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時間仿佛被拉長。
擂臺下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那道青色劍罡與土黃色氣墻的撞擊點,連呼吸都忘了。
“嗤——!”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只有一聲刺耳銳響,劍罡以點破面,勢如破竹,瞬間洞穿了靈盾的中心!
土黃色的靈光如同破碎的琉璃般四散炸開,盾碎!
王磐臉上的自信瞬間化為極致的驚駭與難以置信!他引以為傲的最強防御,竟被對方一指洞穿?!
那青色劍罡的鋒芒銳氣,讓他渾身的汗毛都在瞬間倒豎起來!死亡的冰冷氣息撲面而至!
他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防御動作,只看到一點致命的青芒在眼前急速放大!
劍罡洞穿靈盾后,余勢未消,直刺王磐心口要害!
速度之快,避無可避!
“不好!”臺下有長老失聲驚呼。
就在那千鈞一發的剎那,林默眼神猛地一凝,刺出的劍指硬生生向下一壓!
那道凌厲無匹、足以致命的青色劍罡,險之又險地擦著王磐的肩頭掠過!
“嗤啦!”
王磐肩頭的衣物被劍氣輕易割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露出下方被劍氣擦過、微微滲出血絲的皮膚。
凌厲的劍氣余波將他整個人帶得一個趔趄,噔噔噔連退數步,臉色煞白如紙,額頭冷汗涔涔而下,眼中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恐懼和茫然。
整個核心擂臺區域,陷入了一片死寂。
風仿佛都停滯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臺上。
林默緩緩收回劍指,指尖殘留的淡青光芒悄然散去。他看向驚魂未定的王磐,聲音帶著一絲消耗過度的沙啞:“承讓。”
王磐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終頹然地垂下頭,聲音干澀無比:“我……輸了。”
短暫的死寂后,是山呼海嘯般的嘩然!
“我的天!王磐的靈盾……被破了?!”
“一指!就一指!那是什么劍法?!”
“快!太鋒利了!我根本看不清!”
驚呼、質疑、難以置信的議論如同沸騰的開水,瞬間淹沒了整個演武場。無數道目光死死盯在林默身上,有震驚,有狂熱,有探究,更有深深的忌憚。
“此子有些古怪!” 高臺之上,一直閉目養神,仿佛對下方比試漠不關心的宗主凌虛子,此刻猛地睜開了雙眼!
深邃的眼眸中爆射出兩道如有實質的精芒,瞬間穿透了喧囂,牢牢鎖定在擂臺上那個略顯單薄的身影上。他古井無波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的動容之色。
那一劍的凝練、鋒芒、以及最后關頭強行扭轉方向的精準控制力,絕非尋常外門弟子所能擁有!
這已觸摸到一絲“劍意”的門檻!
林羽走下擂臺,依舊是老樣子,找了個角落盤膝坐下,指尖掐訣,氣息很快平穩下來。
“他一個剛入外門的弟子,怎么可能?”
“玄塵執事帶回來的人,果然不簡單!你沒聽見宗主都睜眼了?方才宗主的目光,可是直盯著他不放!”
議論聲壓得極低,卻依然逃不過林羽的耳朵。
林羽的眼角余光掃過高臺,那里凌虛子正與玄塵低聲交談,凌虛子一臉的嚴肅,玄塵嘴角的卻是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不多時,其他場次的比賽完成,執事弟子高聲唱名,四強賽拉開帷幕。
林羽的對手,是外門弟子中僅次于王磐的強者:風烈。
風烈生得身形瘦削,一身淡青色勁裝襯得他如柳枝般輕盈,背后背著兩柄短匕,是罕見的雙匕流修士,更身負風系靈根,速度之快在外門無人能及。
他一上臺,便看向了臺下的林羽,高聲道,“林默師弟,請賜教。
“好!” 林羽應聲作答,腳尖輕點地面,身形如飛燕般縱躍上臺,穩穩落在風烈對面,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劍。
“接招!” 風烈話音未落,竟無半分寒暄,直接發動攻勢。
話音尚在空氣中飄蕩,他的身影驟然消失!
擂臺四周的空氣只泛起一絲極淡的漣漪,下一秒,風烈已如鬼魅般出現在林羽身后。
雙匕脫鞘而出,寒光乍現,直刺林羽后心要害,動作快得讓人幾乎看不清軌跡!
這一擊又快又刁,連臺下的內門弟子都忍不住低呼——風烈的“隨風步”已練到外門極致,尋常修士連他的殘影都抓不住。
可林羽像是背后長了眼睛,就在匕首即將觸碰到他衣襟的剎那,他手中的劍驟然橫掠,“叮”的一聲脆響,精準架住刺向后心的右匕!
風烈只覺虎口傳來一陣酸麻,力道竟被對方以巧勁卸去大半。他心頭一驚,左匕毫不停留,順勢向下劃削,直斬林羽腰側,想逼他退避。
可林羽似早洞悉他的招式,左腳腳尖順時針微旋,身形如陀螺般輕巧轉了半圈,恰好避開左匕的寒光。
與此同時,劍刃順著右匕的刃身向上一挑,“錚”的一聲,竟將風烈的右匕挑得向上偏移半寸——這半寸之差,恰好讓風烈后續的變招斷了銜接。
“怎么可能?!”風烈失聲低呼。他的“隨風步”在外門從無對手,連內門弟子都未必能跟上他的節奏,可林羽不僅能格擋,還能借勢打亂他的攻勢!
驚怒之下,風烈身影再度虛化,擂臺四周瞬間泛起七八道淡青色殘影,每道殘影都握著雙匕,或刺或削,朝著林羽周身要害襲來。
臺下眾人看得眼花繚亂,連內門弟子都忍不住皺眉:“這是‘風影分身’的雛形,風烈竟將隨風步練到了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