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我?”
秦建設半夜被弄醒了,結果還得送醉酒還挨了打的秦俊回去。
他很不樂意,沒下床,翻了個身。
“我不干,讓他自己回去?!?/p>
蔡淑芬的心情很不爽。
這個白眼狼和秦俊差不多,天天在家除了吃就是睡,什么都不干,游手好閑出去和狐朋狗友玩,再這樣下去,和秦俊一樣無可救藥了。
她生氣地舉著搟面杖就來到了秦建設的房間內,一搟面杖敲在秦建設的后背上。
“??!”
秦建設吃痛的嗷嚎了一聲。
“趕緊的?!?/p>
秦建設不情愿地起床,還抱怨著。
“不能讓秦玉梅和秦玉書去嗎?”
“他倆能弄動嗎?”
“大哥在家,估計你也得讓我去?!?/p>
“他在,他也去。”
蔡淑芬并不太聽到關于秦建國那個白眼狼的事情。
秦建設也沒辦法,不去就得挨打,還是扛著喝得爛醉如泥還罵罵咧咧的秦俊離開。
老太太對于剛才蔡淑芬打秦俊的事情耿耿于懷,擔心地跟在秦建設的身邊,害怕顛簸,讓秦建設慢一點。
嘴上也嘟嘟囔囔的,一直在說蔡淑芬的壞話。
“行了,跟我有什么關系?說個不停,別在我耳邊發牢騷,我不愛聽。”
秦建設這個時候也煩得要死。
睡得好好的,被弄了起來。
還得聽老太太發牢騷。
本來就煩,現在更煩了。
“你看看,你這像什么話?你和你媽一樣沒人性?!?/p>
“奶奶,你適可而止吧。我媽做的夠好了,是你這也不滿足那也不行的?!?/p>
“大了,也開始有自己想法了。”
老太太依舊自顧自地說著。
秦建設氣得腳步加快,也不回話了。
反正說了也沒用。
第二天,清晨。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秦俊臉上。
他睜開眼,感覺頭依然隱隱作痛,正要起身,后背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怎么了?”
李翠翠問。
“背有點疼。”
秦俊側過身,小心翼翼地把上衣脫下來。
秦俊的后背上,從右肩到左腰,一道青紫色的淤痕格外醒目,像一條猙獰的蛇盤踞在他的背上。
“怎么了?”
動一下就疼。
“不記得了?”
李翠翠反問。
“怎么了?”
秦俊對于昨天喝多了到蔡淑芬家里要錢,被蔡淑芬打了的事情,一丁點印象都沒有了。
喝斷片了。
“我昨天怎么回來的?我不是和朋友喝酒嗎?好像喝多了,他們送回來的?”
“建設送你回來的?!?/p>
“嗯?”
秦俊一愣。
“你喝多了,半夜去敲蔡淑芬的門,要錢,被打出來了。后背就是被打的,活該!讓你喝酒,早晚得出事,還不長記性。”
李翠翠對于秦俊被打,沒有任何生氣。
她恨透了秦俊喝酒沒數的樣子。
恨得牙癢癢。
甚至對于秦俊被打,她還有點感激蔡淑芬。
希望他能因為這次事情,少喝點酒,戒了更好。
“你說,我是被蔡淑芬打的?”
“對?!?/p>
“她那個虎娘們,敢打我?”
“我都想打你了?!?/p>
“不行,咽不下這口氣,我得去打回來?!?/p>
“行了?!崩畲浯溱s緊拉住他的胳膊,勸說,“本身就是你不對,大半夜的去她那要錢,這段時間你就消停會兒,別再鬧事了。咱家都沒錢了,你就別去喝酒了,再過段時間就要薅花生了,得干活了,不能爛地里,至少得收了花生賣錢了再喝酒吧。”
“我都被打了,你不替我出氣,還勸我?”
“你不喝酒能有這些事?”
“行,別讓我逮著?!鼻乜⑦@件事情默默地記在了心里?!耙侨堑搅宋?,看我不弄死她?!?/p>
這件事情似乎就這樣平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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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毒辣得像要把地里的土塊都烤裂開來。
都已經八月底,沒想到這個天倒是愈加的熱了起來。
都在說這個天氣不對勁,平常這個時候早就到了夏天的末尾,再下幾場雨,天氣就開始變涼了。
但是,很奇怪。
天空晴朗無云,已經連續半個月沒下雨了,地里的莊稼都旱的了不得,村民都紛紛抬水澆地。
要不然,今年收成會很差。
“這天兒,能把人烤出油來?!?/p>
蔡淑芬也不禁覺得奇怪。
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滴在熾熱的土地上,很快便干了,轉瞬即逝,像是沒來過一樣。
“太熱了,我不干了?!?/p>
秦建設撂挑子,直接將水桶一丟,累得癱坐在地上。
沒一會兒,他又彈了起來。
地上太熱了,燙屁股,嗷嚎的就要不干了。
蔡淑芬看著他熱的全身都濕透了,也有點心疼,說:“你挑一桶水,媽媽給你兩塊錢,干得多,得的更多?!?/p>
秦玉梅去鎮上幫蔡淑芳賣包子去了,秦玉書去上學了,只有秦建設在家幫忙干點農活。
這就委屈的了不得了。
還不能給點好處,也太沒人性了。
“真的?”
提起錢,秦建設瞬間有了干勁。
雖然又累又熱,但他為了錢,還是提起了水桶。
蔡淑芬看著他堅實的后背浸滿了汗水,欣慰了很多。
這個兒子也不是無可救藥。
如果不是老太太那么寵著的話,他也不至于長歪,變成一棵歪脖子樹。
深吸一口氣,她也提起了水桶。
沒辦法,現在機器根本排不上號,她去鎮上問了,又不能讓莊稼就這樣旱著,大家都在用水桶挑水。
就在這時,她瞥見不遠處地里有團黑影倒伏在地。
起初以為是哪個粗心人落下的衣裳,但細看之下,那輪廓分明是個人形。
“誰啊這是?”
蔡淑芬心頭一緊。
“那好像是隔壁鄰居家的地?!?/p>
看著像是崔淑珍家的地。
她快步穿過去,越走越近,心也越跳越快。
沒錯。
是崔淑珍家的地。
只見他丈夫身子蜷縮著,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干裂,額頭上全是冷汗。
蔡淑芬蹲下身,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老趙!老趙!”
崔淑珍臉上滿是著急,擔心地都快要哭出來了。
她拍著丈夫的臉頰,晃著丈夫的身子,急切地呼喚。
老趙頭毫無反應,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蔡淑芬看到他這個情況,心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