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脈深處的清溪畔,一間臨時搭建的茅舍透著暖黃的燭光,映得窗外的竹影搖曳如墨。溪水潺潺繞舍而過,混著松濤聲織成天然的屏障,將塵世的喧囂隔絕在外。林澈鋪開抄錄著玉女心經的羊皮紙,指尖劃過“皓腕凝霜雪,劍破楚天闊”的劍譜注解,抬頭看向立在桌前的兩人——李莫愁紅袍未解,左肩的傷處雖已結痂,卻仍下意識地微垂左臂;洪凌波捧著剛煮好的桂花茶,青瓷杯沿凝著細汗,眼神里藏著幾分待詢的羞澀。
“玉女劍法講究‘以柔克剛,以靜制動’,但林朝英當年創此劍法時,心中始終憋著對王重陽的一口氣,劍招里藏著三分執念,七分不甘。”林澈指尖點在“冷月葬花”的招式圖上,“這招看似飄逸,實則內力運轉過于剛猛,若遇真正的陽剛高手,反而容易被借力反制。”
李莫愁端起茶杯淺啜一口,茶霧模糊了她眼底的復雜:“師父當年教我時,只說此招需用七分陰寒內力,方能發揮最大威力。可我與郭靖交手時,他的降龍十八掌剛猛無匹,這招確實處處受制。”她放下茶杯,走到屋中寬敞處,抽出腰間短劍,手腕一翻便使出“冷月葬花”,劍風掠過燭火,將光影攪得細碎,“你看,這里的內力轉折,始終有滯澀之感。”
林澈起身走到她身邊,目光落在她持劍的手腕上——那只曾握著冰魄銀針、沾過無數鮮血的手,此刻因刻意控制內力而微微泛白。他伸出右手,輕輕覆在她的手背上,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衫傳來,讓李莫愁的劍勢猛地一頓。
“放松,”林澈的聲音低沉柔和,帶著先天功內力特有的暖意,“用九陰真經的‘柔勁’代替古墓派的‘寒勁’,在第七個氣節點處轉陽,你試試。”他引導著李莫愁的手腕轉動,內力順著她的經脈緩緩游走,原本滯澀的劍招瞬間變得流暢,劍風掠過窗欞時,竟帶起一串細碎的銀鈴般的聲響。
李莫愁的耳尖悄悄泛紅,她能清晰感受到林澈掌心的溫度,以及那股溫和卻不容抗拒的內力——這與陸展元當年的優柔寡斷截然不同,也與她自己的狠戾格格不入,卻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她順著林澈的引導再次出劍,“冷月葬花”的劍影中,竟透出幾分暖意,像是寒冬里初綻的紅梅,冷艷中藏著生機。
“原來如此!”洪凌波在一旁看得眼睛發亮,她也抽出長劍,模仿著兩人的招式,卻在內力轉折處卡了殼,劍身在手中微微顫抖,“尹大哥,我……我總找不到那個氣節點。”
林澈松開李莫愁的手,轉而走到洪凌波身邊。小姑娘的掌心滿是細汗,握著劍柄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見林澈靠近,臉頰瞬間紅得像熟透的櫻桃。林澈笑著搖了搖頭,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根枯枝,輕輕搭在她的手腕上:“別怕,你師父的內力偏陰寒,你的內力卻帶著幾分少女的鮮活,不用刻意學她,試著用‘春風拂柳’的意境去轉勁。”
他站在洪凌波身后,右手覆在她的手背,左手輕輕扶著她的腰,調整她的站姿:“肩放松,腰要穩,內力從丹田起,順著經脈走,就像溪水繞著山石流,不要硬闖。”洪凌波能感受到林澈胸膛傳來的溫熱,以及他說話時落在耳后的氣息,心跳瞬間亂了節拍,卻也奇跡般地穩住了內力,劍招“春風拂柳”使出時,劍影如絲,真如春風拂過柳梢,溫柔卻不失力道。
李莫愁站在一旁,看著相擁練劍的兩人,眼底沒有絲毫嫉妒,反而帶著幾分笑意。她想起昨日林澈為她擋劍時的模樣,想起他說“你我是盟友”時的坦誠,心中那道因陸展元留下的傷疤,竟在不知不覺中開始愈合。她走到桌前,拿起林澈抄錄的秘籍,輕聲念道:“‘陰陽相濟,方為至道’,林朝英當年若能明白這個道理,或許就不會與王重陽糾纏一生了。”
林澈聞言,停下動作,看向李莫愁:“王重陽留下的先天功與九陰真經,本就是陰陽互補;林朝英的玉女心經,看似與全真武功對立,實則是殊途同歸。我想,我們可以將三者融合,創一套‘陰陽雙絕劍’——你主陰柔詭變,凌波主陽剛靈動,我以先天功為引,用九陰真經調和,三人合力,便是天下無敵的劍招。”
“天下無敵?”洪凌波眼中滿是憧憬,“那我們是不是就不怕楊過和小龍女了?”
“至少,他們的雙劍合璧,再也困不住我們。”林澈笑著點頭,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月夜,忽然吟道:“‘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杜甫這首《劍器行》,說的便是劍法的至境,我們今日練劍,求的便是這份剛柔并濟、動靜相宜。”
李莫愁走到林澈身邊,望著月下的溪水,輕聲道:“我從前練劍,只為報仇,劍招里滿是戾氣;如今與你練劍,才明白劍法也能有暖意。”她轉頭看向林澈,眸子里映著月光,溫柔得不像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赤練仙子,“若能一直這樣,就算放棄江湖仇怨,也值了。”
洪凌波也走了過來,怯生生地握住林澈的衣角:“尹大哥,我也想一直跟你和師父在一起,不管去哪里,我都跟著你們。”
林澈心中一暖,伸手握住兩人的手——李莫愁的手依舊冰涼,卻帶著堅定的力量;洪凌波的手溫熱柔軟,滿是依賴。他輕聲道:“會的,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一起去天山,一起學更高深的武功,一起看遍江湖的風花雪月。”
就在這時,茅舍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粗啞的呼喊:“尹志平!你這叛徒!快出來受死!”
林澈三人對視一眼,眼中同時閃過警惕。李莫愁迅速抽出短劍,洪凌波也握緊長劍,林澈則走到門邊,透過門縫向外望去——只見三名全真弟子手持長劍,站在茅舍外,為首的正是趙志敬的徒弟馬通,臉上滿是戾氣。
“是趙志敬派來的。”林澈低聲道,“看來他們還沒放棄追殺我們。”
“哼,幾個小嘍啰也敢放肆!”李莫愁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就要推門出去,卻被林澈攔住。
“等等,”林澈笑道,“正好試試我們剛練的‘陰陽雙絕劍’。”
他推開門,走到茅舍外,對著馬通三人抱拳道:“馬師兄,不知小弟何處得罪了全真教,竟勞煩三位深夜追殺?”
馬通冷哼一聲:“你玷污小龍女,背叛師門,還勾結李莫愁這妖女,簡直是我全真教的恥辱!今日我們便替師父清理門戶!”說完,他揮劍便刺,另外兩名弟子也同時出劍,三柄長劍呈“品”字形,朝著林澈攻來。
林澈不慌不忙,桃木劍在手中一轉,使出“先天功”的陽剛內力,劍招“氣貫長虹”直刺馬通心口。馬通沒想到林澈的內力竟變得如此渾厚,急忙收劍回防,卻被林澈的劍勢逼得連連后退。
就在這時,李莫愁紅袍一閃,短劍如毒蛇吐信,直刺左側弟子的手腕,劍招正是改良后的“冷月葬花”,陰柔中帶著暖意,讓那弟子防不勝防,長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洪凌波則從右側殺出,“春風拂柳”的劍招使出,劍影如絲,纏住了另一名弟子的劍,讓他動彈不得。
“陰陽雙絕劍,合!”林澈低喝一聲,桃木劍與李莫愁的短劍、洪凌波的長劍同時轉動,三股內力相互交織,形成一道陰陽相濟的劍氣,朝著馬通三人籠罩而去。馬通三人只覺得一股強大的氣勁襲來,胸口像是被巨石撞擊,同時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這……這是什么劍法?”馬通驚恐地看著林澈三人,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林澈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回去告訴趙志敬,我尹志平的事,輪不到他來管。若他再敢派人追殺,休怪我不客氣!”
馬通連滾帶爬地起身,帶著另外兩名弟子狼狽逃竄,連掉在地上的長劍都忘了撿。
看著三人遠去的背影,洪凌波興奮地跳了起來:“太好了!我們的劍法真的很厲害!”
李莫愁也露出笑容,走到林澈身邊:“多虧了你改良的劍法,否則我們也不會這么容易取勝。”
林澈笑著搖頭:“是我們三人配合得好。若只有我一人,就算武功再高,也擋不住他們的圍攻。”他撿起地上的長劍,遞給洪凌波,“這劍不錯,你拿著用吧。”
洪凌波接過長劍,臉上滿是歡喜,輕聲道:“謝謝尹大哥。”
回到茅舍,燭光依舊溫暖。李莫愁拿出針線,開始為林澈縫補白天打斗中被劃破的道袍;洪凌波則重新煮了桂花茶,還拿出從古墓帶出來的點心,擺在桌上。三人圍坐在一起,吃著點心,喝著茶,討論著明日前往天山的路線。
“天山路途遙遠,我們需要準備足夠的干糧和藥品。”林澈說道,“而且據說天山一帶氣候寒冷,我們還要多準備些衣物。”
李莫愁點頭:“我這里還有些銀兩,明日我們去附近的城鎮采購。凌波,你負責整理行李,把重要的秘籍和藥品都收好。”
“嗯,我知道了,師父。”洪凌波乖巧地應道。
夜深了,溪水潺潺的聲音更加清晰。李莫愁縫補完道袍,將其疊好,放在林澈手邊;洪凌波也收拾好了行李,坐在一旁,看著林澈,眼神里滿是依賴。林澈看著兩人,心中滿是暖意——他從未想過,穿越成尹志平后,竟能收獲如此真摯的情感。
“時間不早了,你們早點休息吧。”林澈說道,“明日還要趕路。”
李莫愁和洪凌波點了點頭,各自回到床邊。茅舍內漸漸安靜下來,只有燭光在搖曳。林澈看著手中的道袍,指尖拂過細密的針腳,心中滿是感動。他知道,從今日起,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有李莫愁和洪凌波相伴,有她們的支持和信任,無論前路多么艱難,他都有信心走下去。