列隊,個個氣息沉凝,眼神銳利如鷹,死死盯著殿門方向,仿佛在等待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