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一道蒼老卻蘊含著恐怖威壓的聲音正厲聲咆哮： “廢物！一群廢物！連塊晶石都看不住！張厲那個叛徒死不足惜，可那黑色晶石呢？！三天！我只給你們三天時間，若是找不到晶石的下落，你們都給我去思過崖面壁百年！”

緊接著便是一陣器物碎裂的脆響，顯然是宗主盛怒之下砸碎了什么東西。

玄塵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袍，對林羽遞了個眼色，隨后上前一步，對著殿門恭敬行禮：“弟子玄塵，求見宗主。”

殿內的咆哮聲戛然而止，片刻后，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進來。”

玄塵推門而入，林羽緊隨其后。

剛踏入殿內，一股磅礴的靈壓便撲面而來，仿佛要將人碾碎。

大殿中央，一名身著金色道袍、面容威嚴的老者正背對著他們，身形挺拔如松，周身環繞著淡淡的金色光暈，正是天劍宗宗主——凌虛子。

凌虛子緩緩轉過身，目光如電，先是落在玄塵身上，隨即掃向他身后的林羽，眉頭瞬間皺起：“他是誰？”

玄塵趕忙說道：“報告宗主，這個人叫林默，是我在外面為咱們宗門挑選的優秀青年，我斗膽把他帶回宗門了。”

“拜見宗主！”林羽很是時候地低下頭，展現出一副謙恭有禮的樣子，同時暗暗運轉靈力，感受著凌虛子身上散發的強大威壓。

這凌虛子實力很強，按照自己的修煉體系來看，至少有著等同于元嬰期的修為。

凌虛子的目光在林羽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似乎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么來，但林羽的易容術非常高明，再加上他把所有氣息都收斂了起來，凌虛子一時間也沒發現有什么異常。

“嗯，資質還不錯，先留在你外門吧，等宗門大會的時候，在宗門大比中看看這小子的實力到底如何再做定奪。”凌虛子點了點頭，然后把注意力又轉回到玄塵身上，語氣有所緩和，“玄塵，去年在外面的收獲如何啊？”

昆侖墟的各大宗門，每年都會派遣一名弟子前往外界。名義上，這是讓弟子出去歷練，實則是到外界搜刮資源。

“宗主，請過目。”玄塵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將早已準備好的空間戒指呈了上去。

凌虛子心念一動，空間戒指便飛到了他的眼前。他的神識輕輕探查，原本因丟失黑色晶石而郁悶的心情，瞬間變得愉悅起來。

“好，不錯！”凌虛子滿意地說道。

可見，這一整年，玄塵在外界搜刮的資源定然不會少。

“玄塵，這些年你在外奔波，著實辛苦了。從今日起，你正式成為我天劍宗的內門弟子，職位依舊是執事。此后，你就留在昆侖墟，外界之事，我會另作安排。”

“這……”玄塵有些驚訝，但很快便反應過來，“謹遵宗主之命！”

“退下吧。將林默的事安置妥當后，便去內門報備。”凌虛子揮了揮手，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玄塵卻未立刻告退，遲疑了片刻，躬身道：“宗主，屬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與否。”

“但說無妨。”凌虛子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深邃。

玄塵深吸一口氣，語氣懇切：“屬下想將林默帶在身邊，親自教導，還望宗主應允。”

凌虛子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沉吟片刻。

殿內一時寂靜，只聽得見燭火偶爾發出的噼啪聲。

許久，他才緩緩頷首：“你這些年為宗門奔走，兢兢業業，從未有過半分懈怠。這份心意，本座記下了，便依你所言吧。”

“謝宗主成全！”玄塵眼中閃過一絲欣喜，連忙深深一揖，動作恭敬而鄭重。

玄塵帶著林羽退出大殿，厚重的殿門在身后緩緩合攏，隔絕了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壓。

林羽長舒一口氣，額角已滲出細密的汗珠，方才在凌虛子面前強撐的鎮定，此刻終于卸下幾分。

天劍宗外門，玄塵剛返回住處，便即刻布下隔絕探查的結界。壓低聲音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主人，方才在殿內，你可知自己險些露了破綻？”

林羽挑了挑眉，疑問道：“此話怎講？”

“凌虛子宗主的神識何等敏銳，你雖收斂了氣息，可方才他凝視你的那三息之間，分明是對你有所懷疑。”

玄塵為林羽倒了杯茶水，繼續說道，“若不是宗主當時正為黑色晶石之事分心，恐怕此刻你我已被押入刑堂。”

林羽心中一凜，面上卻不動聲色：“嗯，估計是我剛才查探對方的修為被覺察到了。”

“主人，往后在宗門內，您便以林默為化名，身份是我的首席弟子。” 玄塵補充道，語氣多了幾分鄭重。

“首席弟子？” 林羽抬眼看向他，眉梢微挑，“你名下如今有多少弟子？”

玄塵聞言，耳尖微微發燙，抬手撓了撓頭，干笑道：“嘿嘿，我常年在外游歷，宗門里…… 還沒收過弟子。您是第一個……”

“靠，怪不得是首席，原來是首個啊！” 林羽忍不住笑出聲，隨即揉了揉肚子，語氣松快下來，“對了，去弄點吃的來，好幾天沒正經吃頓飽飯了。”

玄塵立刻躬身應道：“是，主人，屬下這就去準備。”

接下來幾日，玄塵引著林羽走遍天劍宗各處，熟悉宗門境況。

如今玄塵和林羽已是內門弟子，天劍宗內除少數禁地外，絕大多數區域皆可自由出入。

林羽最近頗為清閑，白日里就和玄塵在宗門內隨意漫步，四處閑逛。到了夜晚，他便會悄然進入自己體內的小世界，取出得來的神秘黑色晶石，仔細端詳研究起來。

眼瞅著宗門大會的日子日漸臨近，天劍宗也一改往日的沉靜，各處弟子往來愈發頻繁，歡聲笑語與兵刃交擊聲交織，整座宗門漸漸熱鬧了起來，一股躍動的期待感在空氣中悄然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