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璟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去買菜。”
留下這么一句,隨后拿起車鑰匙就離開了。
文秀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而是拉著江嬋,滿心滿眼都是歡喜。
“剛剛看你給我家那臭小子包扎,那些工具什么的都很專業,一看你就是有天賦的。”
江嬋沒想到文秀一眨眼就開啟了夸夸模式,她一時間有些招架不住。
“沒有阿姨,我都是按照書上一步一步操作的。”
文秀聞言笑出了聲,“真是個謙虛的好孩子,等你以后工作了就會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聽懂人話、看懂課本的。”
江嬋不置可否。
這話倒是真的,她身邊就有許多聽不懂人話的人。
“對了阿姨,那5000塊錢……”
聽到江嬋的話,文秀這才想起今天來的正事,連忙從包里拿出了提前準備好的東西遞了過去。
江嬋打開信封,里面整整齊齊裝著一只錄音筆和一張匯款單,甚至還有李勝男的身份信息和照片。
“這個,是一直放在我辦公室的錄音筆,你也知道,干我們這一行的,很容易有醫患矛盾,我一直備著,沒想到今天還派上用場了。”
江嬋打開錄音筆,里面清清楚楚記錄著李勝男拿她作威脅,向文秀索要5000塊錢的事。
匯款單自不用說,李勝男的身份材料,也能證明她是具備相應的刑事責任能力的。
這是將所有的資料都準備齊全了啊。
江嬋心下感動,“文阿姨,這……”
“可憐見的,要不是親生父母去世,怎么著也不會這樣任人欺負啊。”
想起江妍的嘴臉,江嬋就氣不打一處來。
“謝謝阿姨,那江妍本就不是我爸媽親生的,如今竟然伙同一個外人,打著我江家的名號敲詐勒索,實在是對不住阿姨。”
文秀將江嬋的頭發輕輕別到耳后,“早就看出你對她們的態度了,阿姨才沒那么傻呢,那這5000塊錢,就麻煩你幫阿姨要回來啦。”
“成!我保證!”
話音剛落,客廳里驟然響起了一陣突兀的電話鈴聲。
江嬋緊皺眉頭,盯著座機久久沒有接聽,電話聲每響一次,心就不受控制地狠狠跳動一次。
從今天早上起來,她就一直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種感覺在此刻達到了頂峰。
一旁的文秀見狀有些不解,但還是坐在一旁沒有說話。
江嬋深吸一口氣,接起了電話。
“喂。”
“江同志,昨天晚上廠子出事了……”
……
哈城第二棉紡廠。
葉璟的車剛停下來,江嬋就迫不及待地解開安全帶跳了下來。
整個廠子已經被公安局的人包圍起來了。
不遠處的地上,坐著一個大娘,正在崩潰地嚎啕大哭。
“哎呦喂,我這苦命的閨女兒啊,好好的在廠子里頭上班,咋就攤上這種事兒了呢!老天爺哎,你說這是為啥啊。”
此人應該就是王秀蘭的母親了。
而白振山正滿臉懊惱地站在那個大娘旁邊,僅僅一晚上的時間,他竟然生出了半個頭的白發。
江嬋一臉正色,正準備走過去,跟隨她一塊兒來的葉璟,直接扯住了她的手。
“先別過去,等事情了解清楚了再說。”
話音剛落,坐在地上的王嬸子突然目光鎖定了江嬋,然后便直沖沖地朝著江嬋走來。
“都是你!”
一聲怒吼下,所有圍觀的百姓都湊了過來。
白振山趕忙上前拉著大娘,“大姐,您冷靜點,有話好好說。”
葉璟也不動聲色地把江嬋護在身后。
王嬸子一把甩開白振山的手,“別碰我!”
隨后用手指著白振山和江嬋,“你們這黑心肝的,你們都是一伙兒的!就是因為我們家秀蘭不同意丟編制,你們就合起伙來將她給殺了!”
什么?
圍觀的人一下子就沸騰了起來。
“丟編制?怎么會有這種事!”
“我的天吶,這到底怎么一回事。”
“謀殺嗎?”
白振山捏了捏鼻梁,再次開口解釋道:
“大姐,不關這位同志的事,公安同志還在調查,那些設備都是有做定期維修的。”
“那我閨女怎么會被絞進去!”王嬸子立刻大聲反駁,隨即痛哭流涕道:
“我女兒今年才剛滿二十歲,平時就算是磕著碰著都要叫半天,現在活生生的人都被絞進機器里了!那該得有多痛啊——”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都齊齊噤了聲。
久久說不出話。
葉璟看了一眼沒有開口的江嬋,以為她被嚇到了,便低聲道:“要不要先回去。”
而此時的江嬋,正在用力回想昨天看過的財務報表。
正如白振山所言,廠子在年初的時候,就花了一大筆錢在機器維修上面,防護欄的檢查更是重中之重,不可能這么快就出事。
除非……
正想著,幾個穿著公安制服的同志,來到了幾人面前。
“請問哪位是白振山?”
“我……我是。”白振山慌亂中抬起了手。
公安同志直接一左一右控制住他,“請你現在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此話一出,白振山原本挺直的腰板,再也堅持不住,終是彎了下去。
“江同志,對不住了。”
說罷,白振山就直接被公安同志帶走了,第二棉紡廠也被臨時封了起來。
王嬸子作為當事人的母親,也被公安局的同志帶走了。
圍觀的群眾見沒什么可看的了,紛紛唏噓不已,四下散了。
回到車上后,江嬋思索半晌,直接對葉璟道:
“我想去車間看看。”
……
哈城城郊的一處房子里,有幾個相貌平平的男人,左顧右盼,確定周圍沒人看到后,推門走了進去。
甫一進門,就看到沙發上背對著他們,坐著一個男人。
“怎么樣?事情解決了嗎?”
那伙人里面領頭的那個趕忙俯身道:
“都解決了,一點痕跡都沒留下,現在那個白廠長已經被公安帶走了。”
沙發上的人聽罷,滿意地點了點頭,順手遞上一卷報紙,里面還裹著一根“小黃魚”。
“這是明天的報紙,你應該知道怎么做吧。”
幾人接過相互傳閱,“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咱哥幾個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