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淑芬說了一連串把自己都說累了。
老太太也不甘示弱,坐在一旁,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開始顛倒黑白地哭訴起來。
“老頭子死的早,我為這個家操勞了一輩子,從早到晚忙個不停。我含辛茹苦把兒子拉扯大,本想著老大結婚了能享享清福,沒想到這兒媳婦趁著兒子不在,處處挑理欺負我這個沒用的老太婆。老了,老了,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這些年,老太太總在村口說蔡淑芬的壞話,村里人無人不知。
但是蔡淑芬這二十幾年來的所作所為村民都看在眼中,不會因為老太太的顛倒和白就覺得是她的錯。
“行了吧,你大兒媳婦做的還不夠好啊?大家伙誰不知道你偏心小兒子。”
“誰說不是呢,人家一個女人帶著四個孩子也沒見你幫一幫的,還數落起兒媳婦的不是了?沒見你這樣當婆婆的。”
平常看熱鬧的村民今天也開始為蔡淑芬說起話來了。
或許是真的看不慣她這副沒理還狡辯三分的模樣。
“就是,平常沒事就說自己兒媳婦的壞話,真以為自己沒問題呢。”
“誰嫁到這家,誰倒霉!”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都在為蔡淑芬打抱不平。
他們坐在家門口吵鬧的舉動驚動了村長。
原來的蔡淑芬性子軟弱,被欺負慣了,也沒見過反抗過一次,像今天這種直接在家門口吵起來還是第一次。
所有人都覺得蔡淑芬變了,但沒人知道是二十一世紀的人重生到了她的身上,只覺得蔡淑芬忍了二十多年再也不忍下去罷了。
“大家都是一家人,本應該和和氣氣、相互體諒的。”
在村長剛開始勸架才說一句話之后,許久未開口的李翠翠像是看到了能公正審判的法官一樣。
“村長,你給評評理,你有見過打小叔子的嫂子嗎?打的疼了一晚上,爬都爬不起來。”
“你說我打人,你可得拿出證據來。”蔡淑芬知道,她打的那個地方絕對不留痕跡,驗傷都驗不出來,所以才會無所畏懼地說,“我一個四十多歲半截都要入土的人了,我怎么能打得過一個三十多歲的老爺們,還說疼了一晚上爬不起來,你說這話,也得有人信啊。”
立刻有村民附和:
“是呀,大家都在這個村少說也有二十年了,誰不知道誰呀。”
“你家男人不打別人就很好了,還敢說自己被打了,欺負人也不帶這么欺負的。”
“一家子就欺負一個女人,也不怕天打雷劈啊!”
“嘴巴這么臭,吃屎了。”李翠翠直接對著那幾個為蔡淑芬出頭的村民罵道,“不會放屁別放。”
“你罵誰呢?”
說話的人是隔壁的鄰居,見了面,平常孩子都會禮貌地喊一句嬸子。
剛才也在為蔡淑芬說話。
蔡淑芬這二十多年過得什么日子,作為鄰居,知道的再清楚不過了。
“你個小賤人!”她氣呼呼地走出來,“看我不撕爛你那臭嘴!”
當著村長的面就過去扯李翠翠的頭發。
你扯我頭發,我抓你的臉。
就這樣兩個女人互相扭打在了一起。
蔡淑芬也沒想到居然還能看到這么一場戲。
本來以為免不得和老太太、李翠翠打起來,結果自己還沒有動手,李翠翠已經和村民打起來了。
屬實沒想到!
“有話好好說,打架干什么?”
村長也實屬無奈。
經過大家伙的勸架拉扯,才終于把她們兩個人分開。
“李翠翠,在村里面見著我你繞著走。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在被大家拉扯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女人最后放下這句狠話才離開。
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剛剛平息,但是和蔡淑芬的事情還沒有結束。
“村長,你評評理,我能打得過老二那個大男人嗎?”
一看李翠翠接下來的矛頭要指向自己了,蔡淑芬趕緊先開了口。
先發制人。
“那倒也是,你說她都已經四十多了,還真能打過秦俊那個壯小伙?”
說出來,根本沒人相信。
“可就是她打的我家男人,昨天在家里面嗷嚎了半天。”
“村長,你不能這樣說,我親眼看到的,就是她打的。”老太太趕緊順著說,“不知道她用的什么妖術,就一下子打倒了,要不然再給她驅驅邪。”
“上面來人說過了,這都是封建迷信,你怎么還信?”畢竟六十多歲的老太太,有時候確實會老糊涂了,更何況她平常也總說蔡淑芬的壞話,村長根本不會相信她的話。“她怎么可能打得過你男人,是不是又去哪喝酒磕著了,然后賴在你嫂子頭上。”
“他昨天就沒喝酒。”這口碑真是爛透了,事實都沒人相信。“村長,你這么護著這個賤人是什么意思?”
“你可別血口噴人啊!”
村長嚇得連連后退兩步。
“人家男人在部隊上可是為國家做貢獻的,是你嫂子,你怎么還能說這種話。你要是再說這種話,我可就帶你去派出所了,也就是現在時代好,要不然,早些年,你早就被抓起來了。”
李翠翠似乎也知道說了不該說的話,低下頭,噤了聲。
“行了、行了,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以后誰也不許再提了,都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不好嗎?”
“......”
大家都沒有說話,村長看了看她們,繼續說:
“你們兩人也是,一個六十多了,一個四十多了,都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了,有什么過不去的矛盾。以后也消停點,彼此間理解與包容,遇到事情有商有量。”
老太太剜了蔡淑芬一眼,想開口說點什么,但想了想,又什么都沒有說。
“李翠翠你也是,你們家的哪些不是大哥家給的,以后你們也得照顧老太太,別總是讓老大家媳婦一個人伺候著。”
“行了,今天事情就這樣,以后誰也不許再提,行了哈!”
村長勸說一番,感覺事情平息了。
他轉身欲走,卻看到三個人一動不動,問:“散了吧,還在這干什么?”
聽到這句話,李翠翠才不情不愿地離開。
村民也慢慢地散去了。
往后的日子內,倒是平靜了一段時間。
直到,一雙身影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