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回來了......”
嘴里一直重復著這句話。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的兒子是秦建國。
“這個瘋老頭今天怎么出來了?”
村口的人看到他,開始議論紛紛。
“好像谷子要回來了......”
“也真是可憐啊!”
這個瘋瘋癲癲的人名字叫什么,村民都已經(jīng)忘記了,大家都叫他谷子爹。
他的兒子叫谷鴻濤,小名叫谷子。
平常都不出來,大家就忘記了他的名字,久而久之的變成了谷子爹。
年輕的時候娶了一個老婆,家里面窮,還有四個弟兄,父親又死的早,母親一個人把他們拉扯大,過度勞累,四十多歲就撒手人寰了。
他是家里面的老大,之后的所有擔子都落在他的身上,掙的錢都給自己的弟弟娶媳婦了,自己再想找媳婦的時候,都已經(jīng)四十了。
沒人愿意跟他,后來就花錢買了個媳婦。
生了谷鴻濤之后,以為媳婦就能乖乖地待在這個家了,都說女人會舍不得孩子,所以媳婦說出來好幾年了,想回家看看父母,很快回來。
就放她離開了,結(jié)果一去不復返。
也沒辦法,媳婦是買回來的,也不知根不知底的,就這樣跑了。
全國這么大,找都不知道去哪找。
谷子爹因此受不了打擊,就這么瘋了。
時而瘋癲,時而清醒。
誰能想到,經(jīng)歷了那么多磨難的人,應該很堅強。只是跑了個老婆而已,不還有孩子嗎,結(jié)果卻瘋了。
有時候瘋癲起來,見個女人就叫媳婦,村里人就找村長說這個事情,怕嚇著自己家的小孩。最后調(diào)解,把谷子爹拴在家里,不讓出門,大家才放心。
這個樣子,得有個十幾年,村民幾乎都沒見過他了。
今天突然出現(xiàn),大家還有些驚訝。
“嘿嘿嘿......兒子要回來了......”
谷子爹呵呵的笑著,可能是知道自己的兒子今天會回來,所以高高興興地來到村口迎接。
還算是有一點正常,至少沒見到女的就叫媳婦。
有的人覺得他可憐。
有的人完全就是看熱鬧。
還有的人開始擔心他這個瘋癲的樣子被放出來真沒事嗎?
蔡淑芬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她也幫不了谷子爹,精神方面的疾病,不在她的治療范圍內(nèi)。從醫(yī)多年,沒有涉及到這個學科。
“那是建國和谷子吧?”
不知道誰提了一句,大家都紛紛看過去。
通往村口的那條土路上,確實看到幾個身影,其中一個很像秦建國。
“旁邊那個好像是谷子。”
“兩個人同一天回來的啊?”
“那個女的是誰呀?”
“咱村里面還有哪個女的出去了?”
身影越來越近,看到的不僅僅是秦建國還有谷鴻濤,旁邊還有一個女生。
大家都不認識這個女生。
“不是建國在外面搞的對象吧?”
“見過厲害啊,上大學這幾年,都帶回來對象了。”
你一言,我一語。
蔡淑芬沒有回話。
在她的記憶中,今年秦建國沒有帶回來任何女生,沒聽說他談戀愛的事情。
沒一會兒......
“奶奶......媽......”
秦建國背著一個包,手里還拿著一個包,到村口,看到老太太和蔡淑芬,當著村民的面,喊了一聲。
“村里唯一的大學生回來了!”
這一聲不知道是誰說的,語調(diào)聽著不像是在夸。
谷子爹看到自己兒子回來了,呵呵笑著跑到谷子的面前。
像個小孩子一樣。
蔡淑芬看到秦建國,只感覺他的頭頂寫著白眼狼三個字。
“回家吧。”
蔡淑芬也只是平淡地說了一句,轉(zhuǎn)身欲走的那刻,瞥見秦建國把手中的包往她面前一遞。
好像是想蔡淑芬?guī)退弥?/p>
以前的蔡淑芬確實,看到秦建國的那一刻,早就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拿走他手中的包,不管多重。
但是現(xiàn)在的她不會了。
面對這個砸鍋賣鐵供他出國深造卻再也沒回來的白眼狼,蔡淑芬決定,再也不會對他一味付出了。
看到手中的包掉在了地上,蔡淑芬也沒有要去拿的意思,冷冷地轉(zhuǎn)身往家的方向走。
秦建國一愣。
似乎根本沒想到母親突然變了。
村民都在,他只能彎腰撿起包,跟在身后。
一起回來了三個人,秦建國已經(jīng)往家里走去,就只剩下了谷子和另外一個女人。
大家也就明白了,這個女生和秦建國沒有關系,是谷鴻濤帶回來的。
“谷子也回來了?”
大家的八卦之魂被點燃。
“在外面是不是掙了很多錢啊?”
“這女的是誰呀?”
“在外面搞的對象嗎?”
他們沒有走遠,能清楚的聽到村民的問題。
一人問一句,谷鴻濤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他也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沒有回答,拉著自己的父親離開。
村民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小聲地議論著。
“你怎么跟谷子一起回來的?”
老太太也好奇問。
“在鎮(zhèn)上下車的時候遇到的,就剛好一起回來了。”
“那個女的,是他對象?”
“是吧。”
“人家在外面都搞對象了,你在學校有沒有?”
老太太比誰都關心秦建國的感情問題。
秦建國先看了看蔡淑芬,見她沒有任何表情,才回答:“沒有,我只想學習。想著先立業(yè),再成家。”
“你都二十了,也該找個對象了。”
“不著急。”
“也是,我大孫子可是村里唯一的大學生,看得好好看看才行,不能找個沒文化的,別像.......”老太太白了蔡淑芬一眼,“那些沒文化的潑婦一樣,娶個這樣的,簡直傷天理!”
蔡淑芬明白老太太這是變相的在說她沒文化。
但她不在意。
有文化的人,又不代表人品就好。
“大哥回來了。”
剛進家門,秦建設第一個沖了過來。
“有沒有給我?guī)|西?聽說BJ那個地方好東西很多。”
“哥也沒錢,沒買什么。”
“又是這樣。”秦建設不滿地摔門,吼道:“都上了三年大學,回來也沒見帶過什么,這大學白上了。”
沒得到想要的,秦建設怒沖沖地離開了家。
“這小子,真是沒大沒小。”老太太看著秦建國剛要坐下來,說:“剛回來,先別坐下來了,拿著點東西,去看看你二叔。”
聽到這句話的蔡淑芬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了很多。
“媽,你可真是變著法的要把家里面的東西拿去給老二。”
“像什么話?建國放假回來了,去看看二叔不是應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